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奇怪的生物,當看到別人的痛苦大於自己時,心中會變得好受很多。


    慕汐瑤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


    原本她痛恨清籮對自己的背叛,但是現在看到她也被人背叛,變得比自己還慘時,心情都舒暢了。


    尤其是現在兩人都頂著別人的麵孔,頗有種“同病相憐”的味道。


    慕汐瑤笑夠了,才擦去眼角的淚水,有些戲謔的看著清籮:“從雲端跌落地獄的感覺不好受吧?”


    她還算不上是從雲端跌落,但是清籮卻算得上是雲端跌落。


    原本應該享受斬殺了他們的勝利果實,但是卻不想最後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被打落凡塵。


    被隊友背叛和被親人背叛,這兩種感覺又是完全不同的。


    慕汐瑤是前者,而清籮又是後者。


    清籮很是坦然,淡淡說道:“的確不好受,有因必有果,我背叛了你們,所以注定我會被人背叛,這就叫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因果......輪回......嗬嗬。”慕汐瑤笑得很冷:“那你覺得那個背叛你的人,會遭受同樣的因果報應嗎?”


    清籮沉默,許久後才開口:“我不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他現在就是天道。”


    “天道?”慕汐瑤再次冷笑,緊接著卻長歎一聲:“是啊,他是最後的勝利者,得到了一切,的確與天道無異了。”


    對於他們這些修行者而言,想要與天道對抗又談何容易?


    想讓天道遭受同樣的因果輪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籮在此時開口說道:“這場大劫並沒有結束,你活著,我活著,還有許多星火殘留在世上,隻要他無法盡數抹除,他的因果就不算結束。”


    “你還想著複仇?”慕汐瑤冷嘲一聲:“你根本無法想象他現在的強大。”


    清籮淡淡說道:“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做,隻要他殺不死我,我的複仇就不會停止。”


    她轉頭看向慕汐瑤:“你又何嚐不是?我不信你會甘心,即便你不想複仇,但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一次次的仙使下界,你以為隻是在清掃佛門餘孽?”


    慕汐瑤沉默幾秒,麵無表情說道:“我靠什麽複仇?自己嗎?別說是現在了,即便是最巔峰時期的我,也沒有那個可能。”


    “那你想就這樣躲藏一輩子?”清籮毫不留情的揭開她的傷疤:“隨著時間流逝,他隻會越來越強,讓混亂的天道天機慢慢平複下來,屆時,你躲都沒地方躲。”


    當年那場驚天大戰的餘波還在,死去的天尊都不止一位,導致天道崩塌,天機混亂,一片混沌。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天道總歸會恢複過來的,屆時天地清明,一切都將有跡可循,他們也會無所遁形,會被推算到。


    所以,現在天機混亂是最好的時機。


    “我又何嚐不知道?”慕汐瑤輕歎一聲:“但我如今自身難保,想要複仇也是有心無力。”


    清籮瞥了她一眼:“都到這個地步了,就別裝了,你既然現在還活著,那就說明早有預料,留有後手,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覺得我還跟他有關係是嗎?”


    “我可沒這麽說。”慕汐瑤否認。


    清籮嗤笑一聲:“隨便你怎麽想,我複仇的心不會改變,此次下界的仙使,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將他們盡數斬殺,不會讓他們回到上界。”


    慕汐瑤露出意外之色:“難怪仙使一個個隕落,原來是你在動手,上一批仙使也是你解決的吧?”


    “我當然還有幫手。”


    “有幾個人你別動。”慕汐瑤開口:“他們是我的人。”


    清籮嘴角勾起:“我就說吧,你果然留有後手。”


    “隻是一些小輩而已,算不上什麽後手,起不到翻天覆地的作用。”慕汐瑤聲音清冷。


    “說起來,你現在居然頂著琉璃的麵孔,怎麽,打算用她的名義來行動,想將因果轉嫁到她身上?”清籮有些揶揄的說道。


    “你想多了,選擇她的麵孔隻是無奈之選。”說起這個,慕汐瑤便想到了葉安,如果不是葉安,她又怎麽可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頂著一個她不喜歡的麵孔。


    清籮眸子閃爍:“所以你是借了她的力量?琉璃也沒死?”


    “她死不死跟我無關。”慕汐瑤聲音有些冷漠。


    顯然,她心有芥蒂,對於琉璃不是很喜歡。


    琉璃的琉璃仙宮完整的保存了下來,但是她的靈緲天宮卻成了一片廢墟,長生天尊明顯知道,卻沒有告知她,卻提前知會了琉璃。


    “那就是沒死了。”清籮露出一抹輕笑:“不知道我能不能碰到她?”


    “她的琉璃仙宮就在這方世界,你有本事就去找吧。”慕汐瑤冷冷說道。


    清籮眼中露出異色:“就在這裏?那我倒是要好好找找了。”


    她現在急需恢複力量,補缺自己的道果,來自仙界的力量自然是最好的。


    慕汐瑤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去找人族的琉璃天。”


    “琉璃天?”清籮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了解到的相關情報,腦海中不由浮現一道身影:“和人族葉安有關的那個琉璃天?”


    “你也知道葉安?”慕汐瑤眉頭一挑。


    清籮笑了笑:“不知道才不正常吧,仙使下界,首當其衝的就是他,我怎麽會不知道?”


    她不但知道,而且還認識!


    清籮心中腹誹,這家夥居然知道琉璃仙宮,但是卻沒告訴她,隱藏的還真好。


    稍後見麵了,她得好好盤問一下才是。


    慕汐瑤知道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之後清籮見到葉安的話,肯定會一眼看出他體內有天尊道果的。


    於是她開口道:“實不相瞞,那個人族葉安很不一般,體內有天尊的一部分道果。”


    清籮故意露出震驚的表情:“天尊的道果?哪位天尊?”


    “長生天尊。”


    “長生天尊?”清籮的驚色更加濃鬱:“他還沒死?”


    “我也不知道。”慕汐瑤搖頭:“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我比他遭劫的更早。”


    長生天尊最後隕落的場景,清籮的確親眼目睹了,但是那個級別的戰鬥她無法插手,所以隻是遠遠觀望,最後發生了什麽,她也無從知曉。


    隻知道最後的勝者是另一個人,也是她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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