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月十日,聖女以賜福的名義坐在花車上巡街。


    負責保護的軍隊約有兩米長。


    為首的是大皇子盛文瑞。


    街上百姓夾道歡迎。


    而對聖女有心思的人早已埋伏在各大客棧,或者是街上的犄角旮旯。


    但麵對這麽聲勢浩大的場麵,沒有人會冒著危險對聖女做什麽。


    畢竟南薔少主盛光霽沒有露麵。


    南薔部落將近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他手裏。


    “天佑我南薔,請聖女保佑!”


    “聖女閣下!”


    “聖女姐姐好漂亮!”


    ……


    段冷霜笑著朝他們點頭示意。


    這種宛如明星見麵會的場景非常讓她受用。


    她生來就是大小姐。


    穿越異世理應有這種排麵。


    突然。


    遭逢變故。


    一批蒙麵刺客從兩側的屋頂現身,淩厲地朝段冷霜奔去。


    街上亂作一團,塵土飛揚,驚慌失措的人們在狹窄的巷弄間推搡、摔倒。


    驚恐的叫聲此起彼伏。


    馬匹受到驚嚇,前蹄上揚。


    段冷霜嚇得麵色蒼白,一動不都敢動。


    盛文瑞立刻安排:“別慌!你們幾個人穩住馬車,保護聖女!其餘人保護去其他獸民!”


    “是!”


    幾個士兵瞬間圍住花車。


    其他人也都疏散開來。


    保護著手無寸鐵的獸民安全離開。


    盛文瑞抽出劍,與蒙麵刺客展開攻擊。


    每一劍精準狠辣,直逼刺客麵首。


    躲在暗處觀察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收回了視線。


    幾乎達成了一個共識。


    即,真有傻子敢在巡街這天搶奪聖女。


    很快。


    刺客全軍覆沒。


    隻留下兩個活口。


    盛文瑞質問:“是誰派你們來的!”


    “她才不是聖女,分明是野種!”


    “如果不是她,宋家才……”


    盛文瑞像是一個機器,檢測到關鍵詞後,匆忙打斷他們的聲音。


    “立刻把他們帶到刑部大牢嚴加看管。”


    言罷。


    他轉過身,恭敬地朝段冷霜說:“聖女閣下,此事十分緊急,我必須趕緊稟告給父王,這裏的所有人會護您回去。”


    “好。你快去吧。”段冷霜催促道。


    他走了。


    她才能去問那倆刺客到底是誰想殺她。?


    旁邊的茶樓上。


    厲承誌?若有所思地?望著被帶走的??兩名刺客。


    野種,宋家……


    片刻後。


    他有些煩躁地將眼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怎麽想起宋悅笙了。


    果然。


    凡是姓宋的都有問題。


    與此同時,王宮。


    “咳咳,你竟然敢弑父奪位!”


    南薔王捂著自己的脖子幹嘔,試圖把剛才喝下去的茶水吐出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聽話的小兒子竟然給他喝毒藥。


    少主之位是他,將來的君主也是他。


    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盛光霽站在對麵,無辜地搖頭:“沒有哦。我隻是把父王你每日給的清魂散還給您而已。”


    他摸著下巴,憂心地歎氣。


    “但每日份量太小,兒臣要在短時間內提取足夠的藥量還真是不容易。”


    南薔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他。


    “你……你怎麽可能知道?”


    由於太心急,腳下亂了分寸,一不小心踉蹌著摔在了地上。


    臉上多了幾分狼狽。


    他掙紮著爬起來,惡狠狠地瞪著盛光霽:“本王當時真應該殺了你。”


    南薔王說的是盛光霽出生那天的溺水。


    盛光霽也知道。


    準確來說,是小時候經常被兄弟姐妹挖苦嘲諷得知。


    就因為他的生母是宮婢。


    結果呢?


    他們長大後基本上都意外死了。


    盛光霽麵色不改。


    他俯下身子,溫聲勸道:“石板預言不得違抗,違抗者,必遭天譴。父王,您殺不了我。”


    “您還是想想清魂散的解藥放在哪兒。兒臣可是把最近四個月的藥量全都提出來,放在了您剛才的那杯茶裏。您若不說,兒臣無法保證您能活多久。”


    南薔王麵目可憎,但趨於眼前的狀況不得不說:“窗戶下麵的暗格。”


    “兒臣這就為您拿過來。”


    暗格裏有一個瓶子。


    瓶內有一半藥丸。


    盛光霽的眸子瞬間暗了下去。


    也對。


    再慢性的毒藥,這麽多年早就該死了。


    盛光霽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嗬。


    為了一統天下,真是什麽都可以利用。


    他真應該早點兒用這個方法拿到解藥。


    盛光霽嗤留下三顆丹藥。


    按照瓶中剩餘的劑量來算,三顆足夠了。


    “聖女已經出現。父王,你現在完全可以把我廢了,讓你看好的大哥坐「少主」這個位置。”


    南薔王迫不及待地吃下解藥,憤恨地望著盛光霽離開的身影。


    好樣的。


    和他娘一樣目中無人!


