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頓時屏息凝神了起來,生怕自己呼吸聲過大,會引來私生的注意。


    計劃了一天抓私生的大事,本以為他們將無功而返,誰知正當他們都快把正事拋之腦後的時候,目標便奇跡般地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


    “怎麽辦?”葉子芯戳了戳江乘風的手臂,輕聲道。


    “靜觀其變。”江乘風格外冷靜地說。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那兩個私生卻毫無離開的意思,她們刷著手機,偶爾低頭交談幾句,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麽。


    葉子芯每隔幾秒就要往窗外看上兩眼,她心率都快了起來,既期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又有些忐忑不安。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劉雯——劉雯沒往窗外看,她正將手機支在一個餐盤旁,眼神一刻也不離開手機屏幕。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心看視頻?葉子芯有些驚奇,她探過身,看了一眼劉雯的手機屏幕。


    好家夥。


    劉雯的手機正開啟了錄像模式,她找了個很好的角度,讓鏡頭剛好能拍到門外的那兩個私生。然而從外麵看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劉雯的行徑。


    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葉子芯坐了回去,不斷地在心中默念著,跳得過快的心也逐漸平複了下來。


    可還沒等她平靜多久,私生便忽然間有了動靜。


    葉子芯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了,那個兜帽口罩女接了一個電話,隨後便神色激動地和同伴耳語了幾句。緊接著,兩人便奔跑了起來。


    “追上去!”霍循也發覺了私生的行動,他猛地站起了身。


    而葉子芯和劉雯已經如脫弦的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霍循剛想跟上她們的步伐,就被江乘風按在了原地。


    “你留下買單,”江乘風說,“我去照顧她們。”


    “可是……”霍循有些急切。


    “沒有可是,”江乘風嚴厲地說,“對講機保持接聽的狀態,我隨時會聯係你。一旦聽見我的聲音,或者葉子芯和劉雯的聲音,就立刻報警。”


    “好。”霍循訥訥地點著頭。


    “你負責對接警察,”江乘風拍了拍霍循的肩,“我走了。”


    霍循後知後覺,看著江乘風已經走遠了,才不顧及咖啡館裏眾人異樣的眼光,匆忙地大喊了一聲:“小心啊!”


    --


    “再小心也沒有用,”許君言說,“該做出改變的應該是加害者才對。”


    “我就是在提醒你注意個人安危,你別和我扯別的,”王敬開著車,“那些私生絕對不可能就此罷休。”


    “當然不可能,”許君言看向車窗外,“但我們一報警,那些人就消停了一陣,還算是有些用的。”


    “但是正因為私生消停了,公司上層就讓我們不要浪費警力追究這事,”王敬說,“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情,但我反正是有些不甘心。”


    上次他們在山南報警後,就查明了騷擾許君言的私生有兩個人,一個跟蹤,一個打電話,但沒有證據能將這兩人串聯起來。跟蹤的私生沒造成實際傷害,而打電話的私生則沒有什麽線索。


    “我和你一樣。”許君言說。


    “你能和我一樣?”王敬不以為意,“你和計行之異體同心,我就沒必要搶他的名號了。”


    許君言側著臉,“你還挺會嗑。”


    “我辱追你倆,行了吧。”王敬掉了個頭。


    再往右拐個彎,就能到許君言小區的地下車庫了。


    今天王敬開了車到許君言錄通告的地方,於是也非常順路地將許君言載了回去。


    從私生危機開始,王敬便經常親自接送許君言上下班,而且他一般會直接將許君言載到車庫再讓他下車——他總覺得送到車庫比送到大門口安全點。


    但王敬不知道的是,看守停車場入口的那個保安,是最不認真的那一個。往往有非小區住戶從停車場的門中進去,保安都懶得去管,為此他在業主群裏被投訴了好幾次。


    王敬輕車熟路地把車開進了車庫,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許君言也收到了來自計行之的消息:


