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開口詢問坐在身旁的普京。


    “弗拉基米爾先生,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下一個地點應該是庫查耶夫天然氣廠。”普京快速回過神來,他看一下自己的本子回答道。


    陳楓看了看手表,說道:“現在快下午四點了,今天的行程就到這裏吧。”


    “陳楓先生,你是累了嗎?”普京詢問陳楓。


    “有一點吧。”陳楓點點頭。


    “那就回去吧,我送您回酒店休息。”


    “先吃個飯吧,你們今天陪同我這麽長時間,應該請你們好好吃一頓才行。”


    陳楓問坐在前麵的科琴科夫上校:“科琴科夫上校,你知道列寧格勒最好的餐館在哪裏嗎?”


    “最好的餐館?”科琴科夫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普通人的話,可以去布裏斯托爾餐廳。”


    “那裏是最好的嗎?”陳楓問道。


    “當然不是,那裏隻是普通人去的地方,像林索夫中將這樣的大人物一般都會去普爾科夫斯餐廳,在那裏可以享用到上好的魚子醬,還有挪威捕撈的鮭魚。”


    “那就去普爾科夫斯餐廳。”


    “可是.....”


    “可是什麽?”


    “雖然報林索夫中將的名字,可以訂到普爾科夫斯餐廳的位置,但是這家餐廳的消費有點高.....”


    “沒關係,我請客,你幫我安排就行了。”


    “好的。”聽到陳楓要帶他們去普爾科夫斯餐廳消費,科琴科夫心裏樂開花。


    他雖然陪同林索夫將軍去過,但是沒有真正在那裏吃過飯。


    在那裏吃飯太貴了,一杯香檳就得收五百盧布,一份煎牛排更是貴到幾千盧布到上萬盧布不等。


    這哪裏是吃飯啊,簡直就是吃黃金。


    一行人來到了普爾科夫斯餐廳,科琴科夫上校先進去訂位置。


    陳楓和弗拉米基爾留在車上。


    弗拉米基爾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他看了看手表,對陳楓說道:“陳先生,請容許我不能陪你共進晚餐,今晚是我妻子的生日,我想我應該會去陪她。”


    陳楓看著有些局促不安的弗拉米基爾。


    “弗拉米基爾先生,我願意出一千美元跟你打賭,今晚不是你妻子的生日。”


    弗拉米基爾抬頭驚訝地看著陳楓,他第一次發現這個華國年輕人也有咄咄逼人的一麵。


    “你隻是害怕,害怕接下來看到的一切,會讓你無法接受,讓你原本的想法產生動搖。”


    聽到陳楓的話,弗拉米基爾的眼神裏露出一絲寒光。


    “你.....究竟是誰?”


    “我是一個商人,一個來蘇俄做生意的商人。”陳楓微微一笑。


    “這是列寧格勒最好的餐廳,我給你的建議是進去看看。”


    就在此時,科琴科夫從裏麵出來了,滿臉笑容。


    “陳先生,裏麵有位置,已經安排好了。”


    “謝謝。”


    陳楓扭頭望向弗拉基米爾。


    “要不要進去,你自己決定。”


    說完,陳楓下了車。


    車上的弗拉基米爾猶豫了片刻,跟著下了車。


    一行三人走進餐廳。


    陳楓仔細打量著這間餐廳,餐廳的裝潢是歐洲古典風格,牆上掛著的油畫卻是現在最流行的後現代主義風格。


    這些油畫應該都是真跡,價格不菲。


    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打造,這種大理石隻有西奈半島出產,產量十分有限。


    看來蘇俄的上流社會在享受生活這一點上,不比西歐的貴族差。


    陳楓他們被安排到了大廳的一處位置,陳楓和科琴科夫,普京坐下了。


    現在雖然沒有到飯點,但是餐廳裏也坐了不少人。


    一個個穿著打扮西裝革履,也有一些是穿著軍裝。


    一進來就聞到了香檳酒的味道。


    人們舉止優雅,談笑風生,享受著麵前的美味佳肴。


    普京應該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這裏的燈紅酒綠,奢靡享樂。


    跟外麵的經濟蕭條人們食不果腹,仿佛就像兩個世界。


    “先生,請問要點什麽?”侍者上前詢問道。


    “我想問一下,這裏最便宜的酒是多少錢,最貴的酒又是多少錢?”


    “最便宜的酒是波爾多八七年產的葡萄酒,售價五百盧布一杯。”


    “請問我能支付美元嗎?”


    “先生,當然可以。”侍者聽到陳楓想支付美元非常高興。


    在蘇俄,美元可比盧布值錢多了。


    陳楓點點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美元黑市兌換盧布大概在12盧布換一美元,一杯葡萄酒也就是相當於42美元。”


    “是的,先生。”


    “最貴的葡萄酒呢?”陳楓又問道。


    “最貴的是正宗的八二年拉菲紅酒,售價是兩千盧布。”


    “兩千盧布豈不是要167美元一杯,那還挺貴的嘛。”陳楓笑著說道。


    “先生,您說笑了,我們這裏是高檔餐廳,價格是與我們的服務相匹配的。”


    陳楓點點頭,說道:“那給我們每人一杯八二年的拉菲。”


    “好的,先生。”侍者微笑地在單子上寫下來。


    科琴科夫上校驚訝地看著陳楓,他沒想到陳楓會點這麽貴的酒。


    “今天的菜有什麽推薦?”陳楓問道。


    “挪威的鮭魚,上午才從海裏打撈上來,中午就空運到列寧格勒,要來點嗎?”


    陳楓點點頭:“給我來一份吧。”


    “二位想要點,隨便點吧,我清客。”陳楓微笑地將菜單遞給了科琴科夫和普京。


    普京看了一眼菜單,沒有接。


    科琴科夫卻是微笑地把菜單接過去了。


    這位上校同樣要了一份鮭魚,還要了一份香煎小牛排,另外還要了一份點心。


    普京什麽都沒要,他的目光不時望向外麵。


    內心一直掙紮地想要離開這裏。


    陳楓看到他這個樣子,嘴角露出笑容。


    他對侍者說道:“給這位先生也來一份鮭魚吧。”


    “好的。”


    “對了,我們點的酒和菜一共多少錢?美元....”


    “你稍等一下。”侍者拿出計算器開始算賬,歐洲人的口算能力普遍都不好。


    “加上服務費,一共是978美元,先生。”


    “還行,這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陳楓笑了笑又問道:“我想請問一下,來這裏吃飯的都是一些富商吧。”


    “不全是。”


    侍者笑著說道:“富商隻是一部分,還有很多是公職人員,還有一些軍隊裏的將軍,我們這裏一般人是消費不起的。”


    “謝謝你,我沒有疑問了。”


    侍者去下單了。


    科琴科夫上校見陳楓請他們吃這麽貴的晚餐,十分高興,滔滔不絕地給陳楓聊著列寧格勒的風土人情。


    普京則是沉默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陳楓瞄了一眼普京。


    他知道,這位克格勃的內心在極度的掙紮。


    兩個小時前,在拖拉機廠,大量的工人圍在廠房門口討要薪水。


    兩個小時後,他們來到這家高檔餐廳,享用著奢侈的晚餐。


    一杯最便宜的紅酒就得五百盧布,這可是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了。


    這便是蘇俄的現狀。


    擺在普京麵前隻有兩條路。


    要麽默默接受現狀,要麽就去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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