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大傻逼!”


    炮神破口大罵,抓起身前桌子上的一堆盤子,朝著撲過來的白癜風的身上一頓猛砸,然後轉身就跑。


    炮神不但是個狠人,還是個專業的綁匪,按理說他隻是腿上挨了一刀不至於如此狼狽,可是他喝醉了呀,喝的站都站不穩,這種時候上去拚命就是找死,所以隻能跑……


    白癜風緊隨不放,從後麵一下子又撲倒了炮神,然後揮舞起匕首,朝著炮神的後背就是一頓亂砍。


    因為梁虎說了,李小虎活著才值錢,也正是梁虎的這句話救了炮神,不然就現在這個情況,炮神在地上爬的時候,如果白癜風不是砍而是紮,一旦紮中了炮神的脖子,那他必定涼涼。


    “別他媽整我了,我他媽不是李小虎,李小虎在‘888’呀,媽的,我真不是李小虎……”


    情急中,炮神果斷的出賣了李小虎的位置。


    可惜。


    白癜風根本就不信。


    再說其他人。


    二十多個本地的大混子,簡直就是被三十多個本地的小流氓碾壓著打呀!


    大混子們毫無防備,再加上都喝大了,再加上又沒準備家夥,所以他們真的扛不住啊!


    再說這幫小夥兒。


    這幫小夥兒在沒動手之前,一個個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可是一旦打起來,他們因為年輕而獨有的那種血性就上來了,一個個的張牙舞爪的,一個個的齜牙咧嘴的,見人就砍,見人就是一頓猛砸……


    叫罵聲。


    慘嚎聲。


    女人的驚叫聲……


    整個包房裏亂成了一鍋粥!


    可是娛樂城裏非常的鬧哄,各個包房之間的隔音效果極好,雖然門外走廊上的人聽見了屋裏的動靜有些暴躁,但如果不趴在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也感受不到包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般的客人,是不會扒門上看的,服務人員也見怪不怪,就以為是屋裏打起來了,卻也都懶得查看,免得引火燒身。


    五分鍾後……


    包房門被打開。


    一群衣服全都被扯爛,身上、頭上、臉上全是血的小夥兒,像是一群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一樣衝了出來。


    走廊上的服務員都驚呆了!


    這……這都是些什麽玩意?


    走廊上的客人更是懵逼了?


    媽的,喝大了,下地獄了?


    白癜風大手一揮:“快快快,趕快跑。”


    “快呀!”


    “哥我胳膊受傷了!”


    “我腿被紮了!”


    “別他媽廢話,趕緊跑,不然被堵住就他媽完犢子了。”


    “快跑啊……”


    三十多號小流氓吱哇亂叫著,朝著樓梯口的方向就一頓猛撂。


    人群中,一個相對很是壯碩的小夥兒,後背上背著一個家夥,這家夥不是旁人,正是被白癜風錯認成了李小虎的炮神。


    炮神是倒黴的!


    卻也是活該的!


    誰讓他喜歡裝逼,誰讓他在火車站的時候要冒充李小虎,來嚇唬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呢……


    保安肯定是要被驚動的,當一部分保安在二樓的樓梯口,撞見了一群鬼一樣的小夥兒之後,饒是見過大風大浪平時以幹架為生的內保,一時間也都嚇得不知道該不該上?


    由此可見,白癜風這幫小夥兒,能力先不說,至少膽量和狠毒程度是真他媽挺嚇人的!


    白癜風手裏舉著匕首,紅著眼睛,朝著看場子的猛吼:“滾,都嘰霸給我滾,操你媽的,不想死的趕緊滾!”


    內保們一陣哆嗦。


    “滾!”


    “操你媽,滾犢子!”


    “擋我者死……”


    “幹死他們……”


    早就已經全都紅了眼的小夥子們,根本就不用白癜風吩咐,他們先是一頓猙獰的喊叫,然後就真的像是一群嗜血的小鬼一樣,張牙舞爪的嗷嗷叫著撲向了攔路的內保。


    內保們雖然幹的就是打架的活,他們的手裏也都有橡膠棍,可是突然被這麽一大幫小逼崽子猛攻,瞬間就被衝散了!


