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完電話以後,孫中旭臉色陰沉,臉都拉下來了,喊了一聲:“老二,備車,走去湛江!”


    韓老二這人,個頭也就一米七左右,還微微有點駝背,看著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


    那模樣著實有點特別,滿臉都是那種又大又糟的疙瘩,再加上駝背弓腰的,眼皮還耷拉著,有他媽七八層,反正瞅著就透著一股陰狠勁兒,讓人看著心裏有點發怵。


    孫中旭呢,看著挺普通的,也是一米七多的個頭,穿著一件灰色的小夾克,裏麵搭配著圓領的t恤,留著個小短發,就這麽個形象,往人群裏一扔,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根本瞧不出有啥過人之處。


    他開著一台大奔,風風火火地就朝著湛江奔過來了。


    等他到了洗浴中心門口的時候,外麵都在那兒等著呢,嘴裏還念叨著:“這都等半天了,咋還不出來啊。”


    這時候,三孩他們也開車趕過來了,劉婷就在車上,這會兒她也在這兒眼巴巴地望著呢。


    大海瞅著劉婷,不禁感歎道:“操,為了這個娘們兒值得嗎?。”


    這會兒三孩、寶玉、劉鬆、劉耀輝他們這幫兄弟可都到齊了,“哐哐”的,十來台車全停在洗浴中心門口,排成了一條長龍,那場麵還挺壯觀。


    裴勇瞧見三孩他們來了,趕忙迎上去,喊道:“三哥,三哥,玉哥?


    武東在裏麵呢??


    對,在裏麵呢。”


    說著,直接打給了周廣龍,問:“廣龍,你定的這事兒,能不能靠譜啊,你要不準秤,咱們可就進去了。”


    周廣龍在電話那頭安撫道:“沒事兒,沒事兒啊,你放心,孫中旭說了這事兒交給他,你相信我,這個人我告訴你,他說的話那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你放心。”


    裴勇聽了,回應道:“行,那我知道了。”


    這邊大家就在那兒幹等著,裴勇又走到劉婷跟前說:“婷姐,我老大來了。”


    說著就要下車,三孩在車窗外麵擺擺手說:“不用了,老妹兒,我看你身上也有傷,裴勇,你趕緊的,開車先送老妹兒去醫院,這邊有我們呢。”


    劉婷趕忙說:“謝謝三哥,我沒事兒,我等著武東出來,我再走。”


    三孩聽了,點點頭說:“行,老妹,那你就在這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就把車窗關上了。


    那幫兄弟裏有人著急了,喊著:“要不咱幹進去得了,行不行啊?”


    可寶玉他們幾個一直沒吱聲,畢竟這要是衝進去,屋裏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估計能把他們都給收拾了,關鍵是武東還在人家手裏,屋裏啥情況也不清楚,寶玉氣得直罵:“媽了個嘚兒的,等這事兒完了,看我不打死他們。”


    正說著呢,一台奔馳開到了洗浴中心門口,正是孫中旭來了。


    他扭頭一看,也瞧見這幫人了,就抬手比劃了一下,算是打了個招呼。


    到了門口,“叭叭”地敲了敲門,裏麵的人一開門,袁向偉那幫小弟瞧見是孫中旭,立馬齊聲喊道:“旭哥,旭哥,旭哥。”


    一個個都挺恭敬的,袁向偉也趕忙幾步走過來,喊道:“旭哥。”


    孫中旭擺擺手,眼睛往坐在地上的武東那兒瞅了瞅,問道:“就是他呀?”


    袁向偉恨恨地說:“旭哥,就是他媽他,他把小峰給銷戶了。”


    孫中旭微微點頭,自顧自地走到沙發那兒,“嘎巴”一下坐下,抬手比劃了一下,說:“小偉,來,你也坐這兒,來來。”


    袁向偉猶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地站在旁邊說:“不用了,旭哥啊,我站會兒就行。”


    孫中旭又說道:“坐吧,來,坐這兒,來,我跟你嘮嘮這話。”


    袁向偉心裏挺忐忑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孫中旭旁邊。


    孫中旭瞅了他一眼,問道:“小偉啊,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跟你生氣呢?”說著,拿出煙點上,猛吸了一口。


    袁向偉趕忙回道:“旭哥,對我沒得說呀,這些年沒旭哥就沒我今天,而且要不是當年旭哥救我一條命,5年前我就裝進骨灰盒了,我還有啥說的,旭哥,我這條命都是你的。”


    孫中旭聽了,點點頭說:“嗯,好,小偉啊,你這話說得旭哥挺高興的,那我就沒什麽顧慮了,難得你還知道感恩,今天那你就把這個人情還給旭哥吧。”


    這話一出口,袁向偉頓時就懵了,愣了一下問:“旭哥,你想讓我怎麽還呢?”


