“似乎馮兄等虎豹門的英雄漢們已有決斷,不知這位朋友意下如何?”天罪趁熱打鐵,轉頭對著神色陰晴不定的羅吟,語氣相當的玩味。


    可羅吟還不曾回應,局外一中年卻率先開口,“我血鯊幫跟羅生宗交情甚深,這位兄台得饒人處且饒人,要知在孽土有兩類人惹不得,一仙祭天樂的人惹不得,二跟仙祭天樂有關係的人惹不得,勸你就此罷手吧!”


    “嗬嗬,隨意跑出來舔狗,老胡,該不該殺?”天罪虛眯著眼。


    胡生獰笑一聲,率人便提刀壓向看熱鬧的一群人。


    “哈哈哈哈,可笑!簡直不見棺材不掉淚,我血鯊幫先不說幫中高手甚於孽土的每個勢力,我家大小姐跟黃二爺有婚約在身,乳臭小兒也敢妄言,找死!”


    血鯊幫一中年人傲然暴起,衝天罪狠辣出手。


    天罪星眸寒芒流轉,掌中龍嘯衝天,斷龍刀劃破虛空,鋒芒迎天而上。


    中年人橫兵刃在胸前,卻經不住斷龍刀重擊,連帶身體自上而下切成兩半。


    霎時,在場的人無不倒吸涼氣,在東礦孽土,血鯊幫可相當於皇親國戚的存在,幾乎沒人敢招惹,這年輕人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恃無恐。


    “你惹大禍了!”青年似視人命如草芥,血鯊幫眾難以置信,尤其前來的少爺、小姐,剛欲抽兵刃群起攻之,虛空一老者突如其來製止。


    血鯊幫七小姐似見到強大靠山,冷然道:“四爺爺,劉副堂主慘死在這雜碎手下,另對血鯊幫不敬,快殺盡他們。”


    生死氣息!


    胡生眾人繃緊神經,天罪卻泰然處之,可老者隻陰沉投來一眼,低聲道:“先將他記下,他日再取他性命,幫主有令,立即返回總舵,不得有誤。”


    血鯊幫眾表情變幻,狠狠瞪一眼平淡的青年,“讓你多活幾天,在孽土跟我血鯊幫作對,定讓爾等生不如死!”


    天罪心中嗤之以鼻,回憶先前的血鯊幫的話意,黃二爺?婚約?莫非……


    “閑雜人等退避吧,我黑天白夜跟虎豹、羅生有要事商談。”天罪示意胡生收拾戰場,站起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馮憶、羅吟相視一眼,邁步而往。


    “門主!”


    “師兄!”兩方諸多其餘兄弟擔心,欲要一同前往。


    羅吟安慰一笑,平靜道:“他想要再殺人,誰也不會好好站在這,先不要抵抗,我去去就來。”


    “師兄,不如通知師尊吧!”羅生宗,一年輕女子緊張道。


    “不可!”羅吟立馬果斷拒絕,歎息道:“仙祭天樂製度甚為嚴格,師尊如今屬於祭老閣,孽土由天祭把持,都不可擅自插手,若越權挑戰仙祭天樂的規矩,不要說我們,師尊也要遭難。”


    天罪立於癱倒的石門前,開門見山,“這孽土看似屬於守護爾等的堡壘,實則也不過一間牢獄,在你們來此避難前,大半人生便已注定,唯有突破、抉擇才最初的爾等。”


    “跟從我等,我不保證你們生,也無法保證你們死,卻唯獨可以保證爾等不悔的一生,這的生活彷如爛大糞,逍遙卻絕不自在,對不?”


    馮憶、羅吟總以為此人要威逼利誘,可誰知在這對他倆一齊說教。


    “跟你,我們獲得什麽?”


    天罪毫不做作,瀟灑笑道:“自我,最真實的自我!”


    當馮憶、羅吟再次折回,環視著等待他們做出決斷的兄弟們,心中感慨,“鮮血不宜再流,從今,東礦孽土再無虎豹、羅生,以夜白為首領,盡數歸附黑天白夜。”


    胡生、老馮等人神情激動,諸葛彩衣鬆口氣,卻見夜白心緒毫無波瀾,就好像……


    好像結局早已注定。


    血鯊幫總舵,黃箜淩坐於上位,皺著眉毛,一位年華二十左右的貌美小姐替他斟茶倒水,一個碩壯的長須中年溫聲道:“賢婿到底因何事讓我召集血鯊幫眾啊。”


    黃箜沉吟半響,岔開話題反問道:“虎豹門那邊形勢如何?”


    “黃大哥,虎豹、羅生自相殘殺,隻剩主力殘餘,其餘盡滅。”之前在虎豹門出現的七小姐恭敬說道。


    黃箜拿捏玉杯手掌微緊,立馬接著問道:“爾等有沒有出手,快說!”


    在座的似都未見過東礦孽土的二把手這般情緒,心中微驚。


    “不曾動手,隻在遠處關注。”情急之餘,她似乎將最後出手的劉副堂主忘記。


    黃箜如釋重負,猶豫半響,平靜道:“劍侍天宮、天網問我大哥在東礦要五個名額,血鯊幫可否有合適的人選?”


