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國際化大都市!


    這座城市。


    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黑道人士。


    過去叫黑幫。


    現在叫黑社會。


    這個時代的魔都,任何特別賺錢的生意,都多多少少會沾一些黑社會,但是這座城市的黑社會和東北的不同,東北的可能會因為一件小事兒而大打出手,這裏的黑社會,如今已經很難看到大街上出現大規模的黑社會火拚了。


    這裏的黑社會與黑社會之間,如果出現了矛盾,大多數時候都是會坐下來談的,實在是談不妥,那才有可能打,即便是打,也基本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打,大多數時候,會約定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打。


    所以。


    現在的魔都,在普通市民的眼中,治安環境其實是不錯的,但其實這是一種假象,這裏的黑社會,遠比東北的還要黑很多!


    東北的黑社會,打打殺殺都是在明麵上的。


    這裏的黑社會,卻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可一旦黑起來,那是漆黑無比的……


    今日,陽光明媚。


    東北的冬天,零下三十度。


    這裏的冬天,零上二十度。


    所以對從東北來的李小虎一家來說,今天的天氣是有些悶熱的,他們走出火車站以後,全都把棉衣脫了下來用手拿著,因此在當地人的眼中,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東北來的。


    “打車嗎?”


    “先生去哪兒啊?”


    “我的車大,很舒服的。”


    黑車司機們烏泱泱的圍了上來。


    李小虎一家三口,加上雙胞胎和瞎子他們,一共是八個人,雖然衣著都不便宜,但終究是外地人,所以他們是黑車司機的主要目標,還沒怎麽樣的,就有司機上來搶行李箱了。


    “幹啥呀你們?”


    “滾一邊兒去!”


    “咋地,搶劫啊?”


    瞎子他們瞪起了眼睛,他們都是大老粗,且還都是土匪出身,所以隻要一激動,身上就會爆發出濃重的粗魯氣息。


    “凶什麽嘛?”


    “呀,你別喊呀!”


    “你推我幹什麽呀?”


    搶行李的司機們都很驚訝,他們當然是見過很多東北人的,可是這麽野蠻的,上來就推人的肯定是很少見的。


    “滾!”


    瞎子吼了一嗓子。


    “你罵誰?”


    “你能不能有點素質?”


    黑車司機們也都開始激動了,畢竟幹他們這行的,肯定都是不怕事兒的,甚至大部分人,都有個在道上混的親戚和朋友。


    “都別吵吵了!”


    陳雯雯忍不住發話了,左手拉著李安然,右手指了指瞎子,笑著說:“哎呀瞎哥,你都多大歲數了,怎麽還這麽暴躁呢?咱和他們扯什麽呀,來接咱的人,估計馬上就到了。”


    “行了行了!”


    李小虎也笑嗬嗬的勸說著。


    “行吧!”


    都準備動手打人了的瞎子,招呼大奎和大軍,把被黑車司機搶走的行李箱又給搶了回來,也就打算這樣就拉倒了。


    按理說。


    這就都拉倒得了唄!


    可司機們卻不依不饒了。


    一個帶著耳釘的小平頭,看樣子應該是個頭,他走上前來,朝著看起來就是頭目的李小虎,非常不客氣的說:“你媽的,你裝啥呀?東北來的你就牛逼啊,我告訴你,不管你從哪兒來,到了魔都都得老實點兒。”


    “我操!”


    李小虎愣住了,因為至始至終,他也沒說過什麽呀,怎麽就衝他來了呢?


    “你們有完沒完?”


    陳雯雯也不再客氣了。


    “女人,滾到一邊兒去。”


    耳釘男瞪了陳雯雯一眼,繼續朝李小虎說:“你們不坐車就不坐車,你們耽誤我們時間幹嘛呀?現在好了,我們這麽多司機都把活耽誤了,你自己說,你該怎麽賠償我們?”


    “小兄弟!”


    李小虎帶著孩子,根本就不想惹事,所以客氣的說:“我看明白了,你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咱也不計較誰對誰錯了,你就說多少錢吧?隻要你別太黑,我花錢買個清淨行不?”


    “唉吆喂,內行啊?咋地,你也在道上混過唄?”


    “我沒混過,就一小老百姓,你說多少錢吧?”


    “行,既然你上道,我也不訛你,我們這二十多個司機都被你們耽誤了,一人跟你要一百塊錢,不過分吧?”


    “啥?”


    “多少?”


    “我操,先不說誰對誰錯,你們這一會兒,就能一人賺一百?”


    瞎子他們三個又來勁兒了,都知道眼前這幫黑車司機就是專門訛錢的,但真的沒想到,他們一開口就要一人一百?


    一人一百,二十多個就是兩千多,兩千多對於李小虎來說,那根本就不算個錢,可平白無故被人訛去兩千多,就算現在是李小虎願意吃這個虧,瞎子他們三個也肯定不會答應的。


    這種虧。


    他們生下來就沒吃過。


    “喊啥呀?”


    耳釘男撇了撇瞎子他們,非常狂妄的說:“明告訴你們吧,我們敢在這裏這麽幹,那是肯定有人罩著的,看在你們拖家帶口的份兒上,湊個整,給兩千吧,不給你們肯定走不了。”


    “哎呀我操!”


    “我就不信了……”


    “欠幹是吧?”


    瞎子他們都急眼了,要知道,雖然他們都是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可是他們活這麽大,還真就沒怕過誰呢。


    滴滴滴……


    急躁的喇叭聲響起。


    一輛虎頭奔,帶著一輛看起來就很豪華的商務車開了過來,司機瘋狂的摁著喇叭驅趕開看熱鬧的,然後在一幫黑車司機的叫罵聲中,一直開到了距離李小虎不遠的馬路牙子邊兒。


    這一刻。


    附近的人全都看向那輛大奔,雖然這裏是魔都,可是能開得起這種車的人,肯定也是非富即貴的。


    大奔的司機下了車,小跑著繞到了另一麵的後門旁,非常恭敬的打開了車門……


    車內。


    先是伸出來了一隻腳。


    一隻穿著鱷魚皮鞋,且擦的油光錚亮的腳!


