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一直都知道。”非閑,白伶:“……”之前讓他們猜了半天,然後一臉無辜的說自己也不甚清楚的人是哪位啊。果然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騙子。對方點了點頭,緩緩施法讓臉上的麵容褪去,變回了原本的模樣,花辭看著對方臉猛然睜大了眼睛。竟然茶館的那個瞎子老板!與yu夕xi。當時感覺他人好像不錯的樣子,沒想到心腸竟然這麽歹毒,不但當年害死了夜東籬現在還抓走了他們的小百。應闌對上清作波瀾不驚的麵孔,微微一笑,宛如從前一樣溫文爾雅謙和有禮。“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兄長。就因為你的母親是天族萬人景仰的神女,而我的母親隻是被人唾棄不齒的魅魔,所以我們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一個卻是淤泥裏翻滾掙紮的可憐蟲。你以為我想活在這世上嗎?我不想,從來不想,可我卻死不了。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這一切都是拜你父親所賜,清作帝君。”第75章 即便是應闌的真容,看起來也與清作有五分相似,所以就算他的話荒謬至極,也不禁讓人信了三分。尤其是那雙靜如止水的眼眸,簡直如出一轍,隻是應闌的近看卻空洞無光,仿若兩隻熄了火的紙燈。眾人駭然,竟然是瞎的。可剛才他的言行舉止簡直與常人無異。應闌靠著身後的鐵籠,將劍插在身側的土壤裏,嘴角掛著莫名的笑意。“論年歲,我要比你年長三百。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你父親,這天界曾經的帝君,他先得到了我的母親,然後始亂終棄,把她丟在半澤荒裏自生自滅,最後娶了你的母親又生下了你。”清作一直麵無表情的聽著,仿佛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麽聳人聽聞,好像他就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隻是靜靜聽著別人的故事,無喜無悲。可是一旁的非閑卻聽不下去,撿起自己殘缺不全的拂塵朝對方砸去,然而砸的不怎麽準,直接砸空扔進了梵天河裏。“閉上你的狗嘴!你別仗著自己長得跟清作有幾分相像就冒充他的兄長,先帝君素來痛恨魔族的餘黨,怎會傾心於你母親!”應闌笑了笑,空洞的眼睛被梵天河中翻騰的水浪映襯的有些深邃。“是啊,我也覺得不應該,他既然給不了承諾,就不應該去喜歡。可他為什麽要出手,為什麽要生下我,他知道這些年我活的有多痛苦嗎?”應闌抬起手懸在自己眼睛前,想要觸碰,卻停在一指遠的位置頓了一下,又緩緩放手。“魅魔不用解釋你們也知道,與生俱來就有吸引別人的特質,這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但就算如此,也隻對那些心術不正之輩有用,若真是毫無邪念根本就不會被我們誘惑。”非閑翻了個白眼:“你做這麽多鋪墊到底想說什麽!”“不想說什麽,我隻是很好奇,他到底是真的愛過我母親,還是跟那些**熏心的人一樣,隻是被她的魅魔血統所魅惑?若是後者我或許還能接受,但若是前者,嗬,我隻能說他的愛也不過如此。”非閑看他這副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無法自拔的模樣,握緊了拳頭。雖然他們家跟先帝君交往並不密切,但麵他好歹還是見過幾次的,先帝君跟先夫人伉儷情深舉案齊眉,生前在天界就是一段佳話,現在二位先神為拯救蒼生身滅魂隕,竟然還要被這個瘋子詆毀。而且他跟誰說不好,偏偏當著清作的麵。若是有人在他麵前搬弄自己父母的是非,他就是拚死也要弄死這個王八蛋!可沒想到,一直靜默不語的清作,這時卻突然開了口,而且是一語驚人。“他確實愛過你母親,也很喜歡你,可他有不得不與她分別的原因。”聽著平和如常的語氣,應闌怔了一下,有些詫異:“你竟然知道這麽多?”清作:“我很早就知道你們的存在,隻是我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你。”非閑:“……”事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非閑深吸一口氣猛然握緊了雙手,就聽懷裏的白伶痛呼一聲,睜開眼使勁砸了他一下。“抓我的手幹嗎!”“哦,對不起對不起……”非閑真是太震驚了,他跟清作從小一起長大,竟然從未發現他那幼小的心裏揣著這麽多心事,先帝君還在的時候,他才多大一點啊。怪不得從一段時間開始,那個軟軟甜甜的弟弟突然就不笑了,給他什麽都一副索然無趣的樣子,變得獨來獨往,總是一個坐在角落裏看著某處怔怔出神。那時候他就應該知道這世界的某一處還存在著他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了吧。可他身為哥哥,卻渾然不知,隻當他是為了什麽鬧情緒。結果之後的幾萬年,他一直都鬱鬱寡歡的活著,再也沒展露過一次笑顏。這些年他到底疏忽了多少重要的東西啊。若不是花辭的出現,那孩子恐怕會一直活在那件事的陰影裏難以走出吧。清作將手裏千回收鞘忽然遞過去:“你若是覺得不公平,從今以後你來做帝君。天界的一切都歸你掌管,你可以不必冒充我的身份,我會跟所有人說明你是我的兄長,先帝君的長子。”應闌伸手摸了摸他手中的千回,忽然笑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臉:“你把帝君之位讓給我?你是在可憐我嗎?你是不是覺得這麽做的自己特別慷慨無私,特別讓人感動?”清作沒有反駁,依舊舉著千回,堅持著自己的決定。應闌笑著從他手裏接過劍,一下抽出劍刃橫在了清作的肩膀上:“好,既然你這麽喜歡做好人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他打了個響指,身後的鐵籠緩緩降下。應闌將籠子裏已經昏迷的小百抱出來,從身上拿出引魂燈,對準了清作。“那從今以後我來做帝君,你來做十惡不赦的魔神。你若是同意,我就把這孩子放了,如何?”說著他將抱著孩子的那隻手懸空在河麵上,隻要清作稍有反悔,他就準備放手將小百扔下去。清作沒有遲疑,立刻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