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石林中,有一座池塘,池塘有青紅兩色池水。


    青色池水寒氣逼人,池邊有厚重冰霜;紅色池水灼熱無比,上空有濃鬱水霧。


    青紅兩色池涇渭分明,成太極兩儀之圖,寒熱暗合陰陽之道。


    池塘中央,有一株兩莖蓮花,兩根花莖呈透明之色,紮根青紅池水之中,寒熱兩氣從花莖源源不斷湧入花蕾之中,花蕾半閉半合,似有綻放之勢態。


    這株兩莖蓮花,便是此地造化。


    微風輕撫,蓮花搖曳生姿,絲絲縷縷的氣息隨之波動,身在泥土之中,陸玄樓時而身心燥熱,時而徹骨冰寒。


    陸玄樓屏氣凝聲,不曾顯露半分氣息,在泥土中蠕動,距離池塘不過數百米,造化就在眼前。


    “堅持就是勝利!”


    靠近池塘,泥土鬆軟,陸玄樓卻寸步難行,他仿佛置身火焰山中,呼吸也極為困難,又好似置身冰天雪地,身體瑟瑟發抖,手腳麻木僵硬,難以動彈。陸玄樓每向前一寸都極為困難,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一個時辰轉瞬而逝,月神殿主溫溪依舊與青色鸞鳥難解難分,唯有陸玄樓毫無動靜。


    “怎麽還沒有動靜?”司空小樓忐忑問道:“他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沒事動靜,那就表示無事發生,所以他絕對是安全的。”花狗子信誓旦旦說道。


    當年陰陽古神倉促隕落,來不及布置諸多後手,因此陰陽神墟不同於其他神墟危險重重,唯有造化與機緣。


    隻要青色鸞鳥與月神殿主溫溪不對陸玄樓的出手,花狗便確定陸玄樓不會遭遇危險。


    然而世事總是出人意料!


    匍匐至池塘邊緣,陸玄樓再無忍耐之心,從泥土中躍出,猶如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那株兩莖蓮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青色鸞鳥和聞溪措手不及,竟然忘記出手,阻止陸玄樓搶奪造化。


    兩莖蓮花近在咫尺,陸玄樓難掩貪婪之心,伸手抓向花莖,準備將兩莖蓮花連根拔起。


    此刻的陸玄樓似乎忘記一個道理,咫尺也是天涯!


    一隻紅鱗蛟龍自紅色池水中探出頭顱,犄角彌漫幽冷寒光,衝撞而來,陸玄樓身體直入高空,而後狠狠落下。


    先有陸玄樓偷取造化,後有紅鱗蛟龍現世,聞溪心有餘悸,逼退青色鸞鳥,謹慎戒備。


    青色鸞鳥、紅鱗蛟龍似敵非友,且有聞溪虎視眈眈,三人成鼎立之勢,大戰也戛然而止。


    “花狗,你不是說沒有危險嗎?”


    紅鱗蛟龍一擊,陸玄樓倒地不起,竟悄無聲息,司空小樓又驚又怕,雙眼盈波暗動,已有哭腔。


    “我也沒想到這茬啊!”


    花狗原以為青色鸞鳥是九州妖族,可隨著紅鱗蛟龍的出現,它豈會不知道這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乃是真龍真鳳殘魂?


    “可惡,以陰陽古神的手段,即便是真龍真鳳也不可能留下殘魂才對啊!”


    花狗百思不得其解,又見司空小樓眼淚汪汪,隻得先行安撫司空小樓。


    “主人,你且安心!”


    花狗老神自在,“陸玄樓非常人也,紅鱗蛟龍雖然凶猛,一擊卻也要不了他的命。”


    紅鱗蛟龍卻是沒能要了陸玄樓性命,但陸玄樓也是真不好受。


    紅鱗蛟龍一雙犄角在陸玄樓胸前留下兩個小洞,流血潺潺;紅鱗蛟龍趁勢而來,以身軀衝撞,陸玄樓似乎散架,渾身酸痛。


    陸玄樓財大氣粗,不假思索就服下一株藥王,調息片刻,酸痛感消散,胸前血洞結疤侯脫落,皮膚依舊光滑。


    一個鯉魚打挺,陸玄樓從地麵起身,瞬間吸引眾人目光。


    青色鸞鳥冷笑連連:“區區洞天武夫,既敢覬覦此地造化,不知所謂。”


    “這小子受本皇一擊,卻能安然無恙,絕非尋常之輩,鳳王,莫要大意了。”


    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是真龍真鳳殘魂,以龍皇鳳王為名也在情理之中。


    青色鸞鳥不屑說道:“區區洞天武夫,便讓你如此忌憚,龍皇,你越來越不中用了。”


    “當年你翻手覆掌之間,便能鎮壓輪回武夫,如今卻與兩劫巨頭相持不下。


    紅鱗蛟龍搖頭唏噓,說道:“你已不是真鳳,我亦不是真龍。你我不過一道殘魂,飽受歲月侵蝕,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那又如何?”


    青色鸞鳥倔強說道:“此地造化,可為古神續命,等我奪得造化,必能浴火重生。”


    紅鱗蛟龍歎氣說道:“陰陽古神是何許人也,他續命的造化豈會給你我可趁之機?”


    “陰陽古神斬滅了你的肉身,也擊碎了你的驕傲。”


    青色鸞鳥堅定說道說道:“你要死便死,我卻不想死。”


    “好好好!”


    紅鱗蛟龍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我先聯手,將這兩人驅逐,此地造化也歸你。”


    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聯手,形勢急轉之前,月神殿主聞溪不由皺眉。


    “你我聯手,事後平分造化!”


    神墟之中,月神殿主聞溪被壓製境界,僅有兩劫巨頭的實力,而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卻無視匯則,有巔峰大妖的實力。


    以一敵二,勝算渺茫,月神殿主不得不向陸玄樓伸出橄欖枝。


    陸玄樓有道兵兵解之法,媲美涅盤武夫一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玄樓才是這神墟中殺伐最強之人。


    “好!”


    陸玄樓思索片刻,便答應下來,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由真鳳真龍殘魂孕育而生,不可以常理推斷。


    陸玄樓深知,如果道兵兵解不能將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凐滅,那麽以他的實力,決計無法全身而退,因此與月神殿主聞溪聯手,也不失為最好的選擇。


    “你且拖住紅鱗蛟龍片刻,容我先行鎮壓青色鸞鳥。”


    月神殿主凝重出聲,顯然也沒指望陸玄樓,並不覺得道兵兵解便能凐滅青色鸞鳥與紅鱗蛟龍。


    “嗯,你確定?”


    據陸玄樓觀察,紅鱗蛟龍的實力在青色鸞鳥之上,月神殿主讓他拖住紅鱗蛟龍,陸玄樓自然不樂意。


    道理說穿,陸玄樓終究是洞天武夫,對手越強,道兵兵解的威懾力就越小,陸玄樓所麵臨的風險就越大。


    “我與青色鸞鳥糾纏許久,已知曉它的根底,有十足把握將其鎮壓。”


    月神殿主聞溪說道:“敵強我弱,可行賽馬之事,這是最好的選擇。”


    “看來我得拚命了啊!”


    富貴險中求,陸玄樓咬牙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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