    【?】:我下來接你。


    許君言推門下車。


    他決定在原地等一等計行之。


    王敬見許君言下了車,也沒有了逗留的理由,於是他便將車開走了。


    許君言百無聊賴地抱著手臂,眼神環視一周。


    這一看不要緊,他竟然發現了有兩個黑影,在他投來眼神的那一刻一晃而過,躲在了不遠處的一輛車的後麵。


    許君言呼吸一滯。


    毋庸置疑,是私生。


    空氣緊張得能自奏出一曲《十麵埋伏》,但越是到這種時候,許君言就越能理性地分析當下麵臨的處境。


    許君言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離開這裏,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報警。


    總之絕對不可以回家——有經驗的私生會根據電梯停在的樓層來判斷許君言的住處。光是想到這種可能,許君言便感到毛骨悚然。


    但是許君言不可以離開,因為計行之說了,他要下來接他。


    計行之沒有回複許君言發出的信息,想必已經下了樓,無暇顧及手機。而許君言也不能給計行之打去電話——那樣會打草驚蛇,指不準會惹怒私生。


    許君言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然後將手機的緊急呼救功能調了出來。


    時間焦灼般一點一滴流逝,好像過去了很久,好像隻過去了幾秒。


    隨著電梯間傳來的一聲輕輕的“叮”聲,許君言看見計行之走出了電梯。


    --


    劉雯雙手緊握成拳,若是眼刃真的能傷人,她已經將麵前的這兩個私生千刀萬剮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雯等人僅僅藏在私生的隱匿之地的後方十米處。


    葉子芯正拿著手機全程錄像,而江乘風則死死抓著對講機,好聯係場外的霍循。


    劉雯仔細觀察著私生的動靜,忽然,她的右手向後一背,伸出了兩根手指。


    ——在他們商量作戰方案的時候,這個手勢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目標開始行動。


    江乘風對著劉雯點了點頭,比了個“ok”,又將手一翻,手心朝上,揮了一下。


    ——明白,時刻準備報警。


    那個兜帽口罩女依舊提了個袋子,她似乎已經無所謂會不會暴露自己了,因為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走到許君言的麵前。


    而她的同伴——就叫她高個子吧,則將袋子裏的物品拿了出來:是一個玩偶,做工一看就很拙劣,但高個子卻癡迷般地將其抱在了懷中。


    “霍循!”江乘風朝著對講機低聲道。


    “收到!”霍循立刻接收到江乘風的暗號,二話不說便報了警。


    “是計行之!”見私生開始采取行動,劉雯便待不住了,她站起身,正巧看見計行之從電梯間走了出來。


    “他怎麽下來了?”葉子芯咬牙切齒道。


    三人各自隔了點距離,緩緩向兩個私生貼近。


    那兩個私生已經站到許君言的麵前了,完全沒有察覺周圍環境的變化。


    許君言臉色鎮定,冷眼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而計行之則堅定地站在許君言的身後,絲毫沒有因這場意外遭遇而起半點逃避之意。


    --


    楊晨神情激動,衝著許君言吼道:“為什麽躲著我?”


    許君言沒有理她。


    楊晨身旁的高個子女孩也斥責道:“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呢?你對粉絲就這態度?”


    “你們為什麽會知道我的住址?”許君言沒有感情地說。


    “為什麽不能知道?”楊晨冷笑了一聲,她指了指計行之,“就許他知道,不準我知道?”


    許君言眯起眼,打量起這兩位私生。


    楊晨不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往自己手上的袋子裏看。那裏麵是裝了什麽不方便拿出來的東西嗎?會不會具有傷害性?


    而那個高個子抱著的玩偶——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裏麵藏有針孔攝像機,而此刻正有一個微小的鏡頭對準了許君言。


    接著,許君言的眼神掠過麵前的兩人,看向了遠方。


    剛才他就注意到了,有三個人正在向他靠近。


    其中一個人他還認識,是他的站姐。


    來不及思考這三人的來曆,但許君言隱隱有種感覺:他們大概率是來幫助他的友軍。


    現在隻需要再拖延一會……


    就能將這兩個私生擒拿歸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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