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麽說來,皇後有孕,就是意外了?”蕭玄琛攥著拳,臉上漸漸浮上一抹凶惡之色。


    “陛下聖明!”


    蕭玄琛想起那段時日,他們幾乎夜夜纏綿,甚至他一度沉淪於此,她有孕也就不足為奇了。


    蕭玄琛閉了閉眼,猛地睜開,像是下定了決心道:“朕不想皇後生下這個孩子,你知道該怎麽做。”


    “陛下!”袁太醫大驚失色,畢竟虎毒不食子,陛下要殺自己的孩子?


    “照朕說的去做,這是聖旨!”蕭玄琛冷聲道。


    “是!”袁太醫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太醫,即便於心不忍,但皇命難違,他也隻能奉命做事。


    蕭玄琛繼續說道:“你先備好一副落胎藥,等新一批的秀女入宮,朕會告知你如何做。”


    “微臣遵旨。”


    袁太醫在太醫院任職多年,也大抵能猜到陛下的心思,這是要栽贓嫁禍給新入宮的妃嬪身上,這陛下也真是太狠了些,這可是自己的親骨肉,還是嫡出,怎麽下得去手?


    “退下吧!”


    “微臣告退。”


    袁太醫踏出紫宸殿的那一刻,雙腿一陣發軟,差點兒都沒能站穩。要他做這種有違醫德,喪盡天良的事,他真的下不去手。


    “袁太醫慢走!”


    未央宮


    蕭玄琛命人來通知她一聲,今夜就不過來了。


    “皇後娘娘,陛下政務繁忙,今夜不能來陪娘娘用膳,但特意命奴才給娘娘送來幾道膳食。”


    鄭曦顏正在用膳,看到呈上來的幾道膳食,她頓時沒了胃口,臉上掛著冷冰冰的神色,起身行禮,“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那奴才就不打擾娘娘用膳了,奴才告退!”


    “李公公慢走!”鄭曦顏輕笑道。


    “奴才告退。”


    李公公走後,鄭曦顏給了碧落一個眼神,碧落心知肚明,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


    霜凝帶著其她宮女出去,隨後她守在殿外。


    紫蕊紫蘿走上前,將這幾道膳食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下什麽東西。


    “娘娘,這幾道菜並無大礙。”紫蕊小聲道。


    鄭曦顏一隻胳膊撐在桌子上,拄著下巴,垂眸道:“本宮也沒什麽胃口,都撤了吧!”


    “娘娘,您好歹吃幾口才是。”碧落勸道。


    鄭曦顏隻好拿起玉筷,隨意的夾了幾筷子,說道:“霜凝最喜歡吃了,讓她幫本宮吃吧!”


    碧落笑道:“那奴婢這就去叫霜凝。”


    霜凝進來後,快步來到鄭曦顏麵前,笑嘻嘻的問道:“娘娘,您真的要將這些都賞給奴婢?”


    “瞧你這點兒出息。”鄭曦顏看著她這個貪吃的樣子,心情也好了許多。


    霜凝眨巴著眼皮,眼睛亮晶晶的說道:“娘娘可不要騙奴婢。”


    “是賞給你,但每道菜你隻能吃三口,而且是三小口。”鄭曦顏又叮囑了一下。


    霜凝聽到後,瞬間傻了眼,這麽多吃的,就隻能吃一點兒,“啊?為什麽?”


    “你都吃了,讓人看見肯定要疑心什麽。”


    “好吧!”霜凝癟癟嘴,一臉的不開心。


    鄭曦顏見她這模樣,又心軟了,指著那盤蓮子八寶鴨,說道:“這個,本宮贈給你,你可以全吃了。”


    霜凝的臉上嘴角輕揚,笑嗬嗬的說道:“多謝娘娘,奴婢就知道,娘娘最疼我了。”


    “你啊你,還跟小時候一樣,隻要有吃的,就能把你給收買了。”鄭曦顏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碧落紫蕊紫蘿,都捂著帕子偷笑。


    “娘娘這話可不對,前提是不傷害到娘娘,不然就是再多的美食,也不能收買奴婢。”霜凝一本正經的說道。


    鄭曦顏聽到這話,一臉的歡喜,沒白疼她。


    碧落扶著她起身,“娘娘該歇著了。”


    “本宮還不困。”


    紫蕊說道:“那娘娘就走動走動,懷孕了多走動對孩子也好。”


    “好!”紫蕊趕緊上前,同碧落一起攙扶著她。


    碧落不客氣的拿起一個鴨腿,然後拿了另一個鴨腿,走到紫蘿麵前,“你也嚐嚐吧!”