    長須中年聞聲忍不住虎軀劇震,緊忙張口道:“有,有的,今晚便可指定好人選,多謝賢婿從中照料。”


    黃箜淡笑道:“這個機會難求,因搶這五個名額,我大哥可沒少下血本,血鯊幫務必要把握住,尤其貼身伺候陛下的劍侍天宮,女人務必要完璧幹淨,若玷汙陛下恐遭滅頂之災,此外,明天我將隨我大哥去往內界參見王爺,想把暖暖帶上。”言畢,看一眼貌美小姐。


    長須中年平靜下波動情緒,應諾道:“一切都按賢婿安排!”


    黃箜卻不知,他不在的這些天,由於先前的意外讓血鯊幫埋下幾乎滅族之禍。


    虎豹、羅生傾覆,黑天白夜崛起,成為數天來孽土中人每天議論的話題,同時,借著這股東風,很多高手也慕名而來。


    時至今日,曾經的羅生宗已成為黑天白夜的總部,已擴展七百餘人,遠遠逾越倪妖嬈的目標,可最終隻能帶走兩百人,犯難的同時天罪等人又不得不在其中篩選。


    這不,就跟龍武天兵一般,將黑天白夜劃分四個營,黑字營、天字營、白字營以及夜字營。


    胡生、老馮、刀疤等人一躍變成四個營的教官,甚至為表誠意,天罪冒著很大風險將龍武拳都傾囊相授,惹來諸葛彩衣大為反對。


    可惜無果而終,整個黑天白夜完全以夜白馬首是瞻。


    這一天,主營帳,天罪一臉疑惑,諸葛彩衣等人卻表情發冷。


    “不曾想狼牙鐵騎竟也來到孽土,為何侯爺從未提及?”諸葛彩衣不明所以。


    “誰知道那離鄔江在打什麽鬼主意,老胡我見著狼牙那幫夥就來氣,在孽土還要敘舊,肯定沒安好心。”胡生冷哼一聲,嘲諷道。


    天罪心中不解,詫異開口道:“貌似龍武天兵跟狼牙鐵騎尿不到一個壺裏啊。”


    “豈止尿不到一個壺裏,完全等於各為其主,小爺,你來龍武尚早,不知廟堂紛爭,咱的大將跟狼牙鐵騎的大帥矛盾極深,咱龍武自然瞧狼牙不順眼,你也得將傳統延續啊。”


    “話雖如此,可大帝下令龍武、狼牙在帝皇仙協作共贏大事,這次在孽土邀請咱們敘舊,怎麽做。”老馮認真道。


    “那還用說,如今在孽土夜小爺做主,咱們當然聽他的。”刀疤一臉推崇,惹來諸葛彩衣白眼。


    諸葛彩衣依舊很不爽夜白在這裏的地位,自顧問道:“他們誰帶的隊?”


    “這書信上可沒說,早知道直接先將那小個兒關押在這,拷問拷問。”胡生撇嘴,看得天罪很是無語。


    看來龍武天兵、狼牙鐵騎結怨真得很深啊。


    “見見就見見唄,反正這海島就屁大點,今天不見,來日也得撞見,省得到時候尷尬。”天罪倒很想見識下在神機跟龍武天兵齊名的狼牙究竟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天罪剛欲帶著大部隊出發赴約,不料在半道上猛地停住,臉上浮現沉思之色,諸葛彩衣一行人大感詫異。


    “你們說如果狼牙鐵騎趁咱赴約之際,抄咱後路,掘咱老巢怎麽辦。”天罪突然意味深長問及,使得眾人一愣。


    諸葛彩衣語氣甚為平靜道:“龍武跟狼牙的衝突雖然時常發生,卻極少有流血事件,即使有也從無證據。”


    “極少可不代表沒發生。”神機內廷爭鬥向來屬於無硝煙的戰場,可流血的皆都是手底下辦差的。


    天罪猶豫半響,虛眯著眼下令道:“老胡,老馮這趟你倆就不必跑了,即刻回營地,做好防範,尤其在最外設好暗哨,四字營分列東西南北把守要道。”


    “小爺,你想說狼牙鐵騎會借機偷襲,他們應該沒這麽大膽,倘若傳出,狼牙必將成為神機中的眾矢之的。”胡生不信道。


    “你說咱侯爺派誰來不好,派咱們這幫名不經傳的夥夫來,因何?想必根本不想讓他人知曉,秘密安排,可狼牙鐵騎剛好也來孽土,我敢說,咱的目的人家也一清二楚,若在神機中他們也許不敢,可這裏乃孽土,仙祭天樂的地盤,一天死上幾千人都沒人在乎,除此之外,他們想殺人未必親自動手,這裏大把的刀呢。”


    天罪語氣冷然,盯著胡生、老馮,嚴謹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狼牙看似在明,實則在暗,若真有人偷襲,記住盡量留活口。”


    在孽土的狼牙鐵騎似乎也不少,竟選擇一處甚為開闊的海灘上,海灘上駐紮著二十多個營帳,僅僅在外的守衛便一百餘人。


    “該死,狼牙竟將兩個中隊都派過來,咱就派來就十幾個人。”刀疤低聲罵罵咧咧。


    天罪心中不斷盤算,不斷分析其中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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