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雖然獨居,家裏卻收拾的很幹淨。院子中間還種了菜,養了雞。


    顧琛說自己還有事,提出要離開。老太太卻不肯撒手,硬生生把他扯進了屋裏,當著她的麵,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盒子,把裏麵的東西全交給了他。


    裏麵都是錢和票還有一個存折本,顧琛拒絕,卻被老太太拉住了手。


    “小顧,謝謝你今天救了我,但是我有預感,我沒多少日子了。我無兒無女,老頭子也離開我很多年了。”


    “我那這個親戚都盼著我死,好霸占我的遺產,但是我老婆子偏不讓他們得償所願。所以我決定把這些東西都給你。”


    顧琛剛要說話,就被老太太打斷。


    “你不要拒絕,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如果你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就照顧我到咽氣。”


    顧琛看著老太太祈求的眼神,他實在是不忍拒絕,就答應了她,好在他來的時候交代了弟弟妹妹,他這一趟可能要去很長時間。


    老太太也真如她自己所說那樣,沒活多久。顧琛住下的第六天,他早起做好飯喊她起來吃飯時,發現人已經咽了氣。


    人走的很安詳,沒有掙紮的痕跡,仿佛在還在睡夢中。


    顧琛當了孝子,送老太太下葬入墳,替她守靈,辦理完後事以後,才離開。


    老太太在顧琛住下的當天,就帶著他去街道辦了手續,證明她的房子和財產歸顧琛所有。


    所以顧琛在榆山就有了個落腳點。


    顧琛進了院子的第一時間,就洗幹淨手,去堂屋上了一炷香。


    這是他每次來要幹的第一件事。


    “幹娘,兒子又來了。這次我還帶了個好消息來,兒子看上了一個好姑娘,長得比天仙都好看,等兒子把她娶到手,到時候帶來給你磕頭。”


    沒有遺像,隻有一個他親手雕刻的牌位。顧琛每次祭拜的時候把它和香爐擺出來離開的時候再收好放在隱秘的地方。


    祭拜完老太太,顧琛把兩麻袋草藥倒出來,分類整理好,他要在晚上去把這些藥材賣出去。


    他的買家是榆山市醫藥公司的一個經理,這個人雖然謹慎,但是從不多言多語,隻要他的藥材質量過關,從來沒問過他一句來曆。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每次都喬裝成一個跛腳駝背的獨眼龍,和他進行交易。


    顧琛整理好藥材後,湊合著吃了個飯,看著時間不早了,就喬裝打扮好,背上藥材離開了小院。


    在約定的地點,他見到了那個“經理”。


    但是還沒等他走到身邊,顧琛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


    也就半年沒見,這個“經理”好像長高了好多不少,即使他有些刻意的彎著腰,但他還是覺得不對。


    顧琛很慶幸他相信了直覺,這次他換了個裝扮,把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而且還把藥材藏在了不遠處的樹林裏。


    男人走到他麵前時,他已經把偽裝獨眼龍用的眼罩收了起來。


    “你是那個賣藥材的?”


    高鵬上下打量著麵前的男人,覺得他跟沈適交代的那個瘸一條腿,脖子上長了個大瘤子的瘦小男人對不上。


    “啊…阿巴…啊啊…阿巴阿巴巴……”


    顧琛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對麵男人的口袋,示意想和他要點錢。


    “我他媽問你是不是賣藥材的,你老子在這阿巴阿巴,阿巴你媽呢?”


    男人出口成髒,顧琛還是一副聽不懂,他直接伸手去掏高鵬的口袋,被嚇了一跳的高鵬抬手打開顧琛的胳膊,滿臉晦氣的拍了拍衣袖。


    “媽的,你個臭啞巴,還想掏老子的兜,你咋不掏老子的鳥呢?”


    顧琛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直接朝著高鵬的襠部就想下手,後者大吃一驚。


    “媽了個…@#$*,你特媽的往哪……”


    一段含媽量極高的優美問候語過後,高鵬氣憤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真他媽倒黴,沈適那個狗日的,是不是騙老子,老子蹲守了快一個月,連那個賣藥材的屁味都沒聞到過,更別說人了。”


    顧琛聽到了沈適這個名字,瞳孔瞬間放大,之前那個人自我介紹過,姓沈。


    高鵬離開後,顧琛眯著眼看他離開的地方。今天就跟上去也太明顯,聽那個男人的意思,他在這蹲守不止一兩天了。


    顧琛確定四周無人後,去樹林裏取走了藥材,然後就馬上離開。


    既然那個男人可以守株待兔,那他也可以玩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二天,顧琛換了副打扮埋伏在不遠處,那個男人又來了,苦等無果後,對著身邊的樹猛踹幾腳,發泄火氣。


    高鵬又一次撲了空,他垂頭喪氣的離開,絲毫沒發現身後多了個小尾巴。


    顧琛跟著他,眼見著他進了榆山市醫藥公司的大門。


    顧琛心裏有了底,之前和他交易的那個姓沈的經理,應該是出了什麽事。


    但是姓沈的還是有點良心的,沒把他常用的偽裝打扮告訴給那個男人。


    顧琛悄無聲息的離開,回到了小院子以後,他把藥材分裝在挎包裏。


    他不能等,小姑娘還在家裏等著他呢,既然姓沈的出了事,那他這批藥材隻能換人交易。


    好在他之前有先見之明,沒把那個姓沈的當成自己唯一的合作夥伴。


    休息了一晚後,顧琛帶上藥材去找了他之前打聽過的小醫藥公司。


    藥材分批次賣了出去,他在賣藥的過程中也旁敲側擊的打聽。


    “哎!你問這事啊。那你可是問對人了,榆山市醫藥公司他們那個經理,好像是挪用了公司的錢,被發現後,跑了。”


    顧琛皺著眉,聽麵前的男人正經的瞎胡說。


    跑了是不可能,估計這事還有別的隱情,隻是沒人知道,隻能你傳一句我添一句,傳來傳去,最後就變了味。


    他手裏還有最後三十斤黨參,他打算在賣出去之前,再打聽一下事情的真相。


    這天顧琛賣了十五斤黨參後,就發覺身後有人在跟著他。


    他不動聲色,誘導著那個男人進了一條死胡同。


    進去之後,顧琛加快了腳步,在後麵的人沒趕上來之前,偷偷躲在了別人家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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