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微微眯起眼,仿佛那些畫麵就浮現在眼前,“穿著土裏土氣的,整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壓抑的低氣壓,看著特頹廢,和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話語裏,盡是對李佳薇過往模樣的唏噓。


    “可誰又能料到,短短幾年,她能成長得這麽迅速。”


    李世文靜靜看著李岩,全程沒有出聲。他心裏門兒清,李岩絕不是平白無故在他麵前念叨佳薇姐,肯定另有深意。


    他也不著急,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等著李岩開口,說出他真正的目的。


    李岩的目光直直落在李世文臉上,問道:“世文,你跟我說實話,開工儀式那天,徐書記為什麽突然改變了行程,跑到瓊林區,參加環球建築的開工儀式?”


    李世文看著李岩,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媒體上都有報道,所以也不用藏著掖著,稍作思忖後,他開口道:“哥,你是知道的,徐書記一直對瓊林區的舊城改造格外上心,他是打算把那兒打造成全西市舊城改造的標杆項目。


    如果那裏規劃好的話,說不定過個幾年,那裏就成了西市最熱鬧繁華的商業街之一了,徐書記重視一點也不為過。”


    李岩緊緊盯著李世文,追問道:“就沒別的原因了?”


    李世文臉上的笑意褪去,目光認真又帶著幾分不解,看向李岩道:“哥,你這話怎麽說?難不成你懷疑我在徐書記跟前替環球影視美言,還給佳薇姐行了某些便利嗎?”


    李岩毫不回避地回視他,反問道:“沒有嗎?”


    李岩話音剛落,李世文“哐當”一聲放下酒杯,表情嚴肅得近乎冷峻,道:“哥,我身為徐書記的秘書,隻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說完這話,看著李岩,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不過你說的對,徐書記去參加環球建築的開工儀式,確實還有另外一個緣由。”


    李岩問道:“什麽原因?”


    李世文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後緩緩說道:“環球影視的好些股東想著要把公司的總部遷到魔都去。


    你也知道,魔都的時尚資源不是西市能比的,所以不管是對公司旗下藝人的發展,還是有些項目的推進,公司搬到魔都話,都有極大的助力,能給公司帶來更多好處。”


    說到這裏,他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李岩,繼續道:“可佳薇姐卻堅決反對公司搬遷,在董事會上,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要知道,環球影視在咱們西市一直是納稅大戶,對市上的經濟發展貢獻不小。


    市裏自然是能挽留就盡量挽留。所以說,徐書記出席環球建築的開工儀式,也是想讓那些董事們清楚,市裏對環球影視是支持的,也算是給他們吃下一顆定心丸 。”


    李岩聽了這話,目光緊鎖著李世文,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真的隻是這兩個原因嗎?為什麽我聽說,她投資了茶葉文化園,是徐書記要重點推進扶貧的項目。


    那地方可偏遠得很,要是沒人通風報信,她怎麽會注意到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李世文聽李岩這樣說,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直直地盯著李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話語裏透著幾分受傷與難以置信:“哥,難不成你覺得,是我給佳薇姐透露了什麽內部消息?”


    李岩端起酒杯輕啜一口,抬眼看向李世文,說道:“咱們都是自家兄妹,就算真是你不經意間給她說了什麽內部消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這裏,李世文卻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寒霜密布,:“哥!你可知道,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我的仕途會受到什麽樣的影響?”


    李世文身為徐書記的秘書,在領導身邊做事,謹言慎行是重中之重。


    要是一個秘書隨隨便便就把領導的意向和行程透露給旁人,那哪個領導還敢用這樣不靠譜的人?即便他有強硬的背景。


    誰都明白,領導的信息往往關係著各項事務的推進,一旦泄露,可能會引發難以預料的麻煩。


    李世文滿心怒火滿心無奈,長歎一口氣後說道:“哥,小的時候,我爸要求我們要養成看報紙和新聞聯播的習慣,但是你和萱寶姐好像都沒有養成那樣的習慣。


    去年徐書記視察茶園的事兒,西市的官方媒體都報道過,你不信的話,自己去看看就清楚了。”


    這話說完,李世文沒了再在這裏待下去的興致,看了李岩一眼便徑直就離開了。


    從小到大,李世文還是很尊重李岩這個哥哥的,這是兩人頭一回鬧得這般不愉快,不歡而散。


    李岩看著李世文離去的背影,心裏雖有一絲愧疚,卻也沒追上去道歉,隻是木然地坐在原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聽著酒杯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眼神有些放空。


    李世文走出清吧,夜晚雖然沒了白日火熱的炙烤,可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股黏膩的燥熱,連風都帶著熱氣,吹在身上,讓他本就煩躁的心情愈發煩悶。


    李世文隻覺得胸口憋悶,猛地吐出一口濁氣,轉過身,目光落在身後那透著淡黃色光暈的清吧上。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他和李岩的價值觀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分歧,這還是頭一遭他有這般強烈的感受。


    細細想來,或許從他選擇進入政府部門,投身公職,而李岩一頭紮進商海的那一刻起,這樣的分歧就已悄然埋下了種子,隻等時機成熟,破土而出。


    父親一直教育他的觀念是為人民謀福祉,將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為社會的發展貢獻力量;


    可二叔在商海沉浮,教給李岩的生存法則卻是利益至上,一切以獲取最大利益為出發點。不同的成長路徑與教導,也是他們走向截然不同方向的始因。


    李世文滿心惆悵,無奈地歎了口氣,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朝著李園駛去。


    等回到李園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下來,燥熱已散去,空氣中反而有了些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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