    孫中旭手裏攥著煙灰缸,反問他:“你覺著呢,我像跟你開玩笑嗎?”


    袁向偉“嘎巴”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順手就把五連發抄起來,拿槍指著孫中旭,喊道:“旭哥,我敬重你,你別他媽逼我,聽沒聽見。”


    孫中旭見狀,不慌不忙地把煙灰缸放下,冷哼一聲道:“都說江湖沒有真情在,都是糊弄一塊是一塊,這話真沒毛病,剛才還坐在這兒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你這條命是我的,現在倒好,反過來拿槍指著我腦袋說話了。小偉啊,你現在是真長能耐了呀,把你牛逼壞了,都敢掐著五連發指著我腦瓜子說話了,袁向偉,如果說你要不開槍打死我,你看……”


    說著,孫中旭從腰裏“啪”的一下拽出一把手槍,往茶幾上一頂,“哢嚓”一上膛,接著說:“如果說今天你要不打死我,我直接就打死你,你要不開槍,那我可就開槍了。”


    袁向偉急了,喊道:“旭哥,你他媽別逼我,聽沒聽見旭哥!!


    咋的,慫了?”孫中旭冷笑一聲:“袁向偉,你慫了,今天我他媽就逼你了,我就看看你敢不敢開這個槍,咱倆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這屋裏走出去,你記住了。”


    袁向偉又氣又怕,大聲說:“你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你他媽為了一個外人,要我死,你要是想因為這個把我整死,我肯定也不能讓你活。”


    孫中旭聽了這話,卻笑了起來,就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袁向偉話都還沒說完呢,腦袋上就直接被打出了個大窟窿,滿臉都是震驚的表情,“撲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腦袋被打碎了,當場就沒了氣息。


    袁向偉那幫小弟,像李龍他們,手裏都還掐著五連發,這會兒都愣愣地站在那兒,誰也沒敢動一下。


    開槍的正是韓老二,他拿著槍指著李龍他們,嗬斥道:“都他媽把槍給我撂下,咋的,你們還有啥想法啊,有誰想下去陪他?我告訴你們,袁向偉抬槍對著旭哥那一刻,他就已經犯了死罪了,你們誰要敢動一下試試,都他媽打死你們!”


    這一說,那幫人都趕緊把槍給撂下了,韓老二這氣勢可太嚇人了,那幫小弟沒一個敢吭聲的呀。


    為啥呢,一來是韓老二本身就透著一股狠勁兒,二來孫中旭在他們眼裏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且是個殺神,相當可怕。


    從進屋到現在,孫中旭一直都是風輕雲淡的,平靜地跟他們聊天說話,結果就在這看似平靜之中,一下子就要了袁向偉的命,這種不動聲色就能取人性命的人,那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


    韓老二扭頭對孫中旭說:“旭哥!


    把他扶起來了,咱走吧。”


    韓老二走過去,伸手把武東扶起來,問了句:“你還能走不?”


    武東回了句:“能走。”隨後便領著從洗浴中心裏走了出來。


    一到門口,外麵的劉鬆、李剛、大勇還有裴勇、大義他們一下子全都圍了過來,嘴裏喊著:“東哥,武東,東哥。”


    孫中旭則拿出電話,上車後撥通了周廣龍的號碼,說道:“喂,周廣龍,你交代的事兒我已經給你辦完了,從今天開始,咱倆沒有恩,隻有怨了,知道不,我指定得找你算賬。”


    周廣龍回應道:“孫中旭,你是個爺們兒,我得給你豎個大拇指,對吧?這個事兒算我欠你的人情。”


    孫中旭哼了一聲說:“周廣龍,你說這咋整,我欠你個人情剛還完,你又欠我個人情,那咱倆這一仗算是幹不上了唄。”


