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6點多,人家這種商業的酒會結束得也早。


    哪能像咱這些社會人喝酒似的,沒個完,幹到後半夜,喝得嘴都瓢了。


    那可不行,沒這樣的,人家可都是有身份的人。


    6點來鍾的時候,這局子也就散了。


    高大平領著盧新州、紀祥從酒店裏麵走了出來,還和商會的這幫人熱情地打著招呼。“哎,高總啊,哪天我設個局兒,咱們再好好把酒言歡,好好嘮嘮這些事兒。”


    “行啊,慢走慢走。”高大平滿臉笑意地回應著。


    就在他正和眾人打招呼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喊:“平哥,平哥,快走!”


    高大平扭頭一看,隻見四十來號人從馬路對麵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家夥事兒,緊接著“啪”的一聲,五連子就響了。


    這40多號人拿著30來把家夥事兒,那不是奔著要人命來的嗎?高大平當時臉色就變了。這高大平可是有個外號,叫“閻王不收”,他的命是真硬。


    上次和張家強火拚,受了那麽重的傷,被車撞了都沒死。


    此時,高大平猛地一轉身,拔腿就往回跑。


    盧新洲反應也快,從腰裏抽出一把槍,朝著對方就開了兩槍。


    不過這也是慌亂之中的舉動,隻是為了給高大平他們爭取一個回身跑的機會,倒不是為了打中誰。


    可就在這時,李海龍已經衝到了跟前,拿著五連子“哢”的一下,直接把盧新洲打得一個跟頭,盧新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大喊道:“哎呀,我操啊,平哥快跑!”


    高大平帶著吉祥拚命往酒店裏麵跑。


    等到他們跑到樓裏的時候,那些人也追了進來。


    高大平往電梯那兒跑,剛要進去,後麵一槍打來,打在了他的後屁股上,高大平“噗通”一聲摔倒在地,紀祥趕緊把他拽進電梯裏。紀祥瘋狂地摁著8樓的按鈕,電梯門一關就往上走了。


    那幫人追過來,在電梯外一陣亂摁,但門已經關了,也打不開了。


    他們看著電梯在8樓停了,就從樓梯往8樓衝,一邊衝一邊喊:“快點兒,上去弄死他們!”


    等到他們到了8樓,發現頂上是一個大緩台,好在有個大鐵門。


    兩人猛地把鐵門推開,高大平一瘸一拐地走進去,“啪”的一聲,靠在了牆上。


    紀祥則拿起一個鐵叉,“哢吧”一聲將門鎖上,隨後也用後背死死抵住門。


    他們怎能不怕?就怕外麵的人瘋狂踹門,萬一被踹開,他倆可就都完了。


    這時,李海龍衝了上來,怒吼道:“給我把門打開!快打開!不然等我衝進去,非把你們打成篩子不可!聽到沒?1……2……”


    見裏麵沒反應,他大罵著,“操!”手中的槍朝著門“啪啪啪”地一頓射擊,子彈如雨點般打在門上,濺起一串串火花。


    可不管他怎麽罵、怎麽喊,門內的人也不可能開門。


    這鐵門是鋼板做的,還挺厚,不過要是這麽一直射擊,遲早也會被打穿。


    每一次子彈撞擊,都能看到鋼板微微鼓起來,外麵可有三十來把槍呢,這樣打下去,門被打碎是早晚的事。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警笛聲。在這華天酒店鬧這麽大動靜,警察肯定會來。


    “快走,警察來了!”有人喊道。


    李海龍一聽,惡狠狠地說:“你給我等著,我還會來找你的。”


    高大平在裏麵聽到,回罵道:“你別吹牛逼,有種報上名來,看我不抓你!”


    “我是李海龍,佳木斯的,有本事來找我!”說完,他們“哢嗒哢嗒”地從樓上跑了下去。


    他們下樓的時候,包括張可欣的那些兄弟,像小天兒,他們都是戴著麵罩來的。


    一下樓,他們以為周圍沒有高大平的人,就把麵罩摘了。


    樓下地上還躺著一個人,正是盧新洲。


    這一幕被盧新洲看到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高大平那裏。


    高大平怒不可遏:“這是什麽意思?張可欣這是要幹嘛?嫉妒我嗎?不管怎樣,張可欣,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隨後,高大平拿起電話打給小賢,畢竟有些事得說清楚。


    做人不能這樣,張可欣可以對他不仁,但他不能對小賢不義。


    高大平撥通電話:“喂,賢哥。”


    小賢一聽:“大平啊,怎麽了?”


