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副景象,在場的眾人都僵在原地。


    外麵叩叩叩的敲響聲還在繼續著。


    齊平見已經沒人敢上,自己起身走過去,手抓住門栓。


    隻要耐心聽,就能發現敲門聲每響十二下後,會有一次停頓。


    趁這一瞬間,齊平快速開門。


    吱呀一聲,腐臭的風撲麵而來。


    一隻孤零零的稻草人站在門外,臉上貼著一張紙。


    「我想進來吃飯。」


    “知道了,請進吧。”齊平退開一步。


    眾目睽睽之下,稻草人懸浮在半空中,如同鬼魅一般飄入門內。


    屋子裏原有的稻草人,被捆綁拚接在了一起,成為稻草人變形金剛(抽象版)。


    其中兩隻高低捆在一起,組成金剛身體,剩下四隻放在周圍組成手臂和腿。


    新來的稻草人圍繞著抽象金剛飄了一圈,發現隻有兩腿之間還能容納下它。


    糾結了長長的一分鍾,最終鑽了過去。


    “誰讓你們把稻草人擺成這樣的?”


    齊平關好門,回頭看見抽象升級後,捂住了額頭。


    “那不是為了讓那些東西不那麽滲人嘛。”回答的玩家聳了聳脖子,“現在挺好的不是嗎?這個稻草人金剛有三條腿!!”


    鬼他媽的三條腿!


    齊平扶了扶背後的女屍,回到大家身邊說:


    “別休息了,起來做飯吧。”


    “不是,我們分開過夜也就算了,怎麽還要做飯啊?你看看合適嗎?”


    眾人紛紛質疑,接連出現的紙張看起來實在是太像個坑。


    說什麽有人敲門必須開門,剛剛有人去開,現在屍體還熱著看不到嗎?


    何況現在還是半夜,在這種什麽都不熟的地方做飯給一隻稻草人吃,真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見又沒有人動,齊平焦躁得朝著最近的人就是一巴掌。


    “不做我們會死,會死!知道嗎?你們難道忘了我的技能是什麽嗎?!”


    ……


    屋外。


    陸忘坐在一根高高的樹幹上,木偶人時不待坐在他左肩,正在長絲線的碎屍掛在右邊。


    村子裏的鈴鐺聲早就消失,沒有再放煙花,打架的稻草人和隱形村民都已被震住,得到了合理的安置。


    此刻周圍一片寂靜。


    漆黑的夜色包裹他們。


    三隻詭就像是舞台前的看客,俯瞰著下麵亮蠟燭的屋子。


    碎屍已經接好所有頭部的屍塊,被劈成兩半的嘴抱怨說:


    “下次這種事能不能先提個醒?每次都下手又快又狠。”


    對此,陸忘懶得理他。


    時不待則是表示,都是不可言說,誰知道同級別之間差距也能這麽大?


    碎屍無能狂怒了幾秒,組好的胳膊回到身上後,抬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


    “你們說的,那個齊平的技能到底是什麽?”


    陸忘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時不待不屑道:“他的技啊,是時間小偷。”


    齊平的技能是時間小偷,是個簡直開掛的技能。


    如果在副本中死亡,他會在死亡之前的某個時間段複活。


    不過這個技能有兩個缺點。


    第一個是,整個副本的時間線會跟著他的重生,一起往回倒退。


    隻要對時間敏感的詭怪和玩家,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而陸忘這種掌管死亡的神級詭怪,則是能直接發現。


    第二則是,在遊戲中,越特殊的技能,會有越多的限製。


    雖然隨著技能等級升高,限製會有所放開,但仍舊不會過於bug。


    所以,齊平重置的時間有限,重生的次數也有限。


    陸忘發現時間重置後,就立馬察覺到了是齊平的技能。


    於是利用【王餘生的小說】,以及答應合作的稻草人和隱形村民,給齊平準備了一場不斷重複的死亡遊戲。


    剛開始的時候,齊平完全不相信陸忘寫給他的紙張內容,非常獨立特行。


    然而玩家們每違反一條,陸忘就會殺死一名玩家,直到最後殺死齊平。


    可憐的齊平每次重生,都會規避已知的死亡選項。


    他以為自己正在接近最終的生路,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逼進了陸忘為他設計的死胡同。


    現在,齊平死亡了足足十三次。


    重生次數已經全部用盡,他隻剩下最後一條命。


    ……


    房屋門打開,兩個人被齊平推了出來。


    走在前頭的是個穿黑色短袖的矮個男,手裏舉著蠟燭抱怨:


    “為什麽要我們出來打水?去隔壁找硫陽不行嗎,他的技能就是放水啊!”


