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孩就隻是點了點頭說:“我也是有點事兒!!


    兄弟,你不願說,我也不追問,可能事兒挺大唄,咱江湖人心裏都明白。”


    這哥幾個在那連吃帶喝的,那嘮得可太透徹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飯也吃得差不多了,相互之間還留了電話號碼,說著“以後有啥事,給我打電話,三哥,你們一時半會兒不走吧”,得到肯定答複後,就說“妥了妥了妥了”。


    這吃完飯就往回走了,回哪了呢?回了石牌村了。


    大夥酒足飯飽的,就往那城中村石牌村裏麵走。


    剛走到石牌村,往裏麵一拐,到發廊那個路口的位置,就聽見有人喊:“哎,別打我別打我哎,別打我。”


    再仔細一聽,就聽著一個老色鬼在那打一個女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你媽了個小死妮子,我他媽打死你。”


    那大嘴巴子“啪啪”地往那女的臉上招呼。


    而且一聽這女的說話,還是東北口音。


    “他媽的,說好了,我給你錢,我把錢給你了,100塊錢我可沒少給你了,這事兒不就完了嘛,你他媽跑,我他媽提著褲子追你!死丫頭片子,給我回去,跟我上樓,操。”


    那女的又求饒說:“大哥大哥,我求你了,你別霍霍我啦!


    我他媽霍霍你啥啦,霍霍你啥了??


    大哥,你肯定是吃藥了,有一個小時了,你都把我整壞了,都。”


    接著又說:“大哥,這麽的,我把這100塊錢退給你,你這活兒我也不接了。”


    那老色鬼一聽就急眼了,罵道:“你媽的屁,不好使,我告訴你他媽臭婊子,你收了我錢,你必須得讓我滿意。你媽的,你知道我是誰不?”說著又“啪”的給了那女的一個嘴巴子。


    這邊三孩他們一聽是東北口音,而且聽著挺像吉林省的口音,當時就火了,喊著:“你媽的別動,老色逼,別動來。”


    這一喊著往那邊走過去,那女的就跟看見救星似的,這會兒都被打得披頭散發的了,臉也腫起來了,趕忙躲到寶玉身後,喊著:“大哥大哥,他打我,救救我大哥。”


    寶玉就那麽瞅著這女的,心裏想著,這女的長得吧,咋說呢,挺清秀的,雖說算不上那種特別出類拔萃吧,但多少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看著還挺招人稀罕的,挺好的,是吧?


    寶玉這心裏罵著:“你媽的,本來不想找事兒,這他媽是咋回事兒。”


    來來來,你媽的,你過來,你過來。”


    那老色逼一聽,往前湊了湊,罵罵咧咧地說:“老弟,有你他媽啥事兒!!


    聽不出來咋的?咱口音可都是東北的,你媽的,欺負老鄉,再說了,你他媽挺大個老爺們兒,打女的呢,你要點臉不?”


    說著,“啪啪”上去就是倆大嘴巴子,邊打還邊罵:“操,那100塊錢拿過來,拿過來,他媽的,你沒睡人家,拿過來。”


    那男的從兜裏一掏,本想就掏那100塊,結果一拽,又帶出兩張來,一共300塊錢。


    寶玉眼疾手快,“啪”的一下就給拽過來了,還衝那男的說:“剩下的200就當醫藥費了,你媽的,滾犢子,滾遠點。”


    那男的一聽,嚇得夠嗆,扭頭撒丫子就跑了,瞅他那熊樣,能不害怕嘛,一看寶玉這夥人,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的,那架勢,真怕把自己給打死了,犯不上啊。


    這邊那老頭子一溜煙跑了,那女的回過身來,瞅著寶玉,趕忙道謝:“謝謝大哥啊,謝謝大哥。”


    寶玉就問:“老妹兒,你哪兒的?”


    那女的回著:“我家吉林的!


    哎呀,真是老鄉!!


    大哥你們是長春的啊,真的謝謝大哥啦。”


    寶玉又問:“你這叫啥?”


    那女的回答:“我叫常燕,我……我就是站街的,也不能說純粹站街,反正就是啥來錢快就幹啥。”


    寶玉一聽就皺起眉頭,說:“老妹兒,你說你幹點啥不行,你幹這個,多給咱東北人丟臉呐,你在這兒伺候這些個窮鬼,你說你要幹,你哪怕去那種有檔次的地兒呢,在那五星級酒店啥的,不比在這強啊,在這破地方,一個個窮得尿血似的,你在這掙那仨瓜倆棗的,圖啥呀?”


