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兒,你當真如此恨為娘?恨到不惜毀掉自己的名聲?”人未至,聲先到,楚母一開口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在此情形下,但凡楚辭張口說一句話,迎接她的必將是“我們有苦衷,我們也是為你好”這樣的回應。


    來來回回,沒完沒了。


    但凡楚辭態度激烈一些,便會落得一個不懂事兒,不顧大局名聲。


    楚家人能想到的,楚辭又不是笨蛋。敢於指指點點前提是對自己沒有威脅,但如果被指責的人是個瘋子呢!


    楚辭今天就讓他們嚐嚐什麽叫有口難言。“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次不管遇到什麽事兒,都是我不對。對,我就是恨你們。為什麽不把這隻鳩趕走?”


    楚辭一副被逼瘋的模樣,嘶喊著奔向馬棚。直接將藏著看戲的楚靈兒拽了出來,接著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巴掌毫不留情地朝著楚靈兒的臉扇去。


    啪啪啪啪——


    一眨眼的功夫,便扇了十多下。


    沒辦法,昨天的心髒實在太疼了,必須抓緊時間!


    因此,楚辭的動作又急、又猛,當楚母反應過來的時候,楚靈兒雙頰已滿是緋紅的巴掌印。


    楚雋儀當下連楚母都顧不得了,一個箭步,對著楚辭便衝了過來。隻可惜,楚辭早就防著他呢,婆婆以及幾位嬸嬸的反應也不慢。


    楚雋儀隻能無能狂怒:“楚辭,快將靈兒放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楚雋儀氣急,楚辭卻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在巴掌接觸楚靈兒的瞬間,她的心髒竟然不痛了。


    要知道昨晚,她偷偷嚐試了好幾次,隻要一出空間,在五十米範圍內,她的心髒就會莫名地疼痛。


    難道契約也是欺軟怕硬的不成?


    於是楚辭笑了,是不是的試試不就知道了。“怎麽個不客氣法兒,是這樣嗎?”


    說罷,對著楚靈兒的臉又是兩巴掌。


    “不疼,真的不疼哎!”艾瑪,太好了。昨天還以為自己要裝慫了。沒想到,峰回路轉!楚辭真的太興奮了。


    以至於,沒注意到軟綿綿的楚母竟然拚著自己受傷,也不放過自己。“楚辭,你個賤種,你怎麽敢。你怎麽敢打?你該死——”


    果然,隻要與楚靈兒待在一起,就總會發生一些狀況。楚辭對此感到深感無奈,已經做好了受傷的準備。


    範老夫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徑直擋在楚辭身前。“李嫣然,你可別忘了。你們是在什麽情況下給辭兒送的斷親書。”


    “沒錯,昨日我們已經給你們留了情麵。但你們呢,時時刻刻都想著養女。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能做手心,誰又願意做手背呢?”


    哇嗚,她的婆婆好颯,好颯。簡直說到楚辭的心坎兒上了。


    “嗚嗚,奶奶,母親,我娘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回去這一年,頓頓飯菜都是餿的。我跟她說,她卻說是我不體諒下人。可是……可是,即便流落在外,我也從未如此過的那般艱難呀?”


    “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抱錯?我隻是因為某種不得已的原因,才會成為為楚靈兒擋災的存在?”


    楚辭一開口便是絕殺,楚家不是總想以孝道壓人麽。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呢?


    果然,楚母傻眼,楚夏雄真急了。忙不迭的從馬棚裏走出,“楚辭,這就過分了。之前種種是為父治家不嚴。但是你不能因此懷疑我們血緣。”


    “當時皇上龍顏大怒,為父親那麽做也是為了平陽侯府和楚氏族人的安危,實屬不得已而為之啊!”


    “楚兄,此言差矣。抄家流放,並非滿門抄斬。即便無奈,自古以來也沒有哪家是在抄家現場斷絕關係的。”便宜公公懟得好,懟得妙,懟得呱呱叫。


    楚辭在心裏像海豹一樣鼓掌,表麵上卻像一朵小白花。一臉我好害怕,我受欺負了的模樣躲在範景瑞身後,就是這演技吧,略顯浮誇!


    讓便宜公公好生尷尬。


    楚辭權當看不出,隻要自己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就是,這人再忙,能一年 365天都不回家。再瞎,能看不出來,親生女兒一年四季就回去之前的那兩套衣服?”


    果然,感到尷尬的是楚夏雄。


    楚辭真的沒想過有一天,小品裏的歌詞能出現在現實中。


    那小臉兒呀,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黑,黑不溜秋,綠了吧唧兒,藍哇哇兒地,紫不溜秋,真叫一個上頭,反正,楚辭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精彩的臉色。


    楚靈兒見狀不好,“疼!好疼!爹爹,救我!”


    效果還挺好,一下兒便將在場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去。這麽在乎這隻鳩呀?


    楚辭眼珠子一轉,順手便將菜刀架在了楚靈兒的脖子上。“哎,別過來。萬一,我一個不小心,將人嘎了……”


    這下不僅是楚夏雄,這是除了熊孩子楚雋傑,楚家五兄弟全急了。


    “楚辭,放了靈兒。”


    “有什麽話好好說,顧及一下你的身份,別牽連了範家。”


    “妹妹,靈兒縱然有千般過錯。也替你在家裏盡孝多年,你如此待她,你還有良心嗎?”……


    有直接命令的,有威脅的,還有道德綁架的。


    說這話的還是自詡楚家才子?就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啦?有沒有三觀?楚辭怒了,“什麽叫替我盡孝?我請她了?”


    “還不是你們一家無能,女兒被調包,不知情。回家被虐待,你們可以狡辯不知情。但是,替嫁一事,我明確告知過,當時我被楚靈兒打暈了。”


    “可是,你們是怎麽做的?為了保護這隻鳩兒的名聲,散播我不知廉恥強搶他人未婚夫的謠言。”


    “這些所作所為,讓在場的諸位評評理。哪一樣能看出我才是你們親生的。”聽著楚辭小嘴兒叭叭的將他們貶得一無是處,楚家眾人險些氣得背過氣去。


    但這還沒完,最後一句的指控才是最致命的:“說不上來吧!但是你們對楚靈兒的好大家都看的分明。”


    “苦心孤詣,找一個‘孤女’回家,為什麽?不會是,範家蒙冤,其中有你們的謀劃。我不過是替代楚靈兒被流放的一環。隻是,你們運氣不好,最後玩兒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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