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中,嬌嬌也不放下它,就將小黑蛇擱在腿上。


    應恒瞅準時機,尾巴一用力,連蛇帶餅就滾到了地上。


    “呀~”嬌嬌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甩下了小黑蛇。


    連忙起身,就要查看。


    卻不想,那小黑蛇看了她一眼,扭頭,飛快的就溜走了。


    “說走就走的白眼狼?!”


    嬌嬌氣呼呼的,直跺腳。


    而那小黑蛇,早就沒了蹤影。


    應恒回到山中,急急的尋到應尚。


    應尚經過一夜,又冷又餓,已經奄奄一息。


    應恒就著石頭縫裏滲出的山泉水,將那些餅喂給了它。


    許久之後,應尚才漸漸緩了過來。


    又過了些時日,天氣越發的寒冷。


    應恒看著縮在一處,日漸消瘦的弟弟,終是咬了咬牙,帶著它溜進了那女子的家中。


    嬌嬌換上了冬衣,這日,正在喂雞。


    似有所覺,看向牆角,就看到了那日匆匆離去的小黑蛇。


    不同的是,今日它身邊竟還有一條,比它更加瘦弱的小銀蛇。


    “哎呀~這大冬天的你們怎麽不冬眠?”


    便是這樣,更加驗證了這兩條蛇不是凡俗之物。


    嬌嬌不敢讓父母知曉,便悄悄捧著兩條蛇,進了自己的屋子。


    又是水又是餅的一頓喂養。


    兩條蛇,順利的進入了冬眠。


    在這沉睡的期間,總能聽到女子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會餓死了吧~”


    “不知道它們冷不冷~”


    “冬眠時候,要不要叫起來吃點東西呀~”


    諸如此類,喋喋不休,兄弟倆都聽在了耳中,落在了心裏。


    時光如梭,歲月無憂。


    嬌嬌將兩條小蛇藏在屋裏,足足三年。


    三年後,嬌嬌嫁人,也偷偷將兩條小蛇帶去了夫家。


    兄弟倆懵懵懂懂,待在嬌嬌身邊,陪她嫁人,陪她生子,陪她喪夫,陪她身死……


    等嬌嬌的孩子,按照祖母的遺言,將兩條大了數倍的小蛇,放歸山林。


    已是五十年後。


    兄弟倆,相依為命,在山中修煉,等到修為長進,能化作人形,已是幾千年後。


    他們機緣巧合下,出了山林,進入凡塵,一下子就被凡塵的繁華,迷了眼。


    “哥,原來,做人可以這麽熱鬧。”


    應尚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和琳琅滿目的貨品,隻覺眼花繚亂。


    “還是將那些獸皮獸骨,換些東西,便回山中吧。”


    應恒畢竟年長,知道他們永遠不會變成真正的人類,所以,最好還是遠離繁華,遠離人群。


    走在街道上,突然就聽到一陣吆喝:


    “賣草鞋咯,結實的草鞋,耐穿耐磨的草鞋咯~”


    尋常的聲音,落在兩兄弟耳中,卻似驚雷。


    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驚訝和遮掩不住的狂喜。


    應恒、應尚奔了過去。


    便見一個烏發及腰的女子,側身在跟一位大叔推銷自己的草鞋。


    那身量、膚色都有些不同,唯一不變的竟是那對小梨渦,已經笑起來彎彎的眉眼……


    應恒隻覺一記重錘落在了心上,又痛又悶。


    “嬌嬌~”


    這聲輕喚在他口中,縈繞了幾千年,終於,對著她喚了出來。


    宣於他口,落入她耳。


    “你,你怎麽知道我叫嬌嬌?”


    嬌嬌抬眸看著喚她的男子,隻覺得一種似曾相識,縈繞心間。


    兩人一眼千年,卻都找不到語言。


    突然橫叉進來另一人,將嬌嬌抱了個滿懷。


    “嬌嬌,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幸好找到你了!”


    應尚十分激動,抱著嬌嬌就不撒手。


    畢竟是個未婚女子,又是在人來人往的集市上。


    嬌嬌被鬧了個大紅臉。


    心中雖莫名的信任這二人,但畢竟人多嘴雜,嬌嬌急匆匆就收了攤子,領著二人回了家中。


    這一世的嬌嬌,父母雙亡,靠編草鞋,拉扯著一對弟妹長大。


    “家中破敗,希望你二人不要嫌棄。”


    見他二人自進屋,便打量著周遭的一切,她滿臉的羞怯。


    之後,應恒再也沒提過回山林,應尚更是沒心沒肺的,就想留在嬌嬌身邊。


    如此安逸的過了半載,直到媒婆找上門來。


    “嬌嬌,上次在路上碰到,跟你提的那個員外,除了年紀大些,真的是很不錯的。你嫁過去,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且你幼弟還能進私塾讀書。”


    應恒聞聲走了出來。


    卻聽見又有人讓嬌嬌嫁人,便眉頭一皺,一陣不悅湧上心頭。


    嬌嬌滿麵羞紅,越過喋喋不休的媒婆,看向了應恒。


    “我,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聲,是說給媒婆聽的,也是嬌嬌鼓起勇氣,說給那人的。


    “哐當~~~~”


    一聲清脆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


    原來是外出的應尚歸來,手中新買的鐵鍋不知為何,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響恰好打斷了大家的心緒。


    “你……你糊塗啊!”


    那媒婆看著嬌嬌家中的兩名男子,知道嬌嬌應是看中了他們其中的一人。


    撂下這句話,甩著帕子就出了門。


    獨留院中的幾人,手足無措,各懷心思。


    晚飯時,嬌嬌的一對弟妹,吃得如往常一般開心。


    三個大人,卻都沉默不語,還是應尚出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嬌嬌,我,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我不要再看你嫁給別人。”


    這句話,落在另外的兩人耳中,都是字字鏗鏘,瞬間就將他們的心攪成一團亂麻。


    “我……”


    嬌嬌細眉緊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慢慢放下了筷子,正躊躇著不知說什麽,卻聽應尚又道:


    “嬌嬌,我會等你的答複,你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之後,屬於三人的折磨,徹底開始了。


    應尚越發的不收斂,且越來越急,越來越……失控。


    直到有次,他不顧一切,將嬌嬌擁入懷中。


    一直冷眼旁觀,克製守禮的應恒,看著不住掙紮的嬌嬌,頭腦一空,上前就將他二人拉開。


    “弟,你太放肆了!”


    應尚橫眉怒目,低吼道:


    “你終於不裝了?你也喜歡嬌嬌是不是?可我不會讓給你的!我什麽都可以讓,嬌嬌不行!”


    應恒看著眼眶發紅的應尚,漸漸低下了頭:


    “可我們與她,根本就不是……”


    “我不管,我隻要嬌嬌,我隻要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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