    如果不是預言,怎麽可能讓他坐這個位置!


    “報!王上,街上發生暴亂。有人想要綁架聖女。大皇子抓到兩個活口,還請王上指示。”


    宮中侍衛跪在地上等了很久。


    注意到南薔王久不說話,他壯著膽子問了句。


    “王上?”


    南薔王回過神,煩心地說。


    “讓他自己看著辦。”


    “但大皇子說這件事可能和十三年前宋家……”


    南薔王沒聽進去,不耐煩地打斷:“本王隻要聖女無事。”


    “是,王上。”


    侍衛戰戰兢兢地從禦書房退出去,將南薔王的命令原封不動地告訴了盛文瑞。


    盛文瑞的選擇是讓刑部看好那倆活口。


    宋家那件事影響很大。


    他沒辦法單獨決定,也很難再承擔起後果。


    **


    戌正一刻。


    宋悅笙在王城裏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家小客棧歇息。


    因為路上積雪,她比預計的晚到了幾天。


    但沒想到段冷霜竟然因為生病拖到今日才與眾人見麵。


    白天還發生了刺殺。


    客棧裏的人對此津津樂道。


    他們說聖女臨危不懼。


    又說想劫走聖女是異想天開。


    還誇了大皇子盛文瑞。


    宋悅笙歎氣。


    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小冰期的預兆已經影響到了幾十年冬日不下雪的南薔部落。


    她把剩下沒發完的紙條用燭火燃盡。


    希望這些借用聖女名號散播的讓人儲備東西的提醒能有用。


    本世界有很多冬日也能生長的蔬菜瓜果。


    隻要從現在開始準備,兩年時間裏應該能儲存不少東西。


    但想拿最後一個零件比較麻煩。


    今天是十號。


    死劫從本月十六日開始,二十一日結束。


    六天時間。


    聖女今日巡街勢必會將名聲打得更遠。


    不正式從宮門拜訪,想要另辟蹊徑,從各個牆角翻進去的人肯定也有。


    那麽。


    南薔王宮不可能不加強防衛。


    這麽短的時間完成拿信和零件,再把機器送到宋元曦手裏很難。


    最壞的結果就是碎掉的“卜未”預言成真。


    召喚灰羽弓的手表被搶走。


    而且從北威王口中也不難猜測,宋柒的灰羽弓和玄青弓的用法相似。


    ——箭矢憑空出現,且威力不小。


    “嘶。”


    宋悅笙趕緊把手指移開,吹了吹被燭火燙到的地方。


    她走到窗邊,對窗外輕聲說了句。


    “柏詡,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無事發生。


    宋悅笙左右張望,然後故意說道:“我數三聲,如果你不出來,我以後不理你了哈。”


    “一……”


    下一瞬。


    一道黑影竄了進來。


    柏詡的語氣不耐。


    “無聊。”


    宋悅笙笑著關了窗戶。


    小孩子性格就要用小孩子性格來治。


    她示意他坐下。


    “我以為你會問我是怎麽發現你跟著我的。”


    柏詡哼了聲。


    “前幾天給你送熱食的大娘指了方向。我沒躲好,你沒發現就是眼瞎。”


    宋悅笙走過去,曖昧地挑起他的下巴。


    “故意的?”


    柏詡抓著她的手腕。


    她毫無防備地被他拽進了懷裏。


    柏詡的唇貼近宋悅笙的耳畔,溫熱的氣息拂過。


    然後,他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說話的聲音帶著輕喘。


    “別再這樣捉弄我了笙笙。獸人的欲念比你想象得要難以招架。一旦點燃,如同野火燎原。”


    他又接著補充一句。


    “你更不能這樣對其他人。”


    若不是本世界的機緣隻有男主。


    柏詡又很簡單,容易刷好感,宋悅笙恐怕不知道本世界的獸人還有這種設定。


    “聽到沒有?”