    “賢哥,我真不知道你們這是搞什麽鬼?啥意思啊?”高大平氣憤地說。


    “大平,咋啦??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我在醫院呢。今天要不是我命大,要是我運氣差一點,說不定就死了啊。”高大平說道。


    賢哥一聽,滿臉疑惑:“大平啊,啥意思?我沒聽明白呢。”


    “還他媽沒聽明白?我告訴你,張可欣找人來幹我了,跟黑龍江那幫傻逼今晚想弄死我,知道嗎?”高大平怒吼道。


    “誰?你說可欣不能吧?大平不能啊。”賢哥有些不敢相信。


    “他兄弟走的時候,小天兒是他兄弟吧?盧新州可是親眼瞅著的,我高大平要是撒謊,出門就不得好死!”高大平語氣決然。


    賢哥在電話那頭聽了,說道:“行,大平哥,我問問咋回事兒。你現在不在醫院呢嗎?你等我,我上鬆原找你去,這個事兒我指定給你個交代。”


    “行,那你過來吧。”高大平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這頭,賢哥聽完氣得渾身發抖,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可欣你在哪兒呢?”


    “哥,我……我在鬆原呢。”張可欣答道。


    “可欣,你現在他媽連人事兒都不會辦啦,你真是瘋了。你在鬆原別動,可欣你要敢走,或者我到鬆原看不到你,別說我翻臉不認人了,聽沒聽見?”賢哥厲聲嗬斥。


    “行,哥,我知道了,我就在這兒等你,哪兒也不去。”


    張可欣掛了電話,心裏直發慌。


    因為程野這夥人沒幹掉高大平,直接就跑了。


    高大平要是反手報複,他們可就全完了。


    所以程野跟著李海龍他們回佳木斯了,就把張可欣一個人扔在了這兒。


    張可欣還在他們的集合地點等著,等了三個小時,沒等來同夥,卻等來了賢哥。


    賢哥一下車,張可欣忙迎上去:“哥,快……”話還沒說完,賢哥一個嘴巴子就扇了過去,“可欣呐,你他媽讓我說你點啥好?”


    “可欣呐,你他媽咋想的?你找人去打大平?”賢哥怒目圓睜。


    “哥,我……我也是讓程野給忽悠了,當時我喝了點酒,有點上頭了。高大平把我的兄弟都給打了。”張可欣急忙解釋。


    “大平因為啥打你兄弟,我問問你因為啥?”賢哥追問。


    “我不知道。上次的事兒不都說好了嘛,讓咱幹了嗎?可能高大平心裏不痛快,就把李滄給打了。哥,你說我兄弟都住院了,我能好受嗎?當時我一衝動就……”張可欣低頭說道。


    賢哥瞅了他一眼,問道:“還有誰跟你一起去的?”


    “還有程野的表弟,李海龍,他是佳木斯的。”張可欣回答。


    “走,跟我上醫院,上大平那兒去。”賢哥拽著張可欣上車,直奔醫院而去。


    到了醫院,走進病房,高大平正嘟囔著:“你說打哪兒不好,打他媽腚上了。”


    賢哥進來問道:“大平啊,沒事吧?”


    “沒事兒。到底咋回事兒?咱哥們兒雖說沒到過命的交情,但我高大平對你可是夠意思了。”高大平一臉委屈。


    這話讓賢哥臉一紅,賢哥說:“大平,我就想問一下,咱上次賭場的事兒不都說完了嗎?讓他們幹了,你咋帶兄弟去把李滄他們給打了呢?因為啥呀?


    你問問張可欣他們自己都幹啥了?”


    張可欣忙說:“哥,我真不知道啊。”


    高大平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們,他跟哈殿臣,還有程野這幫混蛋在後麵算計我。


    找了寧江的一夥無賴,把我賭場給攪了。


    要不是我這邊人手硬,這買賣都得讓他們給攪黃了。可是有人告訴我,就是哈殿臣和程野指使的,這能有錯?我能不去找你算賬?賢子,換你,你能就這麽算了?我去了,他那倆兄弟還在那裝牛逼,跟我叫板,說這事兒別鬧大了,鬧大了他們下不來台啥的,我當時可沒慣著他們。賢子,你說我這個事兒做沒做錯?”


    賢哥一聽,扭頭瞅了一眼張可欣,厲聲道:“你,過來。”


    張可欣這時也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自己完全是被程野那家夥給坑了。


    他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哥。”


    “我問你,錯沒錯?”賢哥盯著他問。


    “錯了,哥。”張可欣低下頭。


    “給大平跪著!”賢哥一聲令下。


    張可欣“嘎巴”一下就跪下了。


    高大平見狀,心裏有些不忍,這小子被人當槍使了,也怪可憐的。


    他剛想說話,賢哥卻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別管。


    “平哥,可欣錯了,可欣錯了。”張可欣帶著哭腔說道。


    高大平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快起來吧。哎呀,我真是命大,大夫都說了,子彈打我屁股上了,再往上一點打到腰子上,腰子要是碎了,我還能活嗎?說句不好聽的,沒了腰子,以後女人都碰不了了。”


