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生說:“劉北一,你也不用在這兒跟我喊,我這邊也有社會上的哥們,也有朋友。”


    劉北一不屑地說:“操!別提那些沒用的,你認識誰,誰他媽在四哥這兒也不好使。”


    劉家生說:“那我給你提一提。”


    劉北一哼了一聲:“你提吧,我看你他媽認識誰。”


    劉家生說:“我跟二綿羊,我倆是發小。”


    劉北一罵道:“你他媽別扯犢子,不是你要是那啥的話,給他打個招呼,看他能過來不。”


    劉家生回著:“行,劉北一,你他媽等著,我回頭跟我大哥說一聲。”


    劉北一聽到劉家生提到二綿羊,心裏就犯嘀咕了,畢竟在那個時候,二綿羊在綏化的影響力可太大了,那是響當當的人物。


    劉北一回到辦公室,那時候範玉還沒開賭場呢,就在北市場那邊有個小平房,一幫兄弟都聚在這屋裏,人也不多,總共就十來個。


    大夥在屋裏正圍著個地爐子,往裏麵扔著柴火,還往裏扔土豆子啥的,挺熱鬧。


    範玉呢,腳踩著爐台在那烤腳,手也伸在跟前取暖,嘴裏嘟囔著:“我操,這兩天咋他媽這麽冷呢?。”


    正說著呢,劉北一推門進來了,喊著:“四哥!!


    咋的了?”


    範玉問:“北一啊,咋了?”


    劉北一趕緊說:“四哥,劉家生有點他媽裝牛逼的意思。”


    範玉又問:“誰?劉家生?”


    劉北一回著:“對,咱今天去收錢,別人都把錢交上來了,就他不交!!


    他咋那麽牛逼呢?


    還跟我提人呢,操。”


    範玉一聽就火了,說:“提人咋的,跟他媽有啥關係,不是收錢嘛,咋的,這事兒還用我教你呀,你就揍他,收拾他不就完了嘛。”


    劉北一趕忙說:“四哥,關鍵他提那個二綿羊了。”


    這話一出口,範玉也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到這劉家生能認識二綿羊。


    旁邊有個兄弟叫江傑,那也是個狠人,一會兒再詳細介紹他。


    江傑一聽,不屑地罵道:“操,二綿羊多個雞巴毛,真的,按我的意思,不提呢,這錢咱可能就不要他的了,提了二綿羊,咱必須得幹,四哥,你說呢?”


    範玉聽了,也尋思了尋思,他心裏清楚二綿羊那可是個厲害角色,要幹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他現在可不是光杆司令了,還帶著一幫兄弟呢,得為兄弟們謀福利呀,好多兄弟都指望著跟著他吃飯呢。


    而且範玉野心也挺大,想在綏化這一畝三分地說了算,想站穩腳跟,甚至想成為綏化的一把大哥,那要這樣的話,誰擋道就得跟誰幹,不管對方多牛逼,自己得比對方還牛逼,比對方還狠才行。


    不過中國有句話叫先禮後兵嘛,範玉琢磨了一下,就把電話拿起來了。


    那可是80年代末89年的時候,眼瞅著快90年了,這時候剛出大哥大、bp機啥的,一般人可買不起,太貴了,大幾萬呐。


    那時候在綏化買個房子也就三四千、四五千塊錢,誰能舍得花好幾萬買個電話,做買賣的一般都不敢買,怕讓這幫混社會的瞧見了,直接給搶了去。


    但這些混社會當大哥的,哪怕不吃不喝,也得弄個電話,畢竟這可是身份的象征,是段位的體現。


    範玉拿起電話,他沒有二綿羊的電話號碼,不過有二綿羊的bp機傳呼號,就“咵咵”往手裏一拿,按了號碼,說道:“我呼一下5678,哎,對,哎,完了回電話,。”


    說完就把電話撂下了,等二綿羊回話。


    沒一會兒,電話就回過來了,那邊傳來二綿羊的聲音:“誰呼我?”


    範玉一聽:“我,範玉!


    操,我他媽還尋思誰呢,你找我有事啊?”


    “有事兒?市場這邊有個叫劉家生的,咋的,跟你認識啊?”


    “跟我認識啊,咋的,你有事兒啊?


