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是溫詞安彈射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何,他想幫一幫這個跟他一樣穿越過來的異世靈魂。


    隻是,陳彤雲倒地不起,這麽弱?


    看他倆的樣子,應該是有功夫在身的,不至於一顆小石子就把他打死了吧?


    陳家人這時候發現陳彤雲也倒下了,急得朝著客棧裏喊:“趙大人,趙大人!殺人啦,殺人啦!”剛睡著的趙三保怒氣衝衝起身。


    陳家錢沒幾個,事兒倒是挺多。


    腦子也不聰明,半夜想去偷錢,還被人抓了個正著。


    “大半夜,就聽你們家叫魂了,又怎麽了?”趙三保要保證自己的睡眠,畢竟白天押送犯人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不休息好就沒精氣神。


    陳家人指了指昏迷在地上的陳彤雲。


    “他怎麽了?”


    陳家人不敢說陳彤雲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打得皮開肉綻要去找趙三保說理,隻好換了個陳彤雲起來上茅廁,忽然昏倒在這裏的說法。


    趙三保蹲下,探了探陳彤雲的呼吸。


    “還有氣,沒死呢!估計是餓了,給他灌點涼水。沒事不要再叫喚,本官要休息。”


    趙三保扔下這句話就回了房間繼續睡覺。


    陳家人這會徹底老實了,把陳彤雲抬回去之後,也東倒西歪睡去了。


    宋清歡一夜無夢,睡得香甜。


    走了一天累得很,夜裏就一定要休息好。


    其他六人呼吸平緩,睡得很沉,大家都累了。


    宋知言那兒,幾個孩子又累又餓,哭喊到沒了力氣才睡去。


    梁佩蘭被蜜蜂蟄了的臉還腫得老高,一碰就疼。


    饑腸轆轆,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濕又幹,幹了又濕,身上的酸臭味把她熏得睡不著。


    聽到陳家的嘈雜聲,她心裏有了算計。


    明著要不給,可以暗地裏拿。


    宋清辭也被蜜蜂蟄到了臉,整個腦袋已經像一顆豬頭。


    於維生心裏對她的那點喜愛蕩然無存。


    她想要替於維生脫下濕淋淋的衣服,於維生沒好氣的讓她先照顧好自己,都醜得跟一頭豬似的了,不要碰他。


    於家人群中一個叫做沈凝雪的姑娘,悄悄到於維生身邊照顧起了於維生。


    沈凝雪人如其名,膚如凝雪,長得弱柳扶風,眉目如畫。


    她的於維生青梅竹馬的表妹,隻不過家道中落,寄居在家境尚算可以的姨母家。


    於維生的母親馮氏原本打算讓沈凝雪嫁給自己的兒子做正房,可惜她娘家無人,不能成為於維生的借助。


    才答應了宋家的親事。


    想著依靠大將軍的人脈,以後可以在仕途上幫助於維生。


    若是於維生出人頭地了,沈凝雪就要被抬為貴妾。


    宋家要用庶女換親,承諾多給嫁妝,承諾在仕途上必定會提攜於維生,馮氏才鬆了口。


    成親那晚,看到豐厚的嫁妝抬進家門,馮氏笑得合不攏嘴。


    結果剛成親,嫁妝都還沒來得及拆,就被抄了家。


    流放的路上,吳大富透露了口風,左相侯家被抄家的時候發現了於維生給左相出謀劃策的信件,因此才被流放。


    馮氏將自己探到的消息告訴於維生,於維生坐在草棚裏,一臉不解。


    他何時給左相寫過出謀劃策的信件?


    這背後,是何人的陰謀詭計?


    於家在京師中,無足輕重,竟然也被判了流放,擋了哪家的道?


