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漸行漸遠又悲愴的背影,渃曦忍不住開口叫住他,“方邢,我給你兩個選擇。”


    方邢的背影一頓,遲疑的轉身看著她,“什麽選擇?”


    “我這個人有仇必報,不然我的氣順不過去。我要讓她知道傷害別人的痛,我要讓她切身體會那種痛。兩個選擇:


    一,你去當我找的惡人,扮演這個惡人,將她羞辱一番,但是不能讓她知道是你,我可以不讓她的身體受屈辱,但她心裏必須認為自己“髒”了。


    二,我真的找人欺辱她,性質都是一樣的,這個屈辱的事她必須要經曆。


    我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念你剛才那些話裏的一丁點道理,我讓她的身體是幹淨的。你選吧。”


    方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事情本身不是源頭,是羞辱本身,隻要被羞辱,她怎麽麵對?


    “受到了羞辱她活不了,我的選擇沒有意義,怎麽選都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我將藍玉綁來之前給了你女兒一包糖,我說她把糖吃完母親就回去了。我既然能這麽說,自然會保證她不死。你隻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就好。”


    他能怎麽選?他隻能選第一個,自己來總比讓別人來好,但她心裏卻不是這樣認為。


    渃曦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她現在應該還沒醒,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請你從頭到尾拿絲帶蒙住她的眼睛。方邢我是要驗收成果的,你要是當成一次簡單的愛撫,沒有任何被傷害過的表現,那我不介意幫幫你。”


    方邢在進山洞之前對渃曦說道:“你終究還是心善,還是沒有把事情做絕。”


    “我隻要達到目的,心痛比身痛難醫。我要讓她在煎熬中活著,想死死不了,想活又痛苦。”


    方邢五味雜陳,“我代她向你說一聲對不起,雖然沒用,但是很抱歉。”


    渃曦扭身離開,“我去下麵轉轉,你結束了來找我。”


    ……


    方邢離開後,渃曦走了進去。


    看著那個衣服淩亂,縮在角落,嘴角噙著血,渾身顫抖,身上都是紅一塊紫一塊,被蒙著眼睛,淚已經浸濕絲帶的藍玉。


    渃曦心裏痛的麻木,她會想到那個時候的自己,無助又可悲。


    可惜,她沒她這麽幸運,她的這些所謂“傷害”來自於她愛的人,而她,是真真切切的傷害。


    渃曦走過去揭了藍玉眼上的絲帶…


    她怨恨氣惱的怒瞪著她,“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說完她就要用頭撞她,因為她雙手雙腳都被綁著。


    渃曦一個用力就將她推倒在了地上,“現在知道滋味不好受了,當初呢?你傷害我的時候有想過嗎?”


    “泠渃曦,你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我變髒了,配不上方邢了,啊!!!”她哭喊出聲。


    “藍玉,我用你對我的方式對你,我們…兩清。哦對了,你得一直活著,痛苦的活著,你要是敢輕生或者自殘,你的女兒……”


    “你想幹什麽?”藍玉激動起來。


    “那我就報複在你女兒身上,反正她離14瑾還有些時間。”


    “你敢?!你個喪心病狂的變態,你有事衝我來,別為難孩子,求求你,別傷害她,別為難孩子。你是不是沒發泄夠?那你再找些人,別動她別傷害她。我不尋死,你讓我幹什麽我幹什麽,別碰孩子……”


    藍玉手腳被綁著還在慢慢蠕動,因為太過用力,額頭都是汗,半天沒挪動一點,就不停用頭磕地,鮮血稀稀拉拉的流淌到臉上、眼裏,淒慘無比。


    方邢有句話是對的,她很愛她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那種。


    她的膝蓋本不軟,為女兒的健康,她將卑微刻進了骨子。


    她的出現喚醒了她片刻的自尊,但也隻是片刻。


    “藍玉,她是個孩子,她的14瑾寶貴,那我的呢?你已經有了女兒,要是她的14瑾如你這般,你會不會瘋?”


    藍玉表情變得猙獰扭曲,“誰敢動我女兒我剁碎他!!!”


    “沒人動她,你活一日便能護她一日,哪天你要沒了,我怒火沒處釋放,說不準……”


    藍玉臉色蒼白抽動,這一刻渃曦好像看懂了她的想法,“拉著女兒去死是最愚蠢的行為,她小小的身體承受了這麽多,吃了這麽多苦,還在用力的活,還在滿懷期待的等你回去找她。既然都堅持了這麽久,這麽用力的想讓她活,那就別剝奪她的生命。我恨你,所以讓你感同身受我的身受,但你要是死了,我一個人煎熬,我就容易發瘋,然後就會動別的念頭。我隻要知道你也在痛苦的活著就夠了。你活著,我絕不動她一下。”


    “好……我會屈辱的活著,隻要你不動她,但是要是讓我知道你傷害她,我死也要拉你一層皮!”


    “希望我們彼此信守承諾。哦對了,你倆要是死了,估計方邢也活不了,他口口聲聲說我把你們這個家毀了,說你對不起我,但對得起孩子和他。”


    藍玉驚愕的抬頭,“方、方邢他知、知道我、嗎?”


    “這要看你跟不跟他說了。”


    渃曦走過去劃開她雙手的束縛,“痛嗎?苦嗎?絕望嗎?但必須要活著,一遍遍感受。”她說完扭身離開。


    “對不起,14瑾的你是孩子,我何嚐不是?長大後有想過自己做得不對,但回不了頭了,不是嗎?我打聽過,知道你忘記了……那就別想起了,因為真的很想死。我現在腦袋一動,就惡心的想吐…我全身的每一處都在撕裂的扯著痛著……我比你更明白痛又擺脫不了的感覺…對不起沒有意義,我好悔!”


    渃曦心裏隱隱的觸動,因為她那句她何嚐不是孩子?


    年少的心熱烈真摯無所畏懼,但是現在的我們再也幹不出當初的荒唐。


    她後悔,她何嚐不後悔……


    渃曦抿了抿嘴,“在奕玄國的公開主頁上,有一個關於少兒醫療計劃的,專解疑難雜症,隻要病夠怪,能被他們選上,就會免費救治。”


    藍玉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要是選不上呢?”


    “選不上…全身檢查的過程中,他們順手就給治了,這是很多人忽略的點,你去試試。”


    “…多謝。”


    “不謝,你趕緊回去,我跟你女兒說,一包糖吃完你就會回去。”


    “她不吃糖的。”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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