    寶玉這話一說完,常燕瞅了瞅他,歎了口氣說:“大哥,你不知道,這邊也挺不好幹,這錢可難掙了。”


    寶玉一聽說:“那咋就不能辦點正道兒的事兒,你說酒水促銷了,或者去哪個夜店裏麵,哪怕當個服務員,不比你這掙得少吧,你這整得饑一頓飽一頓的,還時不時讓人給打一頓,今天咱趕上了能幫你,這要趕不上,你說你是不是吃虧了,老妹兒。”


    寶玉這人本來心眼兒就好使,一瞅是老鄉,就更上心了。


    常燕聽了寶玉這話,猶豫了一下,瞅著寶玉說:“大哥,我跟你說,我也不想幹這行啊。”


    寶玉一聽,立馬說:“不想幹就別他媽幹了,誰逼著你了呀?”


    常燕無奈地說:“那可不有人逼我咋的。”


    寶玉瞪大了眼睛問:“誰逼你?”


    常燕小聲說:“這一片兒,就咱們站街的和幹這行的,全是湖南幫管著,都是人家控製的,你要不幹,抓著就往死裏打你呀,可狠啦。”


    寶玉一聽,不屑地哼了一聲,說:“操,這麽牛逼嗎?”


    常燕趕忙勸道:“哎呀,大哥,你可能剛來這塊兒,你不知道,千萬別惹這幫湖南幫啊,他們可狠了。”


    寶玉滿不在乎地說:“沒事兒,老妹兒,這麽的,你就說你想幹還是不想幹了,你要不想幹這事兒,我給你辦了,正好我認識他們裏麵的一個朋友,真事兒,大哥我還能忽悠你咋的,咱都是老鄉,你就說吧,老妹兒,你想不想幹了。”


    常燕聽了這話,又猶豫了一下,尋思尋思,然後看著寶玉說:“大哥,那你說我不幹,我幹啥去呀?”


    寶玉一拍胸脯說:“有句話咋說的來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妹兒,你別怕,有我呢。”


    寶玉尋思了尋思,然後對常燕說:“這麽的,要是你真不想幹這行了,我給你找個地兒。往前走走,就在臨居街那塊有個天地人夜總會,你知道不?”


    常燕趕忙回著:“啊,那我知道呀,那場子挺大的呢。”


    寶玉點點頭說:“對,那是我一個好哥哥開的,你到那邊看看能幹點啥,是當服務員,還是酒水促銷啥的,反正肯定有你口飯吃,掙得指定不比你在這兒少,你放心,我給你介紹過去。”


    常燕一聽,特別感激,連聲道謝:“哎呀,哥呀,哥,我謝謝你啊。


    這麽的,你這事我跟我哥們說一下,你有聯係電話沒,等你辦完了,好給我打個電話。”


    “大哥,我沒有呀,我有傳呼,你留一下吧。”


    說著,就把傳呼機號留給下了。


    “老妹兒,一會兒你去診所瞅瞅,你那臉都被打腫了,可得好好看看。”


    常燕又趕忙道謝:“哎,謝謝哥,走了,哥,謝謝哥,謝謝哥。”


    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跟寶玉他們打著招呼,然後就走了。


    寶玉在那兒站著,瞅著這女孩的背影,慢慢地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這時候,三孩走過來,“啪”的一下拍了拍寶玉,打趣道:“哎,寶玉,咱倆這麽多年了,我咋都沒發現呢,你他媽還是個多情的種兒。”


    寶玉瞪了他一眼,說:“哎,別他媽瞎鬧了,那這不自己家老鄉嘛,我能瞅著她吃虧呀,就算我心裏不想管,就衝是老鄉,你也得動手幫忙。”


    三孩撇撇嘴說:“我心裏可沒那勁兒,我才不管呢,她幹這活兒的,沒跟人家說好,讓人打了不是挺正常的嘛,操。”


    寶玉一聽就來氣了,說:“你他媽就嘴上厲害,那你說咋整?”