    柏詡故意越摟越緊,讓宋悅笙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


    對她這種性子來說真得很重要。


    她的灰羽弓又不是萬能的。


    就比如現。


    怎麽可能用得了。


    宋悅笙整個人都快貼在了他身上。


    她伸手摸著他的後頸,哄誘著:“你我互相喜歡,柏詡,別忍耐了好不好。”


    柏詡的身子僵住。


    片刻後。


    他悶悶地說。


    “欲念會讓獸人分不清是愛還是衝動,笙笙,我對你不想參雜這些東西。”


    宋悅笙的瞳孔輕顫。


    過了很久。


    她輕笑著說了一個字。


    “傻。”


    “宋悅笙,我在和你說能保命的事!有你這樣數落人的嗎!”


    柏詡把宋悅笙放開。


    一雙眸子幽怨地瞪著她。


    “好好好,我的錯。”


    宋悅笙一邊說,一邊把左手腕的“手表”遞給了柏詡。


    “幫我保存,我過幾天找你來拿。”


    柏詡從沒見過。


    隻當是她從異世拿過來的。


    “這東西很重要?”


    宋悅笙點頭:“是,比我的性命還重要,是我曾外祖母唯一留下的東西。”


    “你曾外祖母也是異世之人???”


    柏詡不淡定了。


    他從父親口中得知她的曾外祖母曾經救過他的祖父一家。


    也知道了她一直拿的那把怪弓叫灰羽弓。


    怎麽又扯到了異世之人?


    宋悅笙挑眉。


    這是男主第一次挑明。


    “不裝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也是,還有段冷霜。”


    柏詡沒答,反而激動地問:“你曾外祖母難道也是聖女?”


    “她有沒有給你傳下來其他東西,比如說這裏存在某種去異世的路,誰都可以往返?”


    他的眼睛閃著光。


    好像真相信有這麽個東西。


    宋悅笙扯了扯嘴角:“我對曾外祖母了解不多,僅僅知道有她這個人而已。你說的東西隻存在於話本之中,話說回來,你什麽時候看上話本了?”


    柏詡控訴著:“還不是你。每次去書肆一待就是兩個時辰。”


    宋悅笙尷尬地摸下了鼻子。


    她去是因為要了解本世界概況。


    劇情給的不多,又總跑偏。


    擔心別人注意到,她才拿話本掩護。


    沒想到激發出來了柏詡的興趣。


    “你在這裏等著,我明天要去王宮拿最後一個東西。”


    宋悅笙後知後覺。


    有種買橘子的感覺。


    “王宮……王城說是在找放火燒王宮的人,結果遇見了你……”


    須臾。


    柏詡瞪大了眼睛,宛如發現了大秘密。


    “你曾外祖母能把東西放在王宮……宋悅笙,我和你,還有南薔這些盜賊,該不會有血緣關係吧?!”


    宋悅笙無語地敲了下他的額頭。


    “以後不準再看奇怪的話本!我可以肯定地說,我和你們沒有半分血緣關係。”


    宋柒是十萬年後的科學家。


    高智商群體。


    “卜未”能碎就說明不是一路人。


    不可能存在愛慕。


    再者,記憶畫麵中的曾外祖父的體格一看就不是獸人。


    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那晚柏詡會聽出別的意思。


    敢情是話本看多了。


    本來就沒心眼子,再看下去,指不定會被影響成什麽樣。


    **


    次日。


    宋悅笙好說歹說才把柏詡勸住。


    兩人各退一步。


    他不跟著她。


    而是在離王宮較近的地方等著她。


    但柏詡根據正門找了一個包子鋪坐著。


    宋悅笙要去的是西北側的圍牆。


    所以,她和他分開後繞了一個大圈。


    正常來說。


    一個王城的西北方向象征著偏僻。


    但這裏不是。


    宋悅笙走了很久,街上仍然很繁華。


    人類和獸人高興地攀談。


    看到她的獸人,也會熱情地介紹南薔部落的特產。


    比任用人類為官的西平部落更美好。


    像是烏托邦。


    “請問是宋悅笙宋姑娘嗎?”


    宋悅笙點了下頭,打量著突然攔住路的端莊女子。


    “我是沙途的姐姐沙菲。”沙菲麵帶微笑,傳遞著自己的善意。


    “宋姑娘,你腰間的玉佩可以住在沙家的任何客棧之中。郊外多盜匪,宋姑娘獨自一人,始終不安全。”


    宋悅笙正想說話,一道黏膩的、怪裏怪氣、帶著不懷好意的聲音落入自己的耳中。


    “宋宋,你來南薔部落,為什麽不來找我?”


    宋悅笙看到眼前這位叫沙菲的女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驚恐無比。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瞳孔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驚懼之色。


    雙手緊緊地絞著衣角。


    宛如看到了死亡。


    無處可逃,也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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