    周廣龍笑著說:“行啊,不管你說欠與不欠的事兒,找了以後事上見。”說完,兩邊就把電話撂了。


    這時候三孩走了過來,來到孫中旭的車跟前,敲了敲窗戶,孫中旭抬眼瞅了瞅他,三孩自我介紹道:“我是廣龍的哥們兒,我是三孩兒。”


    孫中旭聽了,眉頭一皺,仔細打量了一番,隻說了句:“啊,你就是三孩兒啊,不錯不錯。”說完,也沒再多言。


    韓老二這邊就開著車,拉著孫中旭離開了。


    再說武東這邊,眾人把他送到了醫院,等他在醫院裏把傷都治好後,卻發現一直沒看到劉婷回浪莎夜總會。


    那夜總會門口掛著“出兌”兩個大字,服務員、領班啥的也都不見了蹤影,給劉婷打電話怎麽都打不通,發消息也不回,武東為此整天魂不守舍的,兄弟們叫他,他都沒心思搭理。


    裴勇、大義他們喊著:“東哥,出去喝酒去吧。”


    武東擺擺手說:“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寶義也來勸:“武東,走吧,出去溜達溜達,喝點酒啥的。”


    武東還是拒絕:“不去了,哥,我這一陣鬧心得很。”


    就在武東滿心煩躁的時候,突然“嘎巴”一下,有消息來了。


    之前武東給劉婷發了老多條短信,什麽“我愛你了,我想你了,沒有你我不能活了”之類的,可劉婷一直都沒回。


    這會兒手機一響,武東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劉婷回信息了,而且就簡短的幾個字:“我願意用餘生與你相伴。”


    武東一看,激動得不行,連著喊了三個“我操”,這下可把他給樂壞了。


    曆經波折後,武東和劉婷總算是情定了,在這黑道江湖,算是個完美的結局。


    咱說90年代那會兒,掙錢的行業、買賣那可太多了。


    隻要你膽子大,敢去幹,那都能成為富二代他爹,妥妥的人生贏家。


    那個時候的行業基本沒啥限製,而且當時正處於改革開放,政策也好,隻要你能把買賣幹大幹強,那幹啥都掙錢,不分啥行業,掙的還都是大錢。


    為啥有人說那時候比現在錢好掙?告訴你,那時候真就比現在好掙100倍、1萬倍。


    因為那個年代信息閉塞,再者說競爭力也低,不像現在。


    就好比你開一家川菜館子,隻要你這館子幹火了,這一趟街能冒出七八家小餐館,這個那個叫啥啥的,一家挨著一家,模仿能力那叫一個強。


    但90年代可不一樣,那時候人的思想比較一根筋,別人家買賣幹大了,其他人就想,人家都幹這麽大了,咱去了不就是當炮灰嘛,所以那時的買賣一般就是一家獨大,要是幹大了,甚至能做到壟斷。


    就說在這樣的背景下,隻要敢幹、想幹,不想幹大都難。


    接下來咱就來說說,沈陽天利農資有限公司的老板陳友軍。


    80年代最早的時候,他在供銷社上班,幹得挺一般,連個幹部都沒混上。


    為啥呢?有時候單位領導就看不上他,嫌他一天調皮搗蛋的。


    這陳友軍思想倒挺超前,還老愛給領導提意見,比如說進化肥這事,他會說“咱們進的這個化肥,可以這樣可以那樣”,領導一聽就火了,心想著“我都幹20年了,你在這兒指揮我”,所以他一直碌碌無為,沒啥出頭之日。


    正好趕上90年代下崗,他這種領導不待見的,肯定第一個就得下崗,不過這倒成全他了。


    下崗後,他開始自己創業,開了這家天利農資公司,沒想到這買賣越幹越大,短短幾年時間,資產就有幾千萬了。


    這天他正在自己辦公室裏,接到一個電話,打來電話的是他的一個大客戶,叫楊青鬆。這人在吉林省榆樹縣有總部化肥公司,在五常、德惠、九台、農安這些地方都有分公司,買賣幹得也不小,可以說,那是陳友軍手底下最大的一個客戶了。


    電話接通,那邊說:“陳總,我呀,陳總!


    這咋的打電話有事啊,這咋的貨不夠了,這麽的,貨不夠,下午我讓他們再給你發。”


    陳友軍回道。


    “不是不是不是,那貨夠了,有點私人的事兒,我跟你說一下。”


    陳友軍笑著說:“我操,咱倆你還用這麽客氣嗎?啥事兒你直接說就完事兒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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