    “不用了。”紫羅笑著婉拒了。


    “娘娘對我們最好了,吃啊!”霜凝遞到了她跟前。


    紫羅有些猶豫,小聲道:“碧落,我們畢竟是奴婢,總要守規矩。”


    碧落卻不在意的說道:“這兒也沒別人,而且我們娘娘從來都不計較這些。”


    “可是那也不能……”


    “陛下送來的這幾道菜,娘娘不想吃,但總要有人吃,就辛苦我來吃了。”霜凝沒心沒肺的樣子,逗笑了她們。


    紫蘿笑道:“你這心可真夠大的。”


    “人要知足常樂嘛。”


    “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好吧!”


    霜凝拿起剛剛碧落給鄭曦顏夾菜的筷子,每道菜都夾了三筷子,盛到了碗裏,站在一旁吃了起來。


    等她吃完後,便命宮女進來將膳食撤下去。


    那道蓮子八寶鴨,自然就由她自己端走,當做宵夜了。


    紫蘿搖頭微笑,這個霜凝還真是就知道吃,一點兒心眼都沒有。


    碧落服侍鄭曦顏洗漱安寢,鄭曦顏坐在梳妝台前,碧落正為她褪去釵環,“娘娘,奴婢總覺得陛下得知您有孕的神情不太對。”


    “連你都看出來了,本宮豈會看不出來?”鄭曦顏眉頭一皺,臉上的笑意褪去了幾分。


    “陛下該不會……”碧落手上的動作一愣,臉霎時失了血色,有些後怕。


    “暫時還不會,他若真要動手,怕是要等到秀女們入宮後再動手。”以她對蕭玄琛的了解,他肯定要將此事嫁禍給旁人,來一個一箭雙雕。


    “陛下是想……”碧落沒敢說出來,怎麽會有這麽狠的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本宮的孩子,自由本宮來護,誰若是敢害他,本宮絕不會輕饒。”鄭曦顏的眼角閃過憤恨之色,深吸了一口氣。


    “娘娘放心,奴婢們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鄭曦顏從首飾盒中,挑了一對瑪瑙玉鐲,說道:“將這對玉鐲贈與紫蕊紫蘿。”


    “是!”


    隨後又挑了一對海棠花金釵,對她說道:“低頭。”


    “娘娘,這可使不得。”碧落連忙推拒。


    “本宮記得你最喜歡海棠花,這金釵你戴正好,另一支給霜凝,紫蕊紫蘿剛來未央宮不久,是要給她們些甜頭,她們之後才能盡心盡力為本宮做事,等下你拿給她們各十兩銀子,讓她們補貼家裏,別因為幾兩銀子最後背叛本宮。”在這宮裏,心腹最為重要。


    “你跟霜凝,都是自幼跟在本宮身邊,陪著本宮一起長大,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們。”


    “謝娘娘。”


    碧落低下頭,鄭曦顏將這支海棠花金釵斜插進了她的發髻上。


    “還有未央宮的宮人,本宮有孕,各賞二兩白銀。”鄭曦顏斂了斂眉,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奴婢遵命。”


    碧落扶著她朝床榻走去,蹲下身子,為她脫去鞋子。


    鄭曦顏躺下後,碧落為其蓋好被子,說道:“娘娘安寢吧!奴婢退下了。”


    “嗯!”


    回到住處,碧落將金釵給了霜凝,霜凝覺得有些可惜,撅著嘴巴道:“娘娘還不如多賞我幾盤糕點,這金釵又不能吃。”


    碧落噗嗤一笑,指了指了她的頭,“你啊你,真是傻。”


    霜凝看到她手裏還拿著一個木質盒子,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娘娘賞給紫蕊紫蘿的,是一對瑪瑙玉鐲。”


    “哦!那你去給她們送去吧!我先睡了。”霜凝打了個哈欠,徑直走向了床的位置。


    “嗯!”


    碧落拿著玉鐲,來到紫蕊紫蘿的住處,到了門外,先敲了門,“紫蕊紫蘿,是我碧落,你們睡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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