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


    八號包間。


    一群人聚在一起玩兒桌遊。


    顧衛言朝她招手,“小姑姑,來玩兒一局。”


    “這方麵我不行。”


    “他就是因為你不行才叫你來的,他一直輸覺得臉上沒光,拉你來墊背哈哈哈哈。”


    “可惡,你居然拆穿我!背信棄義的家夥,明明你也沒贏兩把!”顧衛言衝上去,把說話的青年壓在身...下打。


    對於這種事情,溫梔寒見怪不怪了,隻是笑了笑,年齡小的時候就被他們坑了不少,吃一塹長一智,早就不和他們玩兒桌遊了。


    陸光耀在另一桌的左手位,靠溫梔寒很近,他丟出一張牌,隨即問,“茶館的事還好嗎?需不需要我出手?”


    白梁鶴,“出手也輪不到你,我媽一直在轟炸我,問我怎麽回事,前不久已經讓聞校出手了,結果被攔住了,我想是小姑姑攔的,事情可能已經解決了,對吧小姑姑?”


    溫梔寒視線落在一旁同樣觀戰的林艾徽身上,卻見她麵色如常,好似和她半分關係都沒有。


    反而,還出聲問,“溫小姐居然開了一家茶館,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我對國內的文化知之甚少,可以請溫小姐為我講解茶文化嗎?”


    溫梔寒皮笑肉不笑,倒是沒想到她臉皮這麽厚,隻是淡淡得掃過她,到,“了解茶文化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礎,林小姐不妨多學點中文,等你多讀古書,入了古文的門,我再給你介紹也不遲。”


    “你是什麽東西?也配我小姑姑給你講文化?聽得懂嗎?”顧衛言心直口快,懟天懟地,是唯一一個比溫梔寒小的小輩。


    林艾徽被人指著鼻子罵不配,氣得拍桌而起,“你!”


    “顧衛言,快道歉,”白梁鶴拉著顧衛言,替他說,“抱歉林小姐,他喝了點酒有些醉了,酒後吐真言,你別往心裏去。”


    “噗!”也不知是誰噴了出來,神tm的酒後吐真言!


    不還是在罵她不配。


    隻不過拐了個彎而已。


    “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要見我小姑姑都要是預約排隊的,要不是她北上京城唔唔唔~”


    後麵的話,被人捂了嘴,往包間外的休息室走了。


    他說得也沒錯。


    溫梔寒作為溫家這一代茶文化的非遺繼承人,要見她的確要排隊,因為她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茶園或者在老宅學習,不然就是在做公益的路上。


    很難得空去見其他人。


    溫梔寒,“林小姐,抱歉,我這侄子有些口無遮攔。”


    “家教欠缺了點,倒也無妨,直性子,不拐彎抹角,很是可愛。”


    林艾徽隔空舉了舉杯,仰頭飲了一杯紅酒。


    舉動優雅,又帶著一絲豪邁不羈,在國外生活久了,這點酒還不夠塞牙縫。


    打橋牌的似乎停了一下,在聽到“家教欠缺”四個字的時候,水鄉人都不免不動聲色地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笑話,江南水鄉的教養不好?


    這位林小姐到底還是輕狂了些。


    祁言術察覺到氣氛一下子驟冷了下來,別扭得很,“抱歉,她在國外很多年了,不太了解水鄉的文化。”


    此話一出,氣氛才剛緩和了一點。


    祁言術自然是知道江南水鄉這一片地方的,出了名的教養好,水鄉養人,這一點,從溫梔寒的身上就可以看得出。


    溫梔寒朝祁言術點頭致意,然後款款起身,推開包間的門。


    洗手間裏,她用冷水拍了拍臉,包間裏有些悶。


    她不喜歡隔音的地方,總會覺得裏麵讓她難受。


    還是無拘無束的好,空氣都清新不少。


    她過來之前已經卸了妝,換上了便服,看起來就像是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


    感覺胸中暢快了不少後,她才往外走,也不是很急著回去,就去找了一個露台,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無論在哪裏,她總喜歡待在露台,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京城的夜景很美,這裏很發達,比水鄉的經濟發達很多,所以也吸引了不少水鄉人北上拚搏。


    “梔梔。”


    有人在叫她。


    溫梔寒背過身去,發現是祁言術,她沒動,就這麽定定地看著他,“嗯”了一聲。


    “可以給我挪個位置嗎?”


    祁言術開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不似他平時不羈灑脫的風格。


    溫梔寒想,如果沒有他未婚妻的事,或許他會和她的侄子們玩兒的很好。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擁有無數資源。


    又同樣的,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灑脫散漫。


    是青春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溫梔寒還是往旁邊挪了一點,給他留出了一個位置,“好。”


    “梔梔,你不問我為什麽遲到了嗎?”


    溫梔寒趴在欄杆上,一雙美眸轉了轉,側視他,沒有輕蔑,反而靈動可愛。


    “我隻知道,你來了,我們完成得很好,沒有辜負校方的信任,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嗓音很甜也很軟,就像是此刻清風拂麵帶來的感覺。


    讓人很舒服。


    “對不起。”


    “祁言術,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的話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讓他渾渾噩噩的思緒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原來……她沒有怪他來晚了。


    溫梔寒再次看著美麗的京城,卻在一陣汽笛聲中聽到他說——


    “我對不起我自己。”


    “其實梔梔,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


    溫梔寒笑著衝他搖了搖頭,止住了他的話,隨後拋出,“我們是隊友,祁言術。”


    “嗯,其實我想說……”祁言術頓了頓,釋懷地笑了,“我要回去繼承家業,變成富翁了,哪天你茶館出事,一定要告訴我,我是你隊長,會一直為你撐腰。”


    “你可別咒我的茶館,我的茶館會一直紅火下去的。”


    “嗯,好啊。”


    一段掩藏在少年心裏數百天的心事,就像是乘坐了一艘神州號飛船,在這一刻帶著他的壓抑和不甘徹底告別。


    人要學會接受現實,但仍然可以懷揣理想。


    哪怕遙不可及。


    祁言術知道,是他不配了,哪怕沒有林艾徽的突然回國,沒有林家突然強勢拿出多年前的訂婚消息逼他就範,他也不會得償所願。


    因為——


    所願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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