    想了一夜沒想明白。


    第二日天剛亮,趙三保收拾妥當,又給每個人發了吃的,繼續趕路。


    陳彤雲卻怎麽也喊不醒。


    趙三保讓陳家出兩個壯年勞力,抬著他走。


    至於受傷的陳彤宇,也需要人攙扶。


    這可增加了陳家的負擔,盡管被挑選出來攙扶陳彤宇,抬陳彤雲的幾個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滿是怨言,可他們更懼怕趙三保手裏的鞭子。


    吳大富也趕著人緊跟趙三保的腳步,離開了客棧。


    行了約摸半個時辰,抬著陳彤雲的兩個漢子發現陳彤雲在吐,而且吐了許多黃水,轉而呼吸急促,連忙喊了起來:


    “趙大人,趙大人,陳彤雲似乎要喘不過氣來了,您趕緊幫忙看一看!”


    趙三保讓其他人原地休息,他 下了馬查看。


    溫詞安不著痕跡到了陳彤雲附近,觀察他的症狀。


    此時的陳彤雲嗜睡,不能動,也就是運動神經失調。


    不能近身查看眼瞼跟瞳孔的情況,但是嘴角有垂涎,嘔吐,呼吸困難。


    被銀環蛇咬傷後,初期傷口輕微疼痛,局部腫脹但不明顯,他昨天被嚇暈了,肯定沒法感覺到疼痛。


    如果不處理傷口,幾小時候後會出現嗜睡、運動神經失調、眼瞼下垂、瞳孔散大、局部無力、顎咽麻痹、口吃、垂涎、惡心、嘔吐、昏迷、呼吸困難、呼吸衰竭,如果沒有治療,可能會在8~72 小時內死亡。


    溫詞安想起自己學過的醫學知識,聯係到陳彤雲早上喊不醒,這會子又開始嘔吐,他百分之百被銀環蛇咬了。


    沒有及時處理,沒有治療,沒有血清,華佗在世都回天無力。


    兄弟倆不知被誰慫恿去偷錢,雙雙被毒蛇咬傷,一個得及時醫治但是又被打了十鞭,一個沒有得到醫治。


    兩人的命不久矣。


    按古代的流放製度,路上都能吃得半飽,隻要沒有生病遇險,男子活著到達流放地還是很容易的。


    但是這兄弟倆,眼皮子太淺,結果葬送了自己的命。


    趙三保查看了陳彤雲的全身,發現了他腳踝上的牙印。


    “跟他弟弟一樣,銀環蛇毒。”


    他們的父母跪在趙三保麵前,痛哭流涕,請求趙三保再救陳彤雲一命。


    趙三保卻搖頭,告訴他們的父母,被咬一個時辰之內,他可以救活陳彤雲,但是已經過去一整晚,他也愛莫能助。


    他的話音剛落,陳彤雲在擔架上抽搐,然後就是呼吸衰竭。


    抬著陳彤雲的一個漢子壯著膽子伸手到陳彤雲鼻子底下,顫抖著說:“大人,他,他,他沒氣兒了。”


    “繼續抬著,夜裏到鳳山縣,找仵作驗了屍,出具文書之後,再找個地方埋了。”


    陳家人來不及悲傷,隻在心裏默默的把這筆賬記在了宋清歡頭上。


    趙三保跨上馬,趕著犯人向前行進。


    宋清歡得知陳彤雲死了,而且是被銀環蛇咬死的,心裏有點生氣,氣的是小銀不聽話,但更多的還是高興,惡有惡報。


    以後,再來打我的主意,讓你們被毒蟲蟄,被小蛇蛇咬。


    她推著獨輪車,翠竹跟她輪換,也談不上多累。


    三個弟弟很爭氣,一路上聽話,很安靜。


    吃東西也不敢挑食。昨日的三個白麵饅頭,宋清歡拿出來,分成七份,每個人吃了一點點補充體力。


    因此趙三保押送的這個隊伍,宋清歡總是遙遙領先。


    【大人,前麵是強盜出沒的地方,您的錢財可要藏好了。】


    【啊?一會我找個借口去方便,你叫小灰灰,就是那隻灰色的猴子來給我把錢袋拿走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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