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下菜這四個字。


    左悵可謂是貫徹的淋漓盡致了,燕子青他們看到這之前還在逞凶的左家人是如何瞬間變臉極盡諂媚,一時間都有些荒誕感,對這所謂江湖的殘酷與真實,都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不過左悵可就沒燕子青他們這麽多的想法了,因為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鋒仍舊冰涼刺骨。


    “你們左家還真是不知道收斂啊,嚴家才找你們左家聊過,這就變本加厲了?直接在這大雪山腳下攔人,也不怕惹怒了黑道人前輩,砸了這鍋飯,誰都沒得吃?”


    聽到這聲音,左悵緊張的臉色頓時一鬆,變得嬉皮笑臉起來。


    “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嚴公子嗎?來就來了,何必這麽大的火氣,嚴家可是東鳴郡的皇帝,說出的話那就是東鳴郡的聖旨,我們這些小民哪敢不遵呢?既然嚴公子覺得這麽做不妥,那就改,您高抬貴手抬一抬劍,我這就去撤了關卡,統統放行,絕不攔任何人!”


    若是哪路大俠在這兒路見不平拔劍鋤強,左悵還悠著點自己說錯半句話就得被其順著心意一劍砍了腦袋。


    但既然是嚴家的人。


    這事兒就簡單了。


    東鳴嚴家是什麽作風,身為左家人的左悵可不陌生,都在一個地界上,抬頭不見低頭見,輕易不會撕破臉,隻要該認的認,起碼當麵照著做好了,小命總是能夠保住。


    果不其然。


    落在左悵脖子上的劍鋒抬了起來,入骨冰涼散去,左悵回過頭,在玄衣仗劍的嚴貢麵前抱了抱拳,然後便向左挪開一步,邁步欲走。


    唰——


    嚴貢揮手,劍穗與玉墜齊動,橫在左悵麵前。


    左悵佯裝不解:“嚴公子,這是何意?”


    “搶來的雪山寒玉,不打算還回來?”


    “嘖……”


    左悵嘖了一聲,但還是老老實實將剛剛才揣入懷裏的寒玉交給了嚴貢。


    嚴貢收了劍,這才放任左悵離去。


    然後他看向了被左家攔下來的燕子青等人。


    “不放心的可以跟著我們嚴家一起走,看左家有沒有膽子出爾反爾再攔下我們,隻不過……嚴家雖不介意送各位登上大雪山,但是登上大雪山之後便是各憑本事的時候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各位可要想清楚了。”


    嚴貢轉身便走。


    燕子青他們雖然麵色各有不同,但都跟上了這位嚴家的公子哥。


    回到道上。


    嚴家的隊伍在此停留。


    左家也果真在依左悵所言在撤掉關卡。


    飛劍山莊的幾人也在旁邊。


    飛劍山莊少莊主已經醒了過來,隻是挨了左悵一拳吐了血,氣血有些虛浮。


    嚴貢把雪山寒玉歸還給了飛劍山莊少莊主,少莊主拿著寒玉掙紮了一下,又把寒玉推給嚴貢。


    “嚴公子,我本來就實力不濟,現在受了傷,再登上大雪山,估計也不是找什麽機緣,而是找死去了,所以這雪山寒玉我拿著也沒什麽用,便送給嚴公子了,也是感謝嚴公子的仗義出手,這左家一朝得勢,真是德不配位的典型,還得是嚴家的家風,才配得上千秋萬代……”


    嚴貢沒有推脫。


    隻是他的一隻手接下寒玉。


    另外一隻手則取出了一張三百兩麵額的八方錢莊銀票。


    “嚴公子,這銀票我不能收下!”


    “拿著吧,市麵上差不多都是這個價,而且還是有價無市,我們嚴家正好來的人多,寒玉不夠用,你這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了。”


    “這……”


    “還是說,你嫌這錢少了?”


    “萬萬沒有,隻是……唉,那就多謝嚴公子了。”


    “公平買賣,不用談什麽謝。”


    “還是要謝的,至少也要多謝嚴公子的仗義出手……”


    飛劍山莊的幾人走了。


    燕子青他們猶豫了一陣,有三個人主動找了嚴貢,把手裏的雪山寒玉也賣給了嚴家。


    和飛劍山莊少莊主一樣,他們也自知實力不濟,本來就是有這麽個機緣就想來碰碰運氣,但剛剛左家的態度有些嚇到他們了。


    現在是有嚴家主持公道,但上了大雪山之後呢,難道還指望嚴家能夠庇護他們?


    這可就太沒逼數了。


    嚴家願意仗義。


    但嚴家也不是來大雪山開善堂來了。


    沒聽嚴公子剛剛說的嗎?


    上了大雪山就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與其在大雪山上丟了性命,保住性命揣著三百兩銀子打道回府,也不算白跑這一趟了。


    燕子青沒走。


    他向嚴公子道謝後,跟在了嚴家車隊後頭,走向這片風雪的源頭。


    嚴家這次可真來了不少人。


    三十來人的隊伍裏麵還有兩輛馬車。


    燕子青好歹是土生土長的東鳴郡人士,在這片江湖上雖然沒混出什麽名堂,但對嚴家也不是一無所知,他知道嚴家有兩個大名鼎鼎的年輕子弟。


    剛剛那位仗劍出手的嚴貢公子是一個。


    還有一個是在嚴家備受寵愛的掌上明珠。


    嚴家家主的愛女。


    嚴妍妍。


    兩駕馬車。


    一架應該是嚴貢公子,另一架裏麵大概就坐著嚴家千金?


    也不知道這嚴小姐會是何等天姿國色,是不是會有機會一睹芳容呢?


    燕子青雖然已經不是愣頭青了,但對江湖上的那些美談還是懷揣著一絲向往,盡管他也知道那些江湖遊俠和世家千金的故事多出自說書先生口中,不太真實。


    但誰還沒憧憬過呢?


    不過燕子青很快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至少錯了一半。


    嚴貢沒有坐進馬車,而是翻身上馬,在愈來愈烈的寒風中,頂風前行。


    燕子青有些不解。


    如果隻有一架馬車,嚴小姐坐在裏麵,嚴公子在外麵吹吹風,這說得過去,但是有兩駕馬車,嚴公子還是得在外麵騎馬吹風,這裏麵得是坐著什麽人?


    總不能是嚴家家主都要登大雪山吧?


    其實燕子青可以說是都猜錯了。


    一架馬車是嚴妍妍的不假,但現在這架馬車空著,因為她跑到了另一架馬車裏麵,看著麵容俊逸的白衣青年,滿臉寫著好奇。


    “少俠,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才在嚴家住了幾天呀,就能讓我爹重視到這種地步,連上這大雪山都要我們聽你的安排,本小姐已經看出來了,你肯定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五品境高手。”


    “畢竟郭叔也是五品境,還是我爹的心腹,他都照樣要聽你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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