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啟山站起來,淡淡道:“承蒙丁將軍光臨寒舍,不勝感激。”


    “還寒舍呢,您真是太謙虛了。”丁啟看著他們的眼神,滿是仇恨。


    荊啟山道:“若丁將軍嫌棄自己的宅子太小了,也可以去聖上麵前請求賞賜一座大的。”


    “你……”丁啟被氣得真想立刻就走。


    “荊啟山,你以為你被封了一座宅子,就可以一直春風得意嗎?就憑你不守信用,西陵人遲早會報複,到時候你就等著吃敗仗吧!”


    荊啟山嗬嗬兩聲,“丁將軍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身為將軍,去不了西南,也不能一直在京城依靠宋將軍,說不定會被安排到其他的戰場,到時候沒有人給你立軍功,你說不定會被降級呢。”


    “荊啟山,你別得意太早!”丁啟氣得轉身就走。


    丁啟走後,何永元憤憤地道:“虧我以前一直以丁將軍馬首是瞻,可我竟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又小氣又沒有謀略,難怪西南要打這麽久的仗!”


    江力沉默了一下,接著舉起酒碗對荊啟山道:“以後,我就聽啟山兄的,唯啟山兄馬首是瞻!”


    何永元道:“我也是!”


    ……


    翌日一早,荊啟山也要上早朝了。


    大祈朝有規定,凡是在京城的京官都要上早朝,能諫言就諫言,不能就等著。


    剛好今天的議題是北方的雪災,這次又要開國庫去賑災,荊啟山想到上一世賑災後還是出現不少問題,於是便提了一些自己的意見,比如讓北方駐守的將士參與救援重建等。


    當然是沒有被采納。


    他的意見太超前,加上他是將武,其他朝臣都不同意。


    但荊啟山也不急,他提意見也不是讓他們采納,而是當兩個月後,老皇帝和這些朝臣知道他的做法是對的,那個時候才顯得他的厲害。


    下早朝的時候,荊啟山站在高高的金鑾殿門口,看著下麵大大小小的殿門,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真沒想到,這一世的自己又回到了這裏,而且回來得比上一世都快。


    ……


    下午,李玉嬌要去逛街。


    荊啟山也跟著去。


    花紅、柳綠則在後麵跟著。


    李玉嬌總算感受了一下京城的繁華,這裏到處是小吃,還有不少她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的東西。


    她在前麵看,荊啟山則在後麵笑。


    看到她這麽快樂,他當然高興。而且她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他正好可以當解說。


    “這是婦人用來拔臉毛的。”


    “這是男人出汗大,墊在鞋底下的。”


    “這是小木馬,給小孩子坐的。”


    “……”


    期間逛到一間叫“柳樂坊”的地方,李玉嬌頓了頓。


    她記得董七七就是出自這裏,上一世的荊啟山最喜歡光顧這裏,和董七七產生了一段泣血情緣。


    若是這一世的荊啟山能再見到董七七,他們會不會再續緣?


    李玉嬌突然想到荊啟山移情別戀後,自己淪為棄婦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帶著幾個娃,天天盼夫歸,可丈夫卻天天泡在董七七的溫柔鄉裏,把他以前對她說的情話,再說給董七七聽。


    “娘子,怎麽不走了。”荊啟山問。


    李玉嬌指著“柳樂坊”,問他:“這裏是幹嘛的?”


    “這是教司坊,俗稱高級妓院。”荊啟山道。


    “我想去看看。”李玉嬌道。


    “女人不可以進去。”


    “那我女扮男裝呢?”李玉嬌想到電視裏麵那些女扮男裝的情景,一般人都認不出來。


    可荊啟山卻嘲笑道:“你長得又不像男人,怎麽扮得像?以為裏麵的人是傻子?”


    “那……那你去。”


    荊啟山無語極了:“哪有妻子讓丈夫逛這些地方的?你不怕我回來染上花柳病?”


    李玉嬌仍質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想進去逛逛嗎?萬一有絕世大美女呢,能讓你一見傾心的那種。”


    荊啟山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娘子,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你若是想考驗為夫,那就請你打扮成美人的樣子勾引我,為夫保證不看別的女人一眼!”


    李玉嬌“噗嗤”一聲笑了。


    再瞧著他這神情,知道再說下去他要生氣了。


    別看他平時總是一副舔狗的模樣,但真生氣起來,也能幾天不理人。


    算了,不惹他了。


    但她還是有擔憂,即使知道現在的荊啟山對她一往情深,可她還是難過這一關。


    而後麵的荊啟山則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柳樂坊”的招牌。


    上一世,他的確經常過來,來看董七七,不知不覺間會跟她談心,會訴說官場上那些爾虞我詐。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董七七還沒有參加花魁大賽,還不是柳樂坊的頭牌,她是半年後才名動天下的。


    ……


    荊啟山作為剛晉升上去的三品大將,自然就是京城的大紅人。


    不少皇親國戚和大臣都想請他吃飯,他是能推就推,不能推就去赴宴。


    每次去赴宴,都必須帶上李玉嬌,一來讓她適應京城的生活,二來他見不到她,總覺得空虛。


    這日,他接受了兵部尚書的邀請,去尚書家裏吃飯。


    在前廳帶著李玉嬌給尚書和尚書夫人行禮的時候,三十幾歲的尚書夫人盯著李玉嬌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驚訝地道:“這小娘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瞧著極是眼熟。”


    李玉嬌怔了怔,隨後就笑道:“夫人怕是認錯人了,民婦一直在偏遠的榕城生活,這是頭一回進京城。”


    尚書夫人道:“那就是長得像誰,瞧我這記憶,一時半會兒竟想不起來。”


    李玉嬌再次笑了笑:“或許


    民婦長著一張大眾臉,好多人瞧了民婦,都說像誰誰誰的。”


    尚書夫人就笑道:“那便是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隨後,荊啟山便和尚書大人去下棋飲酒,李玉嬌隨尚書夫人去園子裏麵賞花、喝茶,閑聊。


    ……


    從尚書府出來,荊啟山問李玉嬌:“娘子今天和尚書夫人聊得可還開心?”


    李玉嬌無奈地道:“有啥開心不開心的,就閑聊。”


    尚書夫人還總是盯著她看,總覺得她長得像誰誰。


    李玉嬌道:“下回你出來應酬別帶我了,我都不喜歡這種場麵,寧願一個人安靜地待著。”


    “那不行,”荊啟山摟了摟她:“我娘子長得好看,大方得體,在京城眾多夫人當中,就屬你最好看,這樣的娘子不帶出來,豈不是暴殄天物?”


    “去!”李玉嬌捶了他一拳。


    她力氣還是大,捶得他胸口發疼。


    但他覺得這是打是情,罵是愛,壓根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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