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個時辰,天都黑了。


    掌燈時分,太監問老皇帝,要不要傳晚膳?


    老皇帝道:“傳吧。”


    不一會兒,他的飯菜就上來了。


    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


    可老皇帝一點胃口都沒有。


    方神醫和李玉嬌這兩人還沒回來。


    老皇帝身邊的太監叫黃祥福,黃祥福看出老皇帝的心思,他不由地安慰起老皇帝來:


    “陛下,天下的神醫很多,方神醫不行,那咱就再請一位,總能有一位能替陛下分憂的。再說了,方神醫隻是在民間的名頭響,實際他是不是神醫,咱也不知道,怕是徒有其名。


    還有那位荊夫人,她不過是一介婦人,陛下您也查過她的來曆,她不過是普通的村婦罷了,字都認不全,懂什麽醫術呀?”


    老皇帝反問黃祥福:“你的意思是,他們冒著欺君之罪,也要進宮替朕治病?”


    黃祥福趕緊跪下來:“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的意思是他們或許有一定的醫術,但是醫術不夠,沒有那個福分替陛下分憂。”


    老皇帝聽了這話,這才舒服了一點。


    結果這時就聽到侍衛進來匯報:“陛下,方神醫和荊夫人求見。”


    老皇帝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快請!”


    黃祥福趕緊恭喜老皇帝:“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看來方神醫和荊夫人不是庸醫,他們真的是神醫啊。”


    老皇帝瞪了黃祥福一眼:“你這見風使舵的老東西!”


    黃祥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沒多久,方神醫和李玉嬌就進來了。


    兩人行了禮,方神醫解釋道:“陛下,方才草民和荊夫人回去仔細看了那血虹果,因為一時不確定,所以研究了許久,最終確定了,那就是血虹果。”


    老皇帝喜出望外:“那血虹果能治朕的病?”


    “那血虹果能活血化瘀,疏通血脂血栓,勝過牛黃。”方神醫道:“隻是血虹果要搭配別的藥材,連續服上半個月,就有奇效!”


    老皇帝聽罷,就更加高興了。


    老皇帝道:“若是有奇效,到時朕定會重重有賞。”


    然後又問:“二位用過晚膳沒有?”


    方神醫和李玉嬌都搖了搖頭,他們這麽匆忙,哪裏有時間用膳啊?


    老皇帝不由地對黃祥福道:“再傳兩份晚膳過來給方神醫和荊夫人!”


    李玉嬌終於吃上了宮裏的食物,而且是在皇帝這裏吃的。


    不愧是禦廚做的東西,比慶豐樓的東西好吃多了。


    甚至能吃上晶瑩剔透的魚翅,隻不過隻有幾口。


    然後李玉嬌又看著老皇帝的膳食,見他麵前的扣肉甚是油膩,她不由地道:“陛下,請容臣妾鬥膽提醒,您在服藥期間,最好少吃這些豬肉,可用牛肉、雞胸肉或者魚肉代替。”


    老皇帝聽罷,二話不說就將那一碟扣肉賞給了李玉嬌。


    李玉嬌:……


    好吧,她年輕,身體好,吃嘛嘛香。


    ……


    從宮裏出來,李玉嬌在殿門口遇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


    這男子長得膚如冠玉,身姿修長,甚是好看。


    送他們出來的黃祥福喊了一聲:“大皇子殿下。”


    原來是大皇子!


    李玉嬌和方神醫也連忙跟著行禮。


    大皇子掃了一眼李玉嬌和方神醫,問黃祥福:“這二位是?”


    黃祥福道:“這二位是荊夫人和方神醫。”


    “他們進宮給父皇問診的?”


    “是的。”


    大皇子就沒說什麽了,隻對黃祥福道:“我有事求見父皇,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


    出了宮,荊啟山又守在門口。


    此時天已經全暗下來了,李玉嬌看到他的身影,便不禁感動起來。


    荊啟山前來接她,見了麵就問:“餓嗎?”


    畢竟這裏是宮門,周圍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隻能問這些問題。


    李玉嬌摸了摸肚子:“吃撐了。”


    但凡油膩的菜,皇上都賞賜給她了,能不撐嗎?


    荊啟山聽她說吃撐了,就知道她在宮裏挺順利。


    然後夫妻二人和方神醫告別。


    方神醫在京城還有不少好友,等著他去敘舊,不能再住在荊啟山家裏了。


    等回到家裏,荊啟山才問起李玉嬌:“皇上的病情怎麽樣?”


    上一世的這一年冬天,老皇帝就走了。


    李玉嬌道:“他主要是年紀大了,又不愛動,飲食又豐富了一些,造成血管堵塞了,隻要疏通了就沒事了。”


    “那陛下能熬過今年冬天?”荊啟山問。


    “理論上不能,但是方神醫說有了血虹果,再搭配一些藥材吃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至少能多活幾年吧。”


    荊啟山不禁嘴角揚了揚。


    李玉嬌恰好看見了,她笑了笑:“夫君舍不得陛下?”


    也是,他是老皇帝欽點上來的,若是老皇帝走了,他不知道能在這個位置上幹多久。


    朝堂各種黨爭,他能否保命都難說。


    荊啟山摟著李玉嬌,實誠地道:“舍不得,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


    李玉嬌同時也摟緊了他。


    書裏說,他入京是受太後的旨意,他和老皇帝的交集並不多。


    太後宣他入京是因為私心,把他當成一把利器,但老皇帝是真心重用他的。


    所以她也希望老皇帝能活久一些。


    李玉嬌突然想到從皇帝宮裏出來時,遇到的那個大皇子。


    “夫君,我今天看到大皇子了,皇上都六十多了,為什麽大皇子隻有二十多?”


    荊啟山道:“陛下前麵生的要麽是公主,要麽是早夭的皇子,四十多歲才得了一個健全的大皇子,據說這個大皇子的母妃當時不得寵,沒被人注意,這才保下來了。”


    李玉嬌想到了宮鬥劇,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那他的妃子多嗎?”


    “皇上嘛,年紀又這麽大了,自然是多的,多到恐怕他都想不起來了吧。”


    “那他為什麽要娶一個這麽年輕的皇後呢?”


    “也不一定是他要娶的,有可能是權臣家的女子,送過來鞏固家族地位的。”


    “皇上年紀這麽大了,還這麽多女人,也不知道節製節製,怪不得身體不好。”


    荊啟山連忙堵住她的嘴:“娘子,這些話莫要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我知道,我在外麵又不說,就是在家裏吐槽一下而已。”


    “娘子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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