    這倒不是這幫內保太廢物,他們之所以戰鬥力如此底下,第一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老板級的過來下令,因為領導層的都在某個大人物的包房裏喝酒呢。


    這其二呢,是因為這幫打紅了眼的小夥子們,一個個的真的就像是要吃人一樣,這種情況下,身經百戰的內保是不願意上去硬攔著的,因為他們知道,硬攔的話,這幫小夥兒很可能真的捅死幾個的。


    保安眨眼間就散了。


    白癜風帶隊,還真就在一片混亂當中,成功的把他們認為的“李小虎”給搶出了娛樂城。


    門外就隻有一輛麵包車。


    炮神被扔上車後,麵包車打火起步,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昏暗的胡同裏……


    至於小夥子們,也包括白癜風在內,他們當然沒時間打車,可是他們又沒有其它車輛,所以在白癜風和小藍的命令聲中,小夥子原地一哄而散,各自穿胡同就跑了。


    五分鍾後……


    李小虎和老臭他們,才姍姍下樓,而這個時候,那幫小夥兒早已經全都跑的無影無蹤了。


    老臭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又帶著李小虎返回了三樓。


    當老臭和李小虎他們,走進事發的包房之後,這幫大哥級別的黑道人物,一個個的也都咧嘴愣在了當場!


    太慘了!


    真的太慘了!


    包房裏的妹子們早已經跑出去了,但是原本在這裏玩兒的二十多號頭馬,此時絕大部分都不是完整的了!


    不是說人不是完整的,而是衣服啊,頭發呀,鞋子啊……總之每個人的身上都得少點什麽……


    他們個個滿身是傷,個個滿頭是血,有幾個耳朵不見了的,也有手指頭被剁了的!


    沒死人!


    也沒有太嚴重的重傷!


    但是這幫頭馬級別的人物,妥妥的讓一幫小逼崽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所以。


    出來混都是要還的!


    隻要是出來混的,不一定什麽時候,不一定因為什麽,不一定是咋回事……就像是屋裏這些被幹的,他們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幹成這個逼樣?更不知道幹他們的,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兒?


    一個角落裏,滿頭是血的裴亮,哭唧唧的走了出來,朝著他姐夫老臭和李小虎,誇張的敘述著剛剛發生的情況。


    李小虎聽了半天,這才聽明白炮神被擄走了,也是到這時候他才恍然,炮神確實不在這裏。


    可是?


    為什麽要抓炮神啊?


    裴亮繼續大聲的敘述:“誰知道他們是從哪兒來的呀?帶頭的那個,進門就舉刀指著炮哥,一口一個李小虎你去死……”


    “咋地?”


    李小虎這個懵啊,難不成,是衝著自己來的?不然呢?不然怎麽會喊李小虎這個名字呢?


    可是?


    衝著自己來的?


    綁走炮神幹雞毛呀?


    裴亮又嚷嚷了半天……


    李小虎漸漸地,通過裴亮對那幫“凶悍”的綁匪的敘述,終於品出了一些線索。


    打扮的花裏胡哨,為首的還是個白毛?


    嗯!


    能把炮神當成是他李小虎,還好像有仇一樣,那……那應該就是今天在火車站遇到的那幫小臂崽子了。


    老臭聽完之後,朝著李小虎說:“哥,你別急,我已經派人出去查了,我保證很快就能找到線索,也能查出是誰指使那幫小臂崽子的,既然對麵要抓的是你,那炮哥應該沒啥事。”


    李小虎微微一笑:“臭,你做你的事就行,不用安慰我,老炮要是連這一關都抗不過去,那他就不配跟在我身邊!”


    說完這些話。


    李小虎走到了人少的地方。


    他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打給了醫院裏陪床的鐵南,另一個電話,打給了剛剛從國外回來也剛剛來到冰城的兄弟。


    ……


    淩晨。


    一輛疾馳的小轎車裏。


    禍害梁虎靠在後座上,摟著個花枝招展的妹子,舉著電話得意的嚷嚷:“哥,我就說我行吧,靠,我一出手就幫你辦了件大事,媽的,李小虎在我手裏的,真的真的,他已經被我活捉了,我牛逼不……”


    ……


    淩晨。


    郊區的一處豬肉冷凍倉庫內。


    全身上下就剩下個褲衩的炮神,被人用繩子吊在了一間冒著冷氣的庫房裏,他腿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但是身上其他不嚴重的傷口還在滲血,他滿身都是鮮血和淤青,頭發都快被薅光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突然間。


    一盆冰水潑到了炮神的身上。


    已經昏死過去了的炮神,突然一激靈,他已然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人潑醒了。


    醒來的炮神有些茫然,他兩眼無神的,默默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幫小逼崽子。


    白癜風在。


    小藍也在。


    還有幾個好事兒的小夥兒,甚至還有幾個膽兒大的小妹兒!