    後麵跟著穿花襯衣的中年男人,手裏提著木桶:


    “就按他說的做吧,這一次齊平明顯已經慌了,他死了十三次,肯定早就試過了不同的可能,大概隻有這樣大家才能活下來。”


    水井並不遠,離開屋子走幾步就到。


    周圍一片寂靜,黑暗包裹著遠處的一切。


    矮個男把蠟燭放在井邊。


    微風帶著臭味吹過,搖曳的燭光隻能照亮井口邊緣。


    中年男人在木桶柄上係好繩子,丟進井裏。


    繩子快到盡頭時,聽到撲通一聲。


    “來搭把手。”


    男人讓同伴托住自己背後的屍體,然後紮好馬步,身體稍微前傾。


    隨著繩子一點點收回,男人感覺越來越吃力。


    粗糙的繩子勒紅了手掌,為了加快進度,男人用力一拉。


    木桶卡住了。


    怎麽回事?


    男人身體下壓,調節好背後屍體的平衡,手肘纏著繩子落到井邊上,然後俯身探頭,看向井裏。


    燭光照不了太深,隻能隱約看見滿是苔蘚的井壁。


    他搖晃了一下繩索,水桶在水中發出“咚咚”的聲響,似乎沒有其他東西。


    男人收回腦袋,又試著往另一個方向拉了拉,木桶依舊紋絲不動。


    他有些急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矮個男在身後幫忙拖著屍體,忍不住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句民間迷信?”


    “什麽迷信?”


    “是一句俗語,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奶奶總跟我講的,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樹,四人不回頭,五人三姓不同行,六人不入烏龜席。”


    “沒聽過,但是我在恐怖小說裏看過。”


    矮個男沉下聲音:


    “是真的,老一輩都知道,其實是講的一個人進廟容易被宰,兩個人看井容易掉井,我一想到我們現在正好是兩個人,就覺得心裏發毛。”


    中年男人怎麽都提不起井裏的木桶,越來越煩躁:


    “你突然說這個幹嘛?我們現在都背著屍體,死人也是人,算是四人看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腦子裏總往外冒這些。”矮個男聲音悶悶的。


    “赤門寺不是有個許願井嗎?副會長說我們綁的一些人如果中途不小心弄死了,屍體就會丟在那口井下麵,現在這些事一直在我腦子裏出現個不停。”


    中年男人被這麽一打擾,突然想到了什麽,頓時汗毛倒豎。


    他撿起旁邊的蠟燭往井裏一扔——


    燭光照亮井壁,而後被水澆滅。


    這一短短的瞬間。


    男人看見,水麵倒影裏除了他,還有一個扭曲變形“人”。


    就坐在木桶上。


    四肢緊緊卡住井壁。


    對方察覺被發現,抬起頭,看了過來。


    下一秒,中年男人胸前衣服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拽住,整個人連帶後麵的屍體都被抓進了井裏!


    “小心!”


    矮個男手裏一空,連忙撲上去想要再撈同伴一把。


    也就是這個時候,後麵傳來一股力道。


    像是被誰踢了一腳,矮個男也跟著一起掉進了進去。


    ……


    另一邊,屋後麵的院子裏,兩個人點著蠟燭在砍柴。


    光頭男人扶著木材,扁頭男人負責劈砍。


    幾斧頭下去,累得氣喘籲籲,但沒能砍幾塊。


    “要不就這樣吧,就是粗一點,也能燒。”


    “齊平要細的,多砍幾下吧,肯定有人劈太粗死掉,不然他沒必要特意提醒我們,你要不行換我來。”


    “不不不,真男人從來不說自己不行,我再多堅持幾下。”


    又是一斧頭下去,光頭男忽然抬頭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扁頭男停下動作:“什麽?”


    \"慘叫,好像不遠,聲音很輕。\"


    “別說了,當沒聽到吧。”


    “不是,剛剛你停手叫聲就沒了,我怎麽覺得是你砍的木材在叫?”


    扁頭男打了個激靈,丟掉斧頭拿起木材,湊近一看,就是很普通的木材,上麵什麽都沒有。


    “應該是你幻聽,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反正木頭粗一點也能燒。”


    光頭男這次很快同意,兩人去搬砍好的木材。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雖然很輕,但是卻近在咫尺!


    光頭男找準時機聽聲辨位,很快就找到慘叫的真正來源,是扁頭男身後。


    他將對方轉過去,稍微抬起背後的屍體,瞳孔一震。


    發出慘叫聲的,居然是扁頭男的屁股!


