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逸倫瞧見手機信號欄重新出現的標識,興奮地邦邦捶了兩拳。


    嚴文軒被錘的痛嘶一聲,“你踏馬輕點。”


    “放心放心,沒幹係的。”馬逸倫挑眉一笑,“等會兒我就送你去南江省最好的醫院。”


    眼見著能馬上和外界取得聯係,他也算恢複了幾分平常的心態。


    畢竟在現實社會,用錢解決不了的事著實不多。


    先前被困在螺銀山裏叫天天不應的情況例外,斷了訊號後,這地方真不適用外界的生存法則。


    馬逸倫心情好轉下摸著嚴文軒的腦袋,擠眉弄眼道:“咱讓你看看什麽叫馬氏嫡長子的重要性。”


    也不顧嚴文軒反應,撥通了一個電話。


    隨著時間推移,他臉上表情開始變得不自信和尷尬起來。


    手機鈴聲響了許久,竟提示了一句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槽,死老頭子還在睡覺,都不知道你兒子差點被拆成零件賣了嗎?”


    吐槽了兩句之後,不爽的又打了一遍。


    數秒鍾後,一個中年男人疲倦且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你個兔崽子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


    聽到熟悉的話語聲,馬逸倫的眼眶頓時一熱,好懸沒哭出聲來。


    或許是不想讓父親聽到自己落淚,深吸了口氣才不著調的開口:“別睡了老馬,出大事了!”


    “……”


    一驚一乍的言語顯然讓電話那頭的人習以為常,短暫的沉默後從嗓子眼蹦出幾個字來:“說個數。”


    馬逸倫眉頭微皺,陰陽怪氣道:“你以為我打電話是為了問你要錢嗎?”


    “不然呢?”馬向軍在床頭摸索著找到保溫杯,眯著眼看了下時間,索性坐了起來。


    “老馬啊……”馬逸倫拖長聲音慘嚎起來,“你有點危機意識好不好,我這個時間點給你打電話,你就沒意識到什麽?”


    “意識到你昨晚又和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渾身積蓄花個幹淨,然後徹夜未眠?”


    馬向軍沒好氣的訓斥兩句,“你個兔崽子沒事趕緊回去看看你媽,別在這給我東搞西搞,等老子回了南都有你好看。”


    馬逸倫氣得不行,瞪著眼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兒子被人綁架,差點被當成儲備器官賣掉?!”


    話音落罷,便是良久的沉默。


    馬向軍忍不住歎息一聲,“你的意思是,你被綁匪綁架,然後四點多綁匪把電話還給你,讓你打個電話告訴我你被綁架了?”


    “誰家綁匪這麽大度?”要不是自個的種,他早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馬向軍是真的有些懷疑自家兒子的智商,並且尋思是不是該趁著還有餘力,抽空練個小號的事。


    馬逸倫被嗆了兩句,急的抓耳撓腮,直接將被一群山民抓住的情形簡單講了一遍。


    “嗯嗯嗯。”馬向軍很是讚同的連連點頭,“然後呢,綁架自己的綁匪打算要多少贖金?”


    “我都說了不是錢的事!”馬逸倫急的不停跳腳,氣的火冒三丈。


    壞了……馬向軍喝水的動作一滯,暗覺不妙,心道這小子八成打算要獅子大開口。


    越說不要什麽,就是越要什麽,自家兒子的脾性他再清楚不過。


    馬逸倫氣衝衝的吼了一聲,沒得到回應,眼光掃到一旁的嚴文軒身上,立刻把手機丟了過去。


    “你和我爸說!”


    嚴文軒哭笑不得的看了他兩眼,見其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樣,想了想輕咳一聲,禮貌地問候道:“馬叔叔好。”


    他和馬向軍也見過麵,雖不熟悉,但也知道恒實地產的老總,絕不是個簡單人物。


    “咳咳。”馬向軍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尷尬,沒想到方才和兒子不著調的言語落在了旁人耳中。


    很快他就調整好心態,壓低聲音換了種語氣,“文軒也在?”


    剛問完這句話馬向軍尋思這兔崽子四點多打電話胡言亂語,那老子憑啥要給他撐場麵,於是下半句話陡然變成:“你也被綁了?”


    嚴文軒表情一僵,還沒想到如何應答,便被怒氣衝衝的馬逸倫一把奪過手機。


    “誰惦記你那點破錢,你不打算管我,有的是人管我!”


    氣急敗壞的嚎了兩聲,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咬牙切齒的掛斷了電話。


    馬向軍臉色一黑,叱責的話全被憋回了肚子裏,也不可能回撥過去再找氣受。


    思來想去下拿起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鈴聲響了兩遍,旋即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明顯有些懵逼的聲音傳來:“馬總。”


    “通知所有部門,早上六點半,全員到場開會,能喘氣的一概不許遲到!”


    馬向軍精神抖擻的發號了一通施令,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將秘書和一眾員工的心情搞得不好以後,他才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兔崽子,什麽時候能把從老子兜裏要錢的心思用在正道上。”


    被他念叨的馬逸倫一言不發的站著,屋內氣氛明顯尷尬至極。


    嚴文軒遲疑著開口勸說道:“馬叔可能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有些過於……”


    馬逸倫斜著眼看了過去,冷笑著開口,“離了馬屠戶,我照樣吃的了帶毛豬。”


    嚴文軒聳了聳肩,見他用冷笑掩飾尷尬,佯裝沒看見的樣子攤開雙手:“那你說說現在怎麽辦?”


    “這會兒雨停了沒錯,可我們個個帶傷,想安然無恙的離開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說萬一真讓你不幸言中,沈青筠跟著江燃離開了螺銀山,這群村民有沒有可能惡向膽邊生,孤注一擲又對咱們動手?”


    嚴文軒雖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但畢竟自己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也不敢妄下定論說沈青筠絕對沒走。


    再者從馬逸倫講述的情形來看,江燃是以武力和凶威壓服了這群村民。


    等他離開螺銀山後,這些窮凶極惡的家夥會不會真個被嚇破了膽,同樣是未知數。


    他們四個人目前,是沒有半點反抗餘力的。


    馬逸倫眉頭緊鎖,想了想搖頭道:“放心,你沒看見剛才那群家夥在燃哥麵前的樣子,他們肯定不敢再動歪心思。”


    他並非覺得江燃留有什麽後手,純粹是換位思考下,覺得換做自己,也沒膽子再有任何挑釁對方的舉動。


    嚴文軒眼中的擔憂並沒有因這番言語而減弱,冥思苦想著離開螺銀山的法子。


    尚在毫無頭緒的思慮間,突然聽見門外陸小雲驚訝地聲音。


    “青筠,你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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