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被流放德爾塔,此事非同小可,這意味著他所犯之罪更甚,其罪行可能涉及科舉舞弊、通敵叛國甚至企圖謀篡皇位等大逆不道之事。


    於維生啊於維生,可真是害苦了整個於家!


    由於他的所作所為,不僅自己落得如此下場,還連累了家族眾人。


    於維榮的手腳也因他而殘廢,這無疑給於家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現在,整個於家都已明白,這一切都是於維生惹下的禍端。


    想來也是,他如此倉促地離世,想必是背後有人操縱,迫使他不得不走上絕路。


    於家四房本就對於大房心懷不滿,此次又添新仇,他們對於大房的痛恨愈發深重。


    然而,此刻大房的兩位關鍵人物皆已殞命,隻留下孤兒寡母,他們又能向誰尋仇呢?


    隻能在路上不再對大房伸出援手,聽之任之吧!


    走了半日,除了宋清歡,所有人的水都喝光了。


    趙三保四處找水源。


    他記得附近明明有小河,有水井,可是井裏沒水,河流斷流。


    這一趟差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接的不是時候。


    即使得了再多的金銀,沒命享受都是徒勞。


    【大人,走官道基本都沒有水源了,走山路還能找到幾口泉眼。我飛過去看過了,好多村莊空無一人。】


    【因為沒有水,百姓們都背井離鄉了嗎?】


    【對,沒有水,青黃不接的時候,吃的也沒了,隻能遷移到別處。】


    【可咱們一路往南,沒看到災民呀!】


    【他們大概率往東邊或者南邊走了,也有一部分人去了西邊,都是樹林比較多的地方。】


    【有樹林就有生機,老百姓從來都是最聰明的。】


    【前麵的路上,偶爾能看到餓死的百姓了。】


    【為何這麽快?大旱不應該才剛剛開始嗎?】


    【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將我在天上看到景象如實轉告給大人你。】


    【謝謝你鷹兒,不要累著自己了,飛一會就休息吧!】


    【嗯。我知道的大人。】


    小動物們都很可愛嘛!


    宋清歡腳步緩慢地向前走著,腦海裏卻在不斷思索著一個問題:為什麽會這麽快就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按常理來說,在這個青黃不接的時節,雖然糧食匱乏,但許多老百姓靠著去年剩下的存糧,哪怕隻能吃上一些稀粥,也應該能夠堅持一段時間才對。


    百姓們怎麽會如此迫不及待地背井離鄉呢?


    除非……有人故意將百姓們的餘糧騙走了!


    想到這裏,宋清歡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她深深明白,有時候人性的惡,遠遠超出了人類自身的想象極限。


    這些可惡之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惜欺騙、剝奪那些本已生活困苦的百姓最後一點生存希望。


    他們這樣做,隻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簡直令人發指!


    而這背後隱藏的陰謀與黑暗,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宋清歡緊緊皺起眉頭,皇子奪權,最終會影響到百姓,真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鷹兒,一會你休息好了,幫忙找下水源,我的水囊裏的水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大人,往前五裏路,右邊的山上有一條小溪,水應該夠你們的量。】


    【好,一會我去打水。】


    【嗯。】


    “趙大人,看這官道的情況,咱們繼續走,強盜跟流民肯定不少。咱們要不要往山路南下?”宋清歡找到趙三保商議。


    “走山路,這些馬兒怎麽辦?”趙三保發愁的是多出來的十幾匹馬。


    “大人,天降大旱,百姓收成減半,甚至有的農戶顆粒無收,人在吃不飽的時候,會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如果我們再走官道,您信不信,我們幹不過那些流民。”


    宋清歡理智分析現狀。


    “這……我再想想。”趙三保望了望天上的太陽。


    晴空萬裏,無風無雲,人犯們走不動了,再走下去,人犯們都會死,包括解差們,也都有可能累死渴死被流民殺死。


    雖說路上人犯死了他沒有責任,可是如果一個人也到不了嶔州,那他趙三保多年的英名也就毀了。


    想著懷裏的金子銀子,趙三保猶豫了。


    心裏有個聲音,叫他聽宋清歡的。


    片刻之後,趙三保朝人犯們喊了一句:“往右邊的山上走去!那邊有水源。”


    人犯們聽到有水,腳下似乎恢複了力氣。


    宋清歡回到梁佩華身邊,小風跟李墨武現在主要責任就是負責推車,他們先前消耗掉的力氣,在有了金子之後,已經養回來了。


    抬著板車上山都不成問題。


    宋清歡走在了前麵,讓鷹兒指路。


    山路走了一個半時辰,終於到了一條小溪邊。


    山上的水都是可以直接飲用的水,這個時候宋清歡也顧不得那許多,把水囊灌得滿滿當當。


    其他人喝水喝到飽。


    這條小溪差一點就斷流,不過神奇的是,沒多會,水總能滿上。


    可惜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不然這小溪的泉眼,也夠他們用了。


    停留了一小會,趙三保決定繼續趕路,早點到嶔州,然後回京師。


    天子腳下,應該不會像外頭這樣亂哄哄的,沒得吃沒得喝。


    這天走路的速度比平日裏慢了不少,勉強走了四十五裏路。


    晚上宿在一個廢棄的村莊旁。


    村裏的井都是幹枯的,村裏的麥田,沒有收割,因為根本就不需要收割。


    麥穗都沒能抽出來就枯死了。


    此情此景,宋清歡覺得很無奈。


    心有餘而力不足,她幫不上忙,溫詞安應該可以。


    不知為何,自從溫詞安離開之後,她時時會想起他。


    那夜的夢,她夢到了原主上一世死後的場景,那個被五皇子封做戰神的將軍,血洗了於家。


    然後在她靈位前佇立良久。


    他的震怒似乎要把她的棺材都掀開。


    而後,他抓著於維生沒有生機的手,寫下了和離書,又按了血印。


    她的靈位牌被他用內力震碎。


    夢做到這兒,她就醒了過來,她覺得太荒誕了。


    老天爺強行給她組cp一般。


    夢醒之後,宋清歡對溫詞安的關注就更多了。


    偶爾跟溫書瑤姐倆走一塊的時候,還能聽到不少溫詞安的軼事。


    原來他們兩人之間,有淵源。


    可宋清歡想繼續探求,就醒了過來,後來也沒有再做這樣的夢。


    這兩天沒人作妖,宋清歡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她不知道的是,有人正在醞釀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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