    一幫小夥兒小妹兒,勾肩搭背的,朝著被吊著慘兮兮的炮神一頓指指點點。


    隱約間。


    炮神不止一次聽到“李小虎”這個詞!


    “唉!!!”


    炮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最愛惹事也最能嘚瑟的小藍,突然舉起了手中的褲腰帶,三兩步衝到炮神身前,掄起褲腰帶就狠狠的打了五六下。


    炮神被打的渾身直哆嗦,但是他卻沒慫,而是朝著小藍猛吐了一口血水!


    “還不服是吧?”


    小藍又用褲腰帶猛幹了炮神幾下,指著炮神的臉怒吼:“招不招,我他媽就問你招不招?”


    剛才還一臉剛毅的炮神,聽見“招不招”這個詞匯之後,突然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了!


    “嘿嘿嘿……”


    小藍得意的一笑,然後繼續朝著炮神嚷嚷:“別他們硬扛著了,你要是不想死,還是乖乖招了吧!”


    炮神緩緩抬頭,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小藍,禮貌地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七個字:“你真是個傻逼呀!”


    “我操,還嘴硬?”


    小藍掄起褲腰帶,又朝著炮神一頓猛幹。


    一分鍾後……


    徹底沒了人樣的炮神,無力的又吐出了幾口血水之後,徹底認慫的看著小藍說:“哥呀,爹呀,爺爺呀……你他媽打了我半宿了,非得讓我招,可是你他媽倒是問呀?你到底想讓我招什麽呀?哇啊啊啊……”


    炮神哭了!


    傷心欲絕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小藍見炮神哭的如此傷心,撓了撓頭,轉身朝著摟著一個小妹兒的白癜風問:“老大,咱到底要讓他招什麽呀?”


    白癜風一愣:“啊?”


    “你別啊呀,咱們審訊了半袖了,到底是讓他招啥呀?”


    “我也沒讓你審他呀!”


    “啊?”


    “我讓你審他了嗎?”


    “好像,沒有哈!”


    小藍又撓了撓頭,然後再轉身麵對炮神,竟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內什麽,李小虎,你不用招了!”


    原本已經徹底認慫了,甚至都已經被欺負哭了的炮神,當再次聽見“李小虎”這個名字之後,突然抬頭瞪大了雙眼,用最後的力氣拚命的掙紮著,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的,死死的盯著小藍。


    小藍有些發毛:“李小虎,你你你……你想吃人咋地?”


    “我操你媽啊啊啊!”


    炮神突然嘶吼著罵了一嘴,然後歇斯底裏的吼著:“我真不是李小虎,我他媽真的不是李小虎,你這個大傻逼,你們全都是大傻逼,我真不是李小虎啊啊啊……”


    小藍有些懵?回頭看白癜風?


    白癜風也撓了撓頭:“媽的,李小虎不愧是李小虎,嘴是真的硬,都被咱幹成這逼樣了還是不承認,要麽怎麽說人家能當大哥呢,牛逼,打死都不承認,真牛逼啊!”


    “牛逼!”


    “確實牛逼!”


    小夥子們也都紛紛讚歎了起來。


    聽見了這番話的炮神,兩眼一翻,再一次昏死了過去!


    十幾分鍾後……


    匆匆忙忙趕來的梁虎,在一幫小夥兒的前呼後擁之下,走進了凍人的庫房裏,見到了被吊著滿身都是冰霜的一個人。


    “哎呀我操!”


    梁虎被嚇了一跳,然後圍著被吊起來的人轉了兩圈,之後朝著白癜風說:“怎麽被折磨成這個逼樣?不能死了吧?我大哥可說了,李小虎不能死,他是籌碼。”


    “死不了的!”


    白癜風大咧咧的回應:“我們找來了一個黑大夫,隨時過來檢查,我保證李小虎死不了,但他肯定也別想好!”


    “啊,死不了就行!”


    梁虎點了一根煙,又圍著李小虎轉了兩圈,他雖然沒見過李小虎本人,但卻見過李小虎的照片,他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眼前吊著的這個家夥,怎麽和李小虎有些不一樣呢?


    “咋了虎哥?”


    白癜風詫異的詢問。


    梁虎皺著眉頭,指著被吊著的家夥問白癜風:“白白,你確定他是李小虎?”


    白癜風一愣,隨即嘴一撇:“必須確定啊,這還能錯嗎?我們火車站近距離的見過李小虎的,保證錯不了,何況李小虎都被我們禍害成這個逼樣了,你認不出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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