    三孩哼了一聲說:“啥玩意兒咋整,我給那二弟主打個電話。”


    寶玉應了一聲說:“行,那你給他打吧。”


    隨後,三孩這邊“啪”的一下就給二弟主打過去了電話。


    打完電話,大家就回住處了,回去衝了個涼,一個個都洗巴洗巴。


    在廣州有個講究,半夜那必須得吃頓夜宵,不吃夜宵根本就睡不著覺,為啥呢?因為一到晚上10點多、11點、12點之前那陣兒,就跟下火似的,悶熱悶熱的,而且那地方還潮乎乎的,有時候還老是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又潮又悶又熱的,屋裏就跟蒸桑拿似的,所以前半夜一般都不睡覺,都得出來整點兒夜宵啥的,等後半夜稍微涼爽點兒了,睡覺才能睡得香。


    大家本來就跟二地主約好了,寶玉打電話的時候就說:“二地主,這麽的,一會兒晚上咱吃個宵夜,有點事兒,我跟你說一下。”


    二地主在電話那頭回著:“我操,行啊,等著吧,我這邊還有點兒事兒,處理完了我就過去,在哪啊?”


    寶玉說:“在西街路口。”


    二地主應著:“行行行。”


    就這麽著,等到晚上11點來鍾,都快12點了,西街路口那可熱鬧了,街邊一家挨一家的都是擺攤的,有賣炒冰的,還有賣啥的,反正亂七八糟的,像礦泉水、飲料、瓜子啥的,那是應有盡有。


    寶玉他們幾個人在那兒站著,嘴裏叼著煙,眼瞅著從那邊“呼啦”一下子過來六七個,二地主一邊招手一邊喊:“這兒呢,這兒呢,這兒呢,走走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一邊吃一邊嘮唄。”


    從西街路口一出來,門口那一溜全是大排檔,廣州別的不多,這大排檔可太多了。


    一到晚上,那些大排檔前麵掛著大燈,這邊廚師圍著個大圍裙,光著個大膀子,嘴裏叼著小煙,頭發油乎乎的,拿著大勺在那顛呢,呼呼的,那大火苗子直往上躥,瞅著那菜炒得就特別有食欲,什麽鍋鏟在鍋裏嘩啦嘩啦的,炒完一道菜往上端,那看著可像樣了,在這種氛圍下,都能多喝兩瓶啤酒。


    等那廚師把大勺啥的都擺弄完了,菜也都點完了,大夥十來個人往那一坐,“叮當”的把小啤酒舉起來,“啪”的一碰杯,二地主就問:“咋的,啥事兒啊,整得還挺神秘的。”


    三孩先開了口,對著二地主說:“怎麽回事呢,你看咱這剛來就給你添麻煩了!!


    操!我跟你們那真可以說是一見如故,我要撒謊我都不是人!咱這兄弟情義那可老深厚了,尤其是寶玉,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當時要不是他拉我一把,現在我這腦瓜子,都得插到地裏去了!


    這不,有點事兒想跟你說說。”


    二地主一聽,就問:“說唄?那到底是咋的了?”


    三孩接著說:“今天我們回來的時候,遇著個老妹兒…!


    哎呀,你可別他媽跟我瞎嘮別的,我可不是拉皮條的呀!


    不是…那回事兒!是咱們東北的老鄉,老鄉,說是吉林的,完了在這邊吧,可能幹著那種,反正就是不太正經的活兒唄,完了讓個老色鬼給一頓打,那你說我看著了,我能不管嗎?後來這小丫頭也說了,不想幹這個了,可沒招,說這一片幹這活兒的都歸你們管,歸湖南幫管著。”


    二地主又問:“那倒是,我問問你,那女的長得咋樣,是胖是瘦,模樣還行不?”


    寶玉在旁邊喊著三兒,問:“哎,三兒,那女的叫啥來著?我他媽沒記住。”


    三孩撓撓頭說:“哎呀,我也一時想不起來了,到底叫啥來著?”


    這時候二地主擺擺手說:“行了,不是你說她是吉林的嗎?”


    寶玉趕忙應著:“呀,對對對,叫常燕,常燕,咱吉林的,哎呀,我操。”


    二地主一聽,皺著眉頭說:“不是……這個事兒你別他媽管了,行不?”


    這話一出口,可把寶玉給嘮蒙了,寶玉瞅著他問:“咋的了?”


    二地主撇撇嘴說:“別搭理她了,她那事兒,你別管啊,這女的可不咋地,你不了解她,時間長了你就懂了,我要撒謊我都不是人,她是吉林的,我是遼寧的,親不親,咱都是東北的,但凡那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我能伸手、能幫忙,我操,我指定都幫,剛來的時候我可沒少幫她。但這女的,操,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寶玉,你離她遠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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