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霜姐姐,便有必要說明我與她之間的聯係:我的繼父也就是“天爸”,是霜姐姐父親的弟弟。


    而他們之所以發現我,是因為母親臨走前掛在我脖子上的項鏈,那似乎是淩家的信物。


    我對於霜姐姐的初印象,類似於母親,因為比起芮姐姐,她年長我許多,在初次見麵時她就已經是一個禦姐形象,身材也較為豐滿。


    而且她在照顧我的時候,給我的感覺更多是粗心大意。


    當然也並非是她真的不夠小心,隻是她就像一個見習媽媽一樣,這一點跟我剛開始和媽媽單獨生活時一般。


    無論是喂飯、搓澡、穿衣、哄睡她都是第一次。也沒有人在她旁邊教她,她隻能一遍遍嚐試,好在我那時也已經不小,更因為是靈者的緣故,自是比一般小孩好養活些,勉勉強強是挺到了她熟絡起來為止。


    礙於屬性的特質,霜姐姐的表情並不豐富,在很多時候,我也並不能體會她的精神狀態。


    久而久之,我發現她除了對我的溫柔之外,還有一種很強的控製欲……


    這種控製欲更多體現在生活作息上,且不止於此,很多時候就連我的思想她都會幹涉一二,就比如想念芮姐姐這件事。


    我一但對除她以外的事物產生好感,都會讓她有明顯的情緒波動,雖不會在表情上顯露,但她所散溢的寒意十分明確的驗證了這一點……


    她的生活極其規律,近乎於誇張,日複一日地重複,也因為她的控製欲,盡管我本身是樂意的,但也仍可以說是被強製性地跟著她的生活規律一起生活。


    最初的我,之所以能夠耐得下心一直陪她待在一起,一是因為我太弱了根本沒有反抗能力,而且我一個人也確實很難以生存下去,隻能依賴她。


    二則是是因為我許諾過,要變得更強,強到能夠保護她和芮姐姐,讓芮姐姐不會再因為我的弱小而哭泣。所以我要跟著她學刀法,一本來自天山的功法。


    剛開始的她,隻是把書拿給我看,就讓我自己練一遍給她看,但她並不知道,我非天山血脈,並不能得到書中的傳承。


    看著我笨拙的樣子,她隻得無奈地一步一步地幫我調整,很有耐心地,以她的理解,從基礎讓我學起。


    盡管我已經十分認真,但她所講解的實在晦澀難懂,起初我也隻以為是我太過愚笨,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本功法幾乎是刻寫在霜姐姐的基因裏的,她本身就會,但根本不懂原理,所以她所講解出來的也隻是她自以為的,未曾經過多少推敲……


    在多次的試錯之後,我隻能依照自己的身體條件,相對應地改良了部分章法,雖然起初遭到了她的強烈反對。但在發現我確實無法直接使用天山功法後,她隻得放棄,任由我獨自演練。


    除卻一起練刀外,她還一定會拉著我看書,看各種各樣的書,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坊間雜談,什麽都看。


    令我對她由然起敬的是,她竟通曉七國語言,能將各國版本的書籍都翻譯過來給我聽,我也因此耳濡目染了許多知識,略有學識……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我感到枯燥,向往著外麵的生活。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霜姐姐遂了我的心意,領著我出去玩。


    但在嚐試過幾次外出後,我便放棄了,首先是因為霜姐姐猶如天仙般的美貌,哪怕是在一眾靈者之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那溫婉的臉頰、淡淡的清香在隱隱散發出的寒氣中更顯得空靈,宛若雲霧中的仙子。


    這使得人們的眼光都會聚焦過來,十分地尷尬,更多時候會招來不懷好意的試探,甚至有幾次與人發生了些摩擦。隻還好,淩家在當時就已經算是個大家族,除了些無知的小混混並沒有什麽人敢隨意招惹。而那些小混混,對於我和姐姐這樣的靈者來說,連練手都算不上。


    但我也著實不敢再央求她帶著我出去玩。


    後來我自己偷偷溜出去過幾次。


    但也許是長久的與霜姐姐形影不離,導致了我沒一會兒就會想家,像是一種類似於戀母情節,根本離不開霜姐姐太久。


    當我又想著這樣的生活繼續下去也不錯的時候,變故還是來了。


    我原本留在芮姐姐那裏用來隨時感應她存在的冥天碎片被養父發現並帶了回來。當時的我還並不清楚冥天究竟是什麽,但能完全感知到它的存在,也理解它與我密不可分的聯係。


    隻是在淩正陽的眼中,此物被視作不祥,畢竟他的弟弟正是因為此物才鬧得家破人亡……


    後來他把它交給了霜保管,被我知曉,年幼的我並不能分辨誰好誰壞,且初映像就對養父沒有好感,故而隱瞞了冥天與我有所聯係這件事。


    在之後,除卻按部就班地生活,我開始到處在家裏翻找冥天,他們把它封存在特製的匣子裏以至於我根本感應不到,隻能裝作打掃衛生,搜遍每個角落,但都一無所獲。


    有時候也會旁敲側擊霜姐姐,也許是我表達得太過隱晦,霜姐姐總會歪著頭眨巴眨巴眼睛,麵無表情地表達自己的不理解。


    再在後來我逐漸失去了耐心,也湊巧在陪著姐姐讀書的時候了解到一種藥:驅靈散。


    一種能讓靈者短時間喪失靈力,陷入虛弱的藥。


    ……


    隻不過,那場火,不是我放的,而是淩家當時諸多仇家的其中一批,隻是被我趕巧了。


    突然出現的大火讓我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後所發生的一切雖然曆曆在目,但我實在無法述說,隻時至今日還十分自責,若不是驅靈散的緣故,那場大火根本不會造成什麽損失……


    自那次以後,我和霜姐姐的關係就僵硬了些,不再如當初一般美好,她對我的控製欲也愈加少了。


    很多時候,都隻順著我,雖說她變得很多都聽我的,但我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似與她多了一層不可言說的隔閡。


    ……


    在我十周歲那一天,本當是喜慶的,五湖四海的朋友都來給我慶生,雖是發生了些小插曲,不過無傷大雅。


    隻不過霜姐姐的不告而別給予了我沉重一擊……


    雖然現在已經把她找回來了,但在她剛醒來的時候,我能明顯得感到她的一些遲疑與不自在。


    畢竟這麽多年的時間,哪怕因為很早就步入四階的緣故我的容貌並無太多變化。也終歸不是以前的諾諾……


    而她卻在被冰封的那段時間裏她的意識也被凝固,所以盡管現實世界過去很久,但對她而言也隻是做了個夢而已,而夢醒來卻已經物是人非,想來對她的打擊也不小。


    但她更多的是心疼我,也很自責。出於對現況的考慮,她給我和她自己預留了很多空間和時間。


    也明確了我們的關係:她是我的姐姐,她會疼愛我,會在家裏等我回家。


    雖然以姐姐的身份,她不會幹預我與其他異性的交際,但她不接受其他異性在她麵前與我親昵。


    至於現在,蘭蘭除卻非常標誌性的藍色頭發,和冰屬的氣息外,在外貌上無限接近幼年的我,尤其眼睛近乎與我別無二致……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敗給了曾經的我,霜姐姐很明顯,就是特別喜歡小時候的我。


    這種感覺比較微妙,雖然我失寵了,但霜姐姐並非是不在乎我了,而隻是完全不會約束我什麽了……


    總之就是我……如鯁在喉……


    她雖然是姐姐,但一直都像是個母親一般的角色,也許這就是所謂長姐為母吧?


    就好比淵哥一直像個老父親一樣為我們操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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