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妖妖都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一睜眼就在一間既陌生既熟悉的房間。


    她坐起身穿好放在床下淡藍色的拖鞋,“吱呀”一聲,是她打開房門的聲音,入眼的還是熟悉的布局卻煥然一新的小院子,還有院中的他們。


    黑瞎子坐在石桌前反複拆卸組裝他的寶貝手\/槍。而張啟靈在空地揮舞著他的寶貝黑金古刀。


    兩人在聽到房門響動時,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眼望去。


    “小祖宗醒了,我就猜到你應該差不多這個點睡醒。”


    黑瞎子加快手上的動作,沒一會兒就組裝好了他的寶貝,揣回腰間,實則收到空間戒指裏。


    這是個秘密,是他和自家乖乖兩人的秘密,是乖乖對他滿滿的愛意啊~主動權知情權當然他家乖乖說的算啊。


    張啟靈收好自己的長刀,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廚房。


    黑瞎子起身,長腿邁動,兩三步就走到少女跟前,俯身看著她的眼睛:


    “乖乖這回是真成兔子了。”


    沫妖妖眼睛紅通通的,看著還有些腫起來了。


    他用戴著半截手套露出來修長的手指,觸摸她的眼睛,指腹上薄薄的繭子從眼皮上輕輕劃過,帶著絲絲癢意。


    沫妖妖握住他的手放在臉側蹭了蹭。


    “沒事,估摸著明天就好了。”


    忽然一隻手橫在他們中間,打破兩人之間溫情的戲碼。


    “小官?”沫妖妖不解地看過去,黑瞎子也看著他,搞什麽東西?


    “吃的。”


    少女收回目光,看向他的手,這時才注意到他手中還提著一個紙袋子,看著包裝分外眼熟。


    “給我的?”她手指了指自己問道。


    張啟靈點頭,手裏的東西又往她麵前遞了遞,意思讓她趕緊拿著。


    沫妖妖接過袋子,還沒來得及打開瞧瞧,就被拉著手腕,走到石桌前,按在石凳上坐下。


    黑瞎子看著被劫走的人,拳頭硬了。


    “怎麽了小官?”


    她雖然不知道男子要做什麽,但是也沒反抗。


    下一秒。


    張啟靈另一隻手裏拿著的東西,就放在少女的眼睛上了


    她被動的閉上眼睛,感受到眼皮上冰冰涼涼的時候,沫妖妖就知道他在幹什麽了。


    嘴角帶笑,溫柔的開口:“謝謝小官,不過不敷也沒關係的。”


    “你需要。”


    “難得見啞巴有這麽貼心的時候,乖乖就勉強領一下情吧,不然瞎子我怕啞巴背後要哭死過去。”


    黑瞎子慢條斯理的走到她身邊坐下,嘴上欠欠的調侃著張啟靈。


    啞巴這心眼見長啊。


    看著沫妖妖手中沒來得及放下的紙袋,單手撐著腦袋,用鼻子哼了一聲,唏噓道:“喲~這不是盈袖樓的新品嗎。”


    怪不得下午來伸手找瞎子他要錢呢,拿著他的錢討好他的媳婦。


    好好好,啞巴你是懂揮鋤頭的。


    時間回到沫妖妖哭累睡著的時候。


    黑瞎子等叫來的手下打掃好房間時,就這抱著沫妖妖進了其中一間,輕手輕腳地放好,蓋好被子,他就退出去讓人好好休息。


    一出去就遇到張啟靈攔路,伸個手攤在他麵前,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個字。


    “錢。”


    都給黑瞎子氣笑了,壓低聲音:“沒有!”


    要錢沒有,賤命一條。


    張啟靈眼眸一動,作勢抬著的手轉動方向就要敲門。


    他手上動作迅速的抓住他手腕,氣的牙癢癢:“我、給!”


    這要是把小祖宗吵醒了不知道又要哭多久,他皮衣下的衣服都能擰出一斤眼淚水來。


    都怕她給自己哭幹了。


    這啞巴現在都知道耍心計了,變黑心啞巴了。


    拍了五十給張啟靈,他沒動。


    又拍了五十還是沒動,黑瞎子磨牙,幹脆把五十的都拿回來,拍了幾張一百的給他。


    他這才收回手,眼神都沒留一個,轉身就出門了。


    黑瞎子腦袋宕機中……


    話不留一個,眼神還不留一個,是瞎子他不配了是吧。


    …………


    一座老宅裏,一個看著白發蒼蒼卻無比精神的老人坐在院子裏,他的對麵坐著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他們中間擺著一副象棋。


    兩人之間你來我往的在棋盤上交鋒,誰也不讓誰。


    最後還是那老人棋高一手,贏了青年。


    “我輸了,佛爺不減當年。”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視線從棋盤上移到張啟汕身上。


    “是你心思不在這。”


    “哪怕用十分心思,日汕也不會是佛爺的對手。”


    張啟汕把棋盤外的棋子一顆顆擺回棋局中,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聽說你去檔案室把妖妖的資料全部取出了,是舍得放棄不找了。”


    他蒼老聲音的話語仿佛直擊人心。


    張日汕垂眸,眼睛裏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警惕:“是,十幾年了,已經夠了。”


    “嗯,這才對,她若有意早就出現了,你也該放棄了,需不需要我幫你簡紹一個對象?”


    張啟汕終於把視線從棋盤上放在青年身上,溫和的看著他。


    “不用佛爺,我想我還需要些時間才能走出來。”張日汕不假思索的開口拒絕道。


    “還是物色物色吧,不看看新人,怎麽能忘掉舊人。”


    這次的語氣帶著些許不容置疑,“你輸了。”


    “好的佛爺,我回去會考慮的,勞佛爺費心了。”


    張日汕走後,棋盤也讓下人撤下去了,老人端著手裏的茶,遲遲沒有動作,隻是目光一直陰沉地看著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日汕還年輕。”


    他已經老了。


    …………


    回到自己家中書房的張日汕,一拳捶在桌子上,表情古怪,似在怨又似在糾結。


    猛地向後倒去,被座椅靠背接住,他仰著頭,平複心中翻湧的雲海。


    拿起桌上的電話撥出去,一陣響鈴過後,電話被接起。


    直截了當的開口:“人全部撤回了,一個也不要留下。原來撤回來的人,全部打散投入軍中備戰。”


    “是!”


    電話那頭的人掛掉電話後,馬上去執行接受到命令。


    張日汕閉眼的坐在那裏,表情緊繃著。


    希望一切都來的及,他沒有想打擾她平靜生活的意思。


    隻是現在的佛爺早就不比從前,他太想長生了,已經想的快瘋魔了。


    他不應該一直執著的想要找到她,他忘了想找到她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已經步入年邁的佛爺。


    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清掃他尋找妖妖的痕跡,讓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哪怕往後的日子再見她一麵都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知曉她一切安好,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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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副官:那麽多年都等過來了,我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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