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木見偶爾上山來送糧,七歲的小娃兒也背不了多少,三五斤而已。


    趙家又不是傻子,大人不來教小孩來,就是考慮到小孩能背的糧食少,多來幾次也能讓人看到他趙家顧念舊情,不但沒有落井下石,還伸出援手了。


    李光良要成親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會正興高采烈打水衝豆葉碎的大侄女好一會兒,才來阿寶家吃飯。


    幹下一口酒,好半天才長歎一聲道:“你們現在還恨他麽?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竟然跑到這裏來住了。村裏的房子也賣不掉,城裏的房子他還舍不得賣,這麽弄虛作假到底圖個啥?


    其實村裏誰不知道他已經不當官了,這麽做實在是自欺欺人,能躲一輩子算他狠!”


    李洪濤半天才道:“我們當年比他難,至少他現在還有兩處房子可以賣,我們那時被偷拿了銀子,你二嬸倒地上滾了一個時辰,那時候是真的要死要活了,連我自己都心寒到想動手幹他們。


    要不是一個是我的親娘,我真的會動手。刀山火海裏我闖過,還沒見過這樣歹毒的家人。”


    李光良是上山來請客的,大紅請帖寫著金色的喜字,一個帖子兩顆銅錢呢,他還真是舍得,完全不像村裏人隨口說,照著名單上門說一聲了事那種。


    他還帶了差不多一斤的喜糖和瓜子花生來的,包裝之精美,可以說整個靖州罕見。


    “我用我自己個賺的錢娶媳婦,我沒用父母的一個銅板,所以我愛做成什麽樣做成什麽樣。”李光良喝了一口酒撇著嘴道。


    他自己是做糖賣的,自然想發多少糖發多少糖。


    糖都是先做麥芽糖,再做成別的形狀的糖,或加水果汁,做成了水顆糖。拉絲,切割,包裝。


    隻要花裏胡哨的,那價格就上去了,一斤糖一百顆銅錢都照樣好銷。


    好在他到他大哥家去請客,他大哥並沒有說出向他借錢或者說向他借米麵的事。非常要臉。


    李光輝除了在他父母麵前,和奶奶麵前低三下四的求過,在兄弟麵前腰杆子挺得筆直,沒有絲毫討好和借貸跡象,好像知道兄弟會拒絕他一樣。


    李光良就給二叔和堂弟們說:“我們沒占過他一絲一毫的便宜,到今天他也別想占我們的便宜。


    我剛到靖州做學徒,一個月才二百七十顆銅錢,我攢啊攢啊,每個月能攢九十顆,我這些錢就是這麽來的。


    我十二歲到靖州,吃夠了苦頭才有了自己的糖場,開始隻請了六個包糖的,每天每人包二十斤頂天了。


    隻有一口鍋熬糖啊,開始我自己做師傅,天天汗流浹背,後來我師兄肯帶人來幫我,我才離開了灶台。”


    他說到激動處,嗚嗚掉淚道:“我爹娘哪裏知道我遭受的這些磨難,隻以為我好混得很。


    回到家裏一股甜香味,穿得體體麵麵,還以為他在城裏幫過我呢!


    他很好啊,眼睛都不泛的買了一處又一處房產,二叔你還住牛棚裏那麽多年。”


    大家說說哭哭,終於李洪濤叫大兒子:“你得送他回去,他這幾天正忙呢,別誤了事。還有啊,你這幾天就住村子裏吧,去給他幫幫忙。


    除了小四,誰也不會幫他,老人們做老太爺老太婆習慣了,不會做事。他爹娘呢,爹是個不愛出頭的,娘又是不懂不粘的。


    要不是老太太偏心護著他們,那麽笨的爹娘,能給他什麽好處?


    李光輝那頭狼就是知道他父母沒用,才敢那麽欺負他們一家子。”


    李光正答應著,用虎阿大送李光良下山。


    李光輝在豆田裏瞧見,生氣道:“你還管他幹什麽?一大早就喝成這樣,這種人你還搭理他?”


    李光正笑嘻嘻道:“他是我哥哩,我怎麽能不管他?再說喝的是我家的酒,於情於理要送他。”


    故意慢吞吞從他麵前過,讓他知道兄弟吃酒沒有他的份。


    然後,李光正笑對虎阿大道:“起飛。”


    白虎巨翅張開,扇動著朝上,遠去……


    李光輝無力的坐在豆地邊,心裏恨的不得了。


    這一家人看皮吃肉,已經徹底厭惡了他,他也知道二叔一家如何恨他,恨和愛都是世間不能隱藏的表情,一個專門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呢。


    他就知道,隻有恨他的人才能讓他落腳,因為這一家人要看到他的下場,這樣他就能借機活下去。


    與其默默無聞葬身他鄉,不如來求下一線生機。


    他自己不會做生意,也沒有什麽手藝,也不屑於去學手藝。


    打死他都不會像自己的弟弟一樣去做學徒。


    種地多好啊,種地可以掩蓋自己的憤怒,可以不被餓死。


    李光良娶了個美人兒,細皮嫩肉的。


    原來這姑娘是他糖場的包裝工,做事情又好又麻利。


    更是尊老愛幼。


    新娘子笑眯眯的叫堂妹端一盤糖果給來看熱鬧的阿寶:“你就是阿寶吧?你三哥經常提起你呢,說你最好看最能幹了。”


    阿寶本想說自己不愛吃糖,這麽一大盤一年也吃不了。但看著無比熱情快活的新嫂嫂,她不好意思拒絕。


    大伯母站門口擠在一群鬧洞房的小孩兒之間,非常生氣地提醒道:“英翠,你怎麽這樣舍得?那多糖給一個屁事不知的娃幹啥,你可別把她慣壞了。胃口養大了怎麽減下來?


    你正經的小姑子忙得昏天黑地的,還有你大侄女,頭都忙昏了,沒見你心疼一下。”


    新娘子羞紅了臉,看得出她整個人都生氣了,小聲與阿寶道:“屁的正經小姑子,壞得很。大的那個是真壞,我沒嫁來呢,就擔心我倒貼娘家。她王家娘娘母母才真是一窩攪屎棍。打量我不知道這邊的情形!”


    阿寶很高興這個三嫂子一討來就恨小王氏和大伯母。


    這就對了嘛,好人誰會與他們蛇鼠一窩?


    新媳婦三朝回門後,直接去城裏了。


    李光良的糖場前店後場,隔壁一個小院,早都被他給買了,所以他是不可能把媳婦留在鄉下的。


    再說孫英翠是糖場最得力的員工,留老家不但會被婆婆,太婆婆搓磨,也沒有什麽事幹,說不定會變成他們一家人的煮飯婆。


    “我爹娘生我不是專門來伺候別人的,我可不要留在鄉下。”


    小媳婦怕丈夫心軟,幾次提醒。


    “你想留我也不讓你留,我的媳婦我來疼。別人,都是外人罷了。”


    李光良堅決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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