    然後。


    一個筆挺的西裝男就下了車。


    這個男人,差不多三十歲,就算是不懂行的,也能夠看出來,他這身行頭肯定價格不菲,他梳著油光錚亮的大背頭,眼睛上帶著金框眼鏡,整個人顯得既斯文又帥氣,不誇張的講,用“帥氣逼人”來形容他,都無法詮釋他的帥氣!


    大帥逼站在車前,雙手下意識的扯了扯衣領,然後左手背在身後,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群,然後徑直走向了李小虎。


    一路上。


    無人敢擋!


    那些和黑社會差不多的黑車司機們,都被這大帥逼的帥氣給震懾的主動閃開了。


    終於……


    大帥逼像是走秀一樣的,走到了李小虎麵前站定,微微一笑,非常禮貌的說:“李先生,李太太,魔都歡迎你們。”


    李小虎他們一大家子全都愣住了?!


    瞎子他們三個都瞪大了眼睛咧開了嘴……


    李小虎看向了陳雯雯,陳雯雯也看向了李小虎,夫妻二人對視了好幾秒,李小虎才率先開口:“他誰呀?”


    “不認識呀?”


    陳雯雯瞪著明亮的大眼睛,很認真的反問:“老公,你在魔都,還有逼格這麽高的朋友嗎?”


    “我有個毛啊,我認識的都是大老粗啊!”


    “那就是認錯人了!”


    “肯定是認錯人了!”


    然後。


    李小虎和陳雯雯,又同時看向了大帥逼,兩口氣一本正經異口同聲的說:“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


    “我操?咳咳咳……”


    大帥逼一激動,蹦出了一口東北方言,然後趕忙咳嗽了幾聲,再次昂首挺胸的說:“李先生,李太太,你們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們的朋友啊,好好看看我,是我啊……”


    “是嗎?”


    “真的假的?”


    李小虎和陳雯雯,又仔細的打量了大帥逼一陣子,然後又對視了一眼,最後統一的朝著大帥逼搖了搖頭。


    “不是,你倆這麽玩兒是吧?”


    大帥逼明顯的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對不起,請讓一下。”


    陳雯雯依舊禮貌的笑著。


    “誒?”


    李小虎一把就給大帥逼扒拉一邊去了,然後朝著街道上打量著,非常認真的說:“一朵毛那個小逼崽子,怎麽還不來?”


    瞎子他們三個也過來了。


    瞎子氣呼呼的說:“是啊,小毛那個癟犢子,為啥還不來接咱們啊?”


    “可能把咱們給忘了吧!”


    “我覺得也是,那逼肯定混好了,唉……這人啊,混好了不要緊,混好了就不認自己大哥了,這還叫人嗎?”


    “狗逼!”


    “嗯,太狗逼了!”


    大奎和大軍也扯起了肚子。


    接下來……


    在大帥逼的瞠目結舌之下,李小虎他們一大家子,也不搭理那些黑車司機了,竟然拉起行李就要走。


    “哎哎哎,我操,你們沒完了是吧?”


    大帥逼終於不再裝逼了,他立馬放下了優雅地逼格,快步追上去,拉著李小虎的胳膊,急迫的說:“行了哥,哥我錯了還不行嗎?好吧,我攤牌了,我是一朵毛啊,我是你最喜歡的小毛啊!”


    “小毛?!”


    “你是小毛?!”


    李小虎和陳雯雯,同時停下腳步轉身,用無比驚愕的眼神,重新審視起了這位帥氣逼人的一朵毛。


    “靠,大嫂,你咋也沒個正經呢?我當然是小毛了,行了別鬧了,我好容易練就的一身優雅,又他媽變得庸俗了。”


    一朵毛看樣是真急了。


    “優雅你大爺!”


    “去你的吧……”


    李小虎和陳雯雯,同時推了一朵毛一把。


    瞎子他們也湊了過來。


    大家夥全都大笑了起來……


    笑了好一陣子,又滿嘴髒話的寒暄了一陣子之後,已經回歸了粗魯庸俗之後的一朵毛,在得知了他虎哥被這幫黑車司機欺負以後,竟然又變回了那商業精英的樣子,看向了那個為首的耳釘男。


    “先生貴姓啊?”


    一朵毛趾高氣昂的問道。


    “啊?我……我叫小馮。”


    耳釘男明顯是很不適應被人這樣問話的,他之前的囂張勁兒不見了,在一朵毛麵前,也略顯斯文了一些。


    “啊,馮先生啊,請問馮先生,你的老板是誰啊?”


    “老板?”


    “我的意思是,你向誰交保護費啊?”


    “哦哦哦,我是猴哥罩著的。”


    “哦,侯先生啊!”


    一朵毛點點頭,然後朝著司機招招手。


    司機一溜小跑就過來了。


    一朵毛整理著西裝,淡然的朝司機吩咐:“給負責運輸項目的經理打電話,把情況和他描述一下,然後讓他給他下麵的一位姓侯的先生打電話,最後,讓那位侯先生,給這位……小馮先生打電話。”


    “好的李總!”


    司機聽完,立馬掏出電話就開始打了,咱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聽懂的,總之人家的執行力非常強。


    一分鍾後……


    司機掛了電話。


    又過了差不多兩分鍾……


    耳釘男的手機就響了。


    “喂,猴哥?!”


    帶著耳釘的馮先生,驚愕無比的接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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