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這場晚宴,不光是吃吃喝喝,還要商討將會派出哪些人登上大雪山。


    既然是尋覓機遇。


    有潛力的年輕小輩是必須要的,萬一真有哪個天賦異稟氣運在身的嚴家子弟,被黑道人相中了呢?


    但如果隻有小輩,這在大雪山上又會太吃虧了。


    畢竟就算大雪山上沒有危險,那些同樣登上大雪山尋覓機緣的同路人也會成為危險。


    大道爭先。


    這一個“爭”字,是繞不過去的。


    宴席散了之後。


    嚴士宗雖然還沒有最終公布出登上大雪山的人選,但是經過宴上的商量討論,甚至是私底下的一些利益交換,能夠觸及到嚴家權利核心的嚴家人們對於哪些人能登上大雪山,心中也基本有數了。


    嚴妍妍是一個。


    雖然嚴妍妍的天資不那麽出彩,但這畢竟是嚴家千金,而且她也算是自己弄到了一塊雪山寒玉,沒道理不讓她去。


    然後就是郭同盛了。


    作為嚴家家主的心腹幹將,既然嚴妍妍會去,郭大宗師肯定會去保護嚴妍妍不吃大虧。


    然後就是馬少君了。


    馬少君不姓嚴,但其娘親是嚴士宗的堂妹,怎麽算都至少是半個嚴家人,平日裏也自視為嚴家的一份子,況且他的父親也不是什麽無名小卒。


    其父曾經是六合門的天驕,如今已經是六合門的門主了。


    據說最近在閉關衝擊四品境。


    馬少君和嚴妍妍不說是青梅竹馬,也是自幼熟識的玩伴了。


    馬少君對嚴妍妍的喜歡也沒藏得太深,嚴家人都覺得早晚有一天,六合門門主會提著厚禮上嚴家提親,而這一天大概不會來的太晚。


    六合門門主突破四品境出關的時日,不正是提親的好日子?


    二房的嚴貢少爺才華橫溢,應該也有一個名額。


    嚴家供奉常璞,忠心耿耿立功無數,距離五品境隻差臨門一腳了,去了大雪山既能尋覓突破機緣,也能護住嚴家子弟,沒理由少他一個名額……


    “對了,說來說去,今日這宴席,馬公子怎麽沒來?”


    “是啊,好像是沒看到他,難道家主沒請他?”


    “不應該吧,家主怎會如此粗心。”


    “或許是六合門門主臨近突破,馬公子在守著,走不開?”


    “不對啊,我回來時,在門口還碰到了馬公子呢,他還帶著六合門的龔宗師一起來的嚴家……”


    散宴後的嚴家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盤算著人選,忽然發現好像整場宴席都沒見到在他們眼裏必占一席之地的馬少君好像都沒有出席這場不止是吃吃喝喝的晚宴。


    直到各自回屋,將要休息的時辰。


    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在嚴家傳了開來。


    馬少君來了嚴家。


    還是帶著六合門的龔宗師一起來的。


    隻是二人來了嚴家之後,還沒坐上宴席,不知是犯了什麽大錯,惹得家主嚴士宗大怒,將二人趕出了嚴家,掃地出門。


    嚴士宗到底是怎麽想的?


    除了極個別的知情人,多數人都蒙在鼓裏,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像是嚴家家主一貫以來的行事態度,尤其是在這東鳴郡都在摩拳擦掌登上大雪山的節骨眼上,嚴家把自詡為嚴家人,同時也是六合門少門主的馬少君給趕出家門。


    這無疑是釋放出了一個引人猜忌的信號。


    難道嚴家這次是要撇開六合門,不打算和親家聯手了嗎?


    星光散去,朝露墜地。


    雪山寒玉中傳出來的耳語,傳到了每一個雪山寒玉的擁有者耳朵裏麵。


    勢必會乘風而走,傳遍東鳴江湖。


    嚴家家主嚴士宗也親耳聽到了來自風雪深處的耳語。


    “……先拋生死,再取機緣?也是,黑道人可不是什麽大善人,他這機緣可不是白拿的,隻是這樣一來再加上其他同路的競爭者,明日的大雪山上不知會留下多少鮮血。”


    嚴夫人還在睡夢中,嚴士宗輕手輕腳鑽出被褥,替夫人掖好被子,然後走到桌前,取出了雪山寒玉,陷入了沉思。


    當他回過神來,一雙粉嫩如藕的臂膀已經從後麵輕輕摟住他的脖子。


    “相公,何事煩憂?”


    嚴士宗把寒玉中的耳語複述了一遍。


    嚴夫人若有所思,問道:“相公是糾結妍兒該不該去?”


    嚴士宗點了點頭,說道:“妍兒的天資不高,去了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獲,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講,妍兒正是天資不高,大雪山上的機緣才更顯珍貴,恰好那位鎮國公大人好像就是衝著大雪山來的,他和妍兒也算是有緣分,若是有他照拂一二,這卻是妍兒千載難逢的機會。”


    嚴夫人接過話茬,說道:“可惜昨晚馬少君這人實在愚蠢,也不知道咱們嚴家因他在鎮國公大人的眼裏扣了多少分。”


    “是啊……”


    嚴士宗歎了口氣。


    臥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有仆人隔著門傳話:“老爺,白衣少俠想要見您一麵。”


    剛說到鎮國公,鎮國公這就來了?


    會是為了馬少君來的嗎?


    “請他先在屋中坐下,務必好生招待。”


    嚴士宗夫妻有條不紊的洗漱更衣,半刻鍾後離開了臥室來到前廳,見到了坐著喝茶的白衣青年。


    嚴士宗先是揮手屏退了仆人,然後拱手說道:“大人,昨夜的事實在抱歉,是我疏忽了,讓馬少君擾了大人的清淨。”


    徐年放下茶杯,其實他不是為這事而來,不過既然嚴士宗主動提起了,也不妨說兩句。


    “小事而已,不過嚴家主為此把那兩人趕出家門,會不會傷了你們嚴家的和氣?”


    嚴士宗苦笑說道:“不敢瞞大人,原本我隻是打算關馬少君的禁閉,是這小子不識趣,仍舊出言不遜,最後還發了昏,說嚴家有什麽資格關他這個六合門少門主的禁閉,我才一氣之下,把他們趕出了嚴家。”


    “他這麽驕縱?”


    “以前都還好,最近大概是快要有個四品境的爹了,眼界就高了,聽不進我這個嚴家家主的話了,沒準在他心裏還覺得我們嚴家比起他們六合門,也就隻剩下族譜寫得更長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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