    你也知道,我跟我這幫兄弟,就指著北市場這幾個地方弄點錢,咱說他他媽說話有點裝逼了,人家別人的管理費都交了,就他沒交。”


    範玉這邊把話說完,二綿羊一聽,滿不在乎地說:“我操,我他媽尋思多大個事兒呢,劉家生,那是我一哥們兒,我一朋友,市場那麽多人,你非得挑他一個人收拾啊,你差他這一個人了?拉雞巴倒吧,這錢別他媽收了。”


    二綿羊說話雖然挺橫,但也沒到那種埋汰範玉或者罵他的意思,就是讓他給個麵子,這事就這麽算了唄。


    不過範玉打這個電話,本來就是有意試探二綿羊的底線,他心裏明白,自己想在綏化立住腳,這兩夥人早晚得有衝突,正好借著這事兒摸摸底。


    於是範玉接著說:“二綿羊,你也是帶兄弟的,我也是他媽帶兄弟的,不是說我差不差這一個人的事兒。但是咱說這事兒不對勁兒,人家別人家的錢都他媽收了,他在這張嘴提你了,這錢我就不收了。今天他提你,明天他提你,那以後這市場我也不用管了,管理費我也不用收了,是不是?”


    二綿羊一聽這話,那火爆脾氣就上來了,本來剛開始說話還算是克製著,這一聽範玉這麽說,立馬就急眼了,罵道:“他媽範玉,你跟我扯犢子呢,還今天提我,明天提我,就他媽整個市場提我咋的,那他媽是我二綿羊有麵子,我就告訴你一聲,提到我的,這錢你就不許收!!你啥意思範玉,那你的意思以後這行當我別幹了唄。”


    範玉也不甘示弱,回懟道:“幹不幹,那他媽是你的事兒,你跟我說不著,聽沒聽見,不是二綿羊,你到底啥意思?”


    二綿羊更火了,大聲吼著:“我他媽啥意思,你也別他媽跟我嘮那些沒用的,我還那句話,劉家生這邊你就別收了,聽沒聽見。”


    範玉也怒了,喊道:“二綿羊,你在這嗬斥我呢,我給你打電話,是不是給你麵子給多了,不收了?我告訴你二綿羊,別人可能說不收都行,就他唯獨他不好使,少一分都他媽不好使。咋的,你他媽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是要跟我呲牙,你是要跟我裝牛逼,對吧?你這麽的,你過來,你不是要護著劉家生嗎?我在這等你!!


    我現在就過去!


    你來吧,我看把你牛逼壞了,這綏化還放不下你了吧。”


    二綿羊也不含糊,回著:“行,範玉,我指定到,我現在領兄弟就過去!


    來吧,你媽的,你過來,你來!!


    你把我他媽打服了,就劉家生,別說他媽交不交管理費,這買賣我都告訴他給你。”


    範玉回著:“行行行,二綿羊,你等吧,我他媽指定過去。”說完就把電話撂了。


    然後範玉把自己的兄弟,像江傑、李誌軍、黃玉峰、劉北一、侯鐵成、劉國峰這些人都給叫上了,總共就十來個。


    他們手裏拿著槍刺、日本戰刀、消防斧,好家夥,一聽這些玩意兒,那就是要幹大仗的架勢,可不是那種出去比劃兩下就拉倒的情況,要是小打小鬧,拿個西瓜刀、片柳子,或者鋼管、鎬把子啥的就夠了,可這槍刺、日本戰刀、消防斧在冷兵器裏那可都是厲害玩意兒,哪個都能要人命。


    那消防斧一斧子下去,恨不得能把人胳膊都給剁折了,日本戰刀一揮,能把人肚子都給豁開,槍刺要是紮一下,那血不得嘩嘩往外流。


    這幫人拿著這些要命的家夥,就奔著市場來了。


    他們離得也不算遠,就兩三個路口的距離,沒一會兒就到市場跟前了。


    人家二綿羊早就帶著兄弟先到了,領著張振發(也就是大發子),還有孫偉、李小龍、孫誌龍、劉德力、高濤、馬濤這些人,那可都是狠角色,隨便上網一查就能知道,個個都是地地道道的狠人,身上可都背著人命。


    他們手裏也都拿著家夥事兒,二綿羊抬頭一瞅,看見對麵馬路那邊範玉他們過來了,罵道:“操,範玉還真來了,不知死活,走走走,跟我上去。”