    賢哥一臉嚴肅:“大平啊,這個事兒我肯定給你個交代。”


    “拉倒吧,可欣都道歉了,行了。”高大平說著,過去把可欣拽起來。


    賢哥卻怒目圓睜:“我他媽讓你起來了嗎?”張可欣又“撲通”一聲跪下了,心裏害怕極了,不知道賢哥要怎麽處置他。


    這時,賢哥從自己後背猛地一拽,拽出一把大號卡簧刀,“叭”的一聲掰開,寒光一閃,把可欣嚇得不輕:“哥呀,哥,你們幹啥呀?”他以為賢哥要拿刀紮他。


    賢哥幾步走到高大平跟前:“大平,這個交代我必須給你。我兄弟這事辦得太離譜了,不管他是被人唆使,還是自己沒腦子,這事兒都辦砸了。”


    說完,賢哥猛地一用力,“噗呲”一聲,那卡簧刀整個刀把都露在外麵,長長的刀刃全部紮進了自己的大腿,“嚓”一下,鮮血瞬間染紅了褲子。


    旁邊的春明、二弟、海波、強哥等人都驚呆了,急忙阻攔:“賢哥,你瘋了啊!”


    賢哥看向高大平:“大平,你說,得不得勁?咱兄弟一場,我不能讓你心裏有疙瘩,這疙瘩不解開,咱兄弟就做到頭了。不管怎麽說,這事兒是我沒辦好,是張可欣把事辦得太埋汰了,這個仇我肯定給你報。”


    高大平歎了口氣:“賢子,我真是服了你了,行了行了。”


    賢哥把刀一拔,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刀剛一拔出,“刺啦”一聲,一股鮮血猛地竄了出來。


    海波急忙把自己的腰帶拽下來,緊緊地紮在賢哥的大腿根部止血:“賢哥,你這是何苦呢?”


    賢哥擺擺手:“別的我啥都不說了,那程野不是佳木斯的嗎?這些事都是他們在裏麵攪和的,我去把他抓來,給大平報仇。”


    高大平忙說:“不用不用,賢子,等我這兩天好點了,我帶兄弟過去,不就佳木斯嗎?你看我高大平能不能把他們收拾了,我說到做到。”


    “別爭了,趕緊先看看腿吧。”有人喊道。


    這時,高大平著急地喊道:“快快快,幸虧這是在醫院,要是在外麵,流這麽多血,那可就麻煩大了。賢子,以後咱們能不能別衝動了?咱哥倆犯得著這樣嗎?”


    眾人聽了,急忙把賢哥往急診室和外傷處置室送。


    賢哥這腿傷得可不輕,裏外縫了四層。


    不是刀傷的寬度問題,而是這刀紮得太深了,整個刀刃有一尺來長,都把大腿給紮穿了,底下的肉都露了出來。


    縫完針後,賢哥一瘸一拐的。高大平在一旁看著,說道:“這事兒先放一放吧,找他們也不差這一天半天的。”


    賢哥卻咬咬牙,搖了搖頭:“不用,不用等。”


    從鬆原一出來,賢哥就拿起電話打給了哈爾濱的焦元南。電話接通:“喂,南南。”


    “哎呀,賢哥,咋的啦?想我啦?”焦元南打趣道。


    “南南,你跟我去趟佳木斯辦點事兒,我就不在長春叫兄弟了,在佳木斯咱能吃得開不?”賢哥問道。


    焦元南一聽:“我操,賢哥,你這是埋汰我呢?還他媽佳木斯好使不?我到哪兒不是如履平地?整個黑龍江的城市,不管是大慶,還是牡丹江啥的,有一個算一個,我焦元南說話不管用,誰他媽不給我麵子?”


    焦元南這話確實很狂,但也不是毫無根據,當時他在黑龍江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誰不忌憚幾分?


    賢哥聽了,說道:“行,你跟我去趟佳木斯。佳木斯有個李海龍,這名字你聽過沒?”


    焦元南回答:“我沒聽過,行了,到那邊再說吧。你過來找我,還是我去找你?”


    “你等我吧。”賢哥說完便掛了電話。


    隨後,賢哥領著春明、二弟、喜子、天龍,還有海波、傻園子開車直奔哈爾濱而去。


    等他們到了哈爾濱,焦元南還是那副老樣子,壓根就沒叫太多兄弟,身邊就帶著平時敢打敢幹的,像老明子、王富國、海洋之類的,總共十來個人。


    他們把家夥事兒往車上一扔,有十來把五連發、七連發。


    接著,賢哥等人開著車朝著佳木斯疾馳而去,他們是要去抓李海龍和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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