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琛下了早朝後,同張夢娢在紫宸殿內共進早膳。宮人們將精致的膳食一一撤下,殿內隻餘下二人時,張夢娢輕聲細語,眼眸中帶著一絲羞澀,“陛下,臣妾深知規矩,此刻應去未央宮給皇後娘娘請安。”


    蕭玄琛這才想起這宮中的繁文縟節,微微頷首道:“你說得對,按照規矩,是該去給皇後請安。”


    張夢娢聞言,輕輕站起身,裙擺輕擺,如同盛開的花朵在風中搖曳。她朝蕭玄琛行了一禮,那姿態優雅而端莊,仿佛一幅動人的畫卷。


    蕭玄琛看著她,心中雖有萬般不舍,但他深知規矩的重要性。他輕輕歎息一聲,道:“好!朕還有奏折要處理,午膳朕會去玉華宮陪你用膳。”


    張夢娢聽到這話,臉上微微一紅,隨即輕輕點頭,道:“臣妾遵命,臣妾告退。”


    她轉身離去,那背影在蕭玄琛的眼中漸行漸遠。他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情愫。


    張夢娢離開紫宸殿後,身後跟隨的宮女低聲恭喜道:“恭喜娘娘,您剛第一次侍寢,第二日便成修媛了,可見陛下有多喜歡您。”


    張夢娢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即淡淡一笑。這晉升的速度確實出乎她和襄王的意料之外,但她深知宮中的險惡,這不過是開始罷了。


    她輕輕搖頭,對那宮女道:“別得意,這隻是開始,往後還是要多低調些才好。本宮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宜昭儀。”


    那宮女聞言,連忙低頭稱是。


    未央宮


    鄭曦顏坐在案前,專心致誌地翻閱著賬本,手指輕輕劃過紙頁,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她的神情專注而深邃,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了這堆密密麻麻的字之中。而在她身旁,霜凝卻是雙目緊盯著殿門口,臉上帶著幾分不滿。


    鄭曦顏偶然抬頭,捕捉到了霜凝的神情,微微蹙眉,輕聲問道:“霜凝,你在看什麽呢?”


    霜凝轉過頭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娘娘,都這個時辰了,張修媛怎麽還不來給您請安?還有沒有規矩了?妃嬪第一次侍寢後,次日一早都要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她這樣,豈不是開了先例?”


    鄭曦顏輕輕放下賬本,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彌漫。她淡淡道:“著什麽急?她可不是一個愚蠢的人,自然會來的。”


    霜凝聞言,卻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娘娘,您怕是高看她了。奴婢瞧著她,也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囊罷了。”


    鄭曦顏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有一副好皮囊就夠了,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啊。”


    霜凝被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低頭生悶氣。這時,碧落走上前來,輕聲安慰道:“霜凝,你別胡思亂想。娘娘心裏有分寸的。”


    “知道了。”霜凝悶悶地應了一聲。


    鄭曦顏見狀,不禁笑道:“好了,本宮待會兒讓小廚房給你做你最愛的蓮子八寶鴨,如何?”


    一聽到美食,霜凝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興奮道:“好啊好啊!多謝娘娘!”


    碧落見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戳了戳霜凝的額頭:“你啊!就知道吃。”


    “能吃是福嘛,這有什麽不好的?”霜凝理直氣壯地反駁道。


    “對!能吃是福。”鄭曦顏笑著附和道。


    就在這時,紫蕊從門外走了進來,恭聲道:“娘娘,張修媛來給您請安了。”


    “可算是來了。”霜凝嘟囔了一句,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滿。


    鄭曦顏卻是淡淡一笑,吩咐道:“讓她去正殿候著吧,本宮稍後就來。”


    “是!”紫蕊應了一聲,轉身退下。


    正殿


    碧落如常地陪同著鄭曦顏緩緩步入正殿。張夢娢正端坐在一旁,見到鄭曦顏的身影,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隨即迅速起身,雙手交疊於腹前,微微低頭,柔聲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鄭曦顏的步伐從容不迫,她走到鳳位之上,輕輕坐下,目光在張夢娢身上流轉片刻,隨即輕輕抬手,道:“起來吧。”


    張夢娢聞言,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恭敬道:“多謝皇後娘娘。”說罷,她緩緩起身,又待鄭曦顏擺了擺手,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旁邊的軟椅上。


    “請皇後娘娘恕罪,臣妾今日耽擱了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張夢娢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


    鄭曦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著一絲溫暖,她道:“無妨,本宮也不是那些拘泥於繁文縟節之人。況且,本宮知道,這並非你的本意。”


    張夢娢心中一怔,回想起襄王曾對她說過的話,皇後娘娘是個麵冷心熱之人。她原本還心存疑慮,畢竟這皇後娘娘穩坐後位多年,怎麽可能如此簡單。但今日一見,或許襄王所言非虛。


    但張夢娢心中仍存疑慮,她暗自思忖,或許這皇後娘娘真的在演戲,而且是演給所有人看的。


    “多謝娘娘。”張夢娢再次低頭道謝。


    鄭曦顏的目光在張夢娢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張精致絕倫的臉龐,宛如畫中走出的仙子。


    張夢娢一臉惶恐,問道:“皇後娘娘為何這樣看著臣妾?”


    鄭曦顏不禁感歎道:“你這張臉,當真是配得上傾國傾城。”她自詡美貌不凡,可在張夢娢麵前,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遜色於她。


    張夢娢聞言,臉色微變,她惶恐地低頭道:“皇後娘娘謬讚了,臣妾愧不敢當。”


    鄭曦顏輕輕搖頭,道:“若你都當不起這四個字,這宮裏還真就沒有人能當得起了。”


    她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皇後娘娘國色天香,臣妾自然配不上。”


    鄭曦顏輕輕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麵,帶著幾分溫婉與淡然。她輕聲道:“你這小嘴,倒是甜得很。”


    張夢娢低頭垂首,恭謹地答道:“臣妾說的都是實話,皇後娘娘之美,臣妾望塵莫及。”


    鄭曦顏微微頷首,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後說道:“你好生侍奉陛下,這後宮之中,機會與福氣並存。你的福氣,自會在後頭等著你。”


    張夢娢抬起頭,望著鄭曦顏那平靜而深邃的眼眸,她問道:“皇後娘娘,您不嫉恨臣妾嗎?”


    鄭曦顏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道:“本宮為何要嫉恨你?後宮之中,繁花似錦,美人如雲。不是你,也會是旁人。禦花園的花有凋謝的時候,但後宮的花可沒有凋零的時候,百花齊放都有。”


    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淡然與超脫,張夢娢聽了,心中不禁為之一震,她低下頭,恭敬地答道:“臣妾明白了,謝皇後娘娘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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