    說著一揮手,大夥就迎著衝上去了,雙方就在這小馬路上正麵杠上了。


    可以說,來的這兩邊可都是狠人,沒一個是好惹的,要麽不動手,一動手那可都是敢要人命的主兒。


    範玉站在那兒,拿手一指二綿羊,喊道:“二綿羊老二,你今天我告訴你,你非要替他出這個頭,我範玉就跟你倆碰一下子,別以為綏化你就最大,我也看看你到底多牛逼。”


    二綿羊嘴角一撇,把煙頭往地下一吐,不屑地說:“範玉,別他媽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在我眼裏,就是個玩意兒,可能連玩意兒都不是,你們一個一個的都算個雞毛,你們還他媽跟我碰一下子,還真把自己當盤菜啦!。”


    這話一說完,二綿羊確實挺狂,扭頭衝兄弟們喊:“還他媽瞅啥呢,幹他們,給我幹他!”


    他那幫兄弟提著家夥事兒就往上衝了,像大發子、孫偉他們,哪個身上沒點“戰績”,那是有狂的資本,就說二綿羊吧,這時候身上都已經背著兩條人命了,能不狂嘛,絕對是個狠角色。


    這邊剛一交手,差點就把劉北一的一個大肩膀子給剁下來了,為啥呢?因為兩邊的人那可都太敢幹了,範玉帶的這幫人也都是狠手。


    那一斧頭下去,雖說沒把劉北一給砍死,也多虧是冬天,大家穿得厚,可那狗皮大衣也被砍得毛都飛起來了,都給砍開花了。


    這幫人一邊躲一邊罵著:“我操,幹,你媽,操操,他媽幹!”


    這兩夥人打得那叫一個激烈,一時之間不分勝負,真就是王對王的較量。


    再看二綿羊這邊,一看自己這夥人也沒占到啥便宜,扯著嗓子喊:“媽的,都躲開!”


    說著,從懷裏把家夥事兒拽出來了,是一把鋸短了的雙管獵槍,“哢啪”一聲往外一拽,接著一擼,對著範玉就“砰”的一下子,直接把範玉給打飛出去了,飛出去有四五米遠,“撲通”一聲就倒地上了,胸前的大棉襖被打得直冒煙。


    那打得有多狠就不用細說了,範玉躺在那兒,嘴裏喊著:“我操,哎呀我去,哎呀!!


    疼懵逼了,那可不是一般的疼啊,像被火車撞了似的。


    範玉這邊的人一看,提著刀還想往上衝,二綿羊拿著槍往雪裏一杵,照著他們,又“砰”的一下子,直接把範玉又給打得打了個跟頭。


    範玉畢竟是當兵出身,反應也快,連滾帶爬地往雪地裏跑,順著胡同就溜了。


    二綿羊拿著槍在後麵追,追到胡同裏,拿槍一指,喊著:“別跑了,操,哐哐。”


    範玉躲到小棚子後麵,那磚頭子都被槍子打得碎了一地,範玉七拐八拐地從胡同裏跑出去了。


    等二綿羊再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這場架也都打完了,兩邊的人也都散了。


    範玉跑了後,他身邊的那幫兄弟也都跟著跑了,畢竟老大都溜了,他們也沒心思再在那逞強了。


    二綿羊放狠話道:“你他媽就這點能耐,還裝牛逼,把話給我放出去,告訴他們,這事兒不算完,我他媽要是抓住這範玉啊,把他腿給打折了,你媽的,跟我倆裝牛逼,真他媽不知道誰是爹啦。”


    再說範玉這邊,一幫人七零八落地到了醫院,包紮完傷口後,兄弟們也都陸續過來了,像江傑他們回來後,就跟範玉說:“四哥,二綿羊在外麵放話,說沒完,還想著來補刀,啥時候把你腿打折了,啥時候拉倒。”


    這時候李鵬也過來了,提議道:“要不咱們先上伊春躲一段唄,等商量好了,咱再回來,再找他報仇,再琢磨怎麽收拾他。”


    範玉卻倔強地說:“我他媽哪兒也不去,我上個屁伊春,我怕他呀,我他媽範玉怕他呀,你媽的,李誌軍回沒回來呢?”


    正說著呢,李誌軍推門進來了,手裏拎著個大刀,喊道:“四哥,四哥,東西拿回來了。”


    說著提著個大包過來,直接放到病房裏,“刺啦”一下把包拉開,好家夥,裏麵有三把鋸短了的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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