    他的褲子上,赫然多出了一張濕漉漉的人臉印記,扭曲痛苦,張大的嘴正不斷哀嚎慘叫。


    光頭男看得心頭一顫,丟下同伴就要跑。


    扁頭男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別跑啊,你身上也有!”


    兩人很快意識到,有東西附著在了他們的褲子上,立即脫下了褲子。


    慘叫聲短暫消失,院子恢複安靜。


    為了以防萬一,兩人相互翹臀檢查。


    “*****”


    兩人一起爆出句髒話。


    褲子上的濕印子,居然移到了皮膚!


    兩張鬼臉貼在兩人的臀大肌上,形成深淺不一的痕跡。


    隨著兩個人彎腰的動作,再次發出哀嚎慘叫!


    “臥槽……怎麽辦?”扁頭男顫抖著問,“這東西隻要一動就叫,我的精神值在下降,不趕緊想辦法會死的!”


    光頭男看向身後屋門:“走,回去。”


    他又被扁頭男拽住:“帶著這玩意,齊平不會讓我們進門!先想辦法阻止這鬼東西尖叫啊!”


    “……那就堵住它們的嘴。”


    光頭男咬了咬牙,舉起一根木棍……


    ……


    不遠處的樹上,時不待突然點點頭,發出木偶人獨有的哢噠聲響。


    “負責砍柴那兩小子的村民回來了,它們說目標死了。”


    陸忘滿意地微笑,看向碎屍:“怎麽樣?”


    碎屍表示:“師父的設計有些中規中矩,神哥的設計倒是非常特別,連我都感覺菊花疼,鬥膽問一句,神哥的創意來自何方?”


    陸忘露出勝利的笑容:“有空帶你去現實認識一位道長,他有許多令人耳目一新的東西。”


    時不待咳嗽兩聲,扯了扯陸忘的衣服說:“還剩7個名額,那間屋裏隻剩2個人,加快進度吧,天要亮了。”


    ……


    齊平在屋子裏待了會,出門提了桶水回來,緊接著,又去後麵院子,抱進來一捆木材。


    “他們死了,被那些羅陽村人屍體背著去了另一邊房間,現在這裏隻剩我們兩個。”


    淡淡的一句告知,另一名卷毛玩家渾身一震。


    “都死了?怎麽會……”


    “別管那麽多,趕緊做飯,我們還有機會。”


    他們所謂的做飯,其實就是隨便煮點東西。


    起火燒水後,齊平拿起鐵鏟走向堂屋。


    “你去幹什麽?”卷毛跟在後麵。


    “我已經死了十三次,這間屋裏隻有一個地方有食材。”


    齊平雙眼發紅,臉色陰沉的走到大門前。


    此時,那名已經被扒光了皮,隻剩下一灘爛肉的玩家還堆在那裏,生前選擇的屍體正蹲在地上,一點點收集著死後的他。


    齊平一鏟子下去。


    “打擾了,我們就要一丁點。”


    屍體忽然抬頭,陰森森看向齊平,沉默片刻後,收回了目光。


    鬆了口氣,齊平帶著不多的食材回到廚房,放入水裏。


    剛剛那一幕,卷毛看得手腳一直在抖。


    鍋裏熱水翻滾了半天,他才稍微好了點,打開櫃子找碗。


    “我來吧,你出去開一下門。”


    齊平話音剛落


    外麵傳來叩叩叩敲門聲。


    又有什麽來了。


    這次的敲擊時而三下一叩,時而雜亂拍擊,根本沒有規律。


    “別擔心,是我們的人,不信你直接問他們。”


    齊平又說了一句,卷毛才放下半顆心,走到門後詢問來人名字。


    來的是隔壁的五名玩家。


    大家開門就被門口的景象嚇了一跳。


    不過還好都是老玩家,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們說,剛剛有一隻稻草人敲門,臉上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要他們跑過來吃飯。


    堂屋角落有張被拆掉腿的桌子,幾人翻出來,重新裝上桌腿放到屋子中央。


    接著搬出那隻要吃飯的稻草人,讓它坐在主位。


    其他五人相繼圍桌而坐。


    卷毛和齊平沒有被要求,不必上桌。


    他們端來碗筷。


    煮好的食物被盛在一隻大湯碗中,正好六塊。


    五人疑惑看了齊平一眼。


    齊平解釋道:“我是被這麽要求的。”


    這下輪到卷毛疑惑地看向齊平。


    齊平向他搖頭示意,關於技能的事,沒必要一說再說。


    他親自將六份食物分給五個人和一隻稻草人。


    大家看著不太幹淨的碗,碗裏綠油油的湯,以及十分可疑的肉,本能地產生了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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