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


    把這鐵盒子翻個遍?


    徐年倒是不懷疑盜首有沒有這本事,雖然這位前輩不以境界見長,但天機閣當初評選三奇沒有挑三個四品境,而是把五品境的盜首也放了上去,就已經很能說出他的奇處了。


    徐年隻是有些不解白去蹤費了這麽大勁,放著寶庫裏的金山銀山與天材地寶不取,偏偏要掘地三尺大海撈針般尋找的東西,究竟會是什麽。


    “白前輩,方便告訴我熊大東家留在寶庫裏的東西是什麽嗎?”


    白去蹤沉吟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原本按照我和熊天韋的約定,這事天知地知我知,不能讓第二個人知曉。”


    “但是現在徐小友你也在場,還是被熊天韋親手送進來的。”


    “我就算現在不說,等過三日把東西翻了出來,你自然就會知道了,等於隻是提前三日告訴你,這不過是小小的變通一下而已。”


    天知地知我知,沒有你知。


    徐年疑惑道:“白前輩和熊大東家的約定,熊大東家自己都不知道嗎?”


    “在約定成了之後,熊天韋以巫道手段把自己的相關記憶斬去了。”


    白去蹤緩緩說道:“徐小友應該知道,有些自封苟活下來的老怪物,因為沉睡得太久往往腦子會出問題吧?記憶丟失、錯亂都是常有的事,所以那些老怪物們通常都會留個後手來矯正記憶,其中最樸實無華也管用的手段就是寫本日記。”


    徐年當然知道這事。


    王家始祖王天破的日記至今還在徐年的儲物法寶雲水玉佩裏躺著呢,通過那本日記他不單單是了解到了王天破的生平與心路曆程,也增長了挺多閱曆。


    “熊天韋當初聚攏天材地寶衝擊三品境失敗之後,隱隱發現自己不僅僅是身體出了問題,腦子也有些不靈光了,記憶有些錯亂的征兆,他懷疑自己是魂魄出了問題,所以兼修了個巫道,還別說這確實有用。”


    “不過熊天韋這人想的長遠,他認為自己腦子裏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隻是暫時被巫道修為壓製住了,但他畢竟是兼修的巫道,巫道境界不高,若是將來某一天壓不住了,爆發出來如何是好?”


    “所以呢,熊天韋就做了個決定,趁著自己腦子還好使的時候,效仿那些自封苟活的老怪物們保留下來了一份記憶,隻是他這記憶裏有太多的錢莊秘辛,隨身攜帶可不放心,便放在了這寶庫裏麵。”


    “熊天韋對他藏記憶的地方十分自信,還得意洋洋的跟我約定,要是我能把他的記憶偷出來,錢莊寶庫裏的東西就任我挑選三樣——原本他脫口而出的是十樣,隻是大概說出口覺得這十樣太多了,臨時改口成了三樣……”


    從白去蹤的這番解釋裏麵,徐年能夠聽出來,盜首前輩和八方錢莊大東家不僅不是純粹的賊與被賊惦記的人關係,這私交恐怕還不淺,否則也太可能做出這種約定。


    徐年皺了皺眉頭,詢問道:“若隻是記憶上有問題,熊大東家何必自斬這段記憶?他不應該是記得此事,在意識到自己記憶出問題後,取回這完整正確的記憶嗎?”


    白去蹤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也納悶,不知道熊天韋是怎麽想的,也許把熊天韋的記憶取出來之後才能找到答案?不過我總感覺他防著的可能不僅僅是自己腦子哪一天出了大問題這麽簡單。”


    徐年沉思片刻,說道:“我幫著白前輩一起找吧,聽了白前輩的這些話,我愈發覺得四麵島上將有大事發生,我們越快找到熊天韋的記憶,轉機就會越大……”


    ……


    “喔喔喔喔——”


    公雞鳴叫,太陽東升,剛從夢中醒來的陳憲虎睜開了眼,有些思索有些好奇,不過這些情緒很快就融入了心湖之中,他伸了個懶腰,洗漱更衣。


    客棧店家做好了早飯,客客氣氣地送到每一間客房裏麵。


    其中有一道是燒雞公。


    正是用的剛剛打鳴的公雞。


    馬叢渡敲門進來,神情有些緊張地報上一個壞消息:“小將軍,徐國公大人還沒有回來。”


    徐年昨夜去探索湖心亭。


    徹夜未歸。


    陳憲虎啃著一個雞腿,麵色有些凝重,但還看不出急躁:“徐大哥可是三品境強者,當世有幾人能夠傷的了他?或許隻是那湖心亭背後的秘密太大,徐大哥一晚上時間還不夠探查清楚,我們稍安勿躁,相信徐大哥……”


    馬叢渡覺得也是這麽個理。


    徐國公是何人?


    在大夏京城隻手補天的偉業都已經傳到大焱了,雖然這其中可能有誇張的成份,但是毫無疑問徐國公已經是站在當世巔峰的強者之一,就如小將軍說的有幾個人能傷的了他呢?


    再過去一日。


    徐國公不僅僅未歸,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下不用馬叢渡來著急,陳憲虎似乎也有些不安了,他趕緊去再逛青樓,見到了吳有奎。


    “……吳大掌櫃,那湖心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吳有奎也有點茫然,他還以為陳憲虎這次來找自己,該是從湖心閣裏找到了真正的熊天韋,不說直接把人救了出來,也該有一個明確的線索吧。


    誰曾想竟然是麵臨著質問。


    “少將軍,這話從何說起?可是探索湖心閣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


    陳憲虎如此急躁,身邊還不見那一襲白衣的鎮國公,吳有奎心裏咯噔了一下,他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但卻有些不敢置信,徐年不會是在湖心閣出事了吧?


    陳憲虎摔了杯子,唾沫和怒火都噴到了吳有奎的臉上:“你知道會出意外?”


    吳有奎臉都黑了。


    這叫什麽話?


    什麽叫我知道會出意外?


    不是你這氣勢洶洶的樣,誰看不出來是出意外了?


    陳憲虎就像是個做錯了事,惱羞成怒的孩子。


    在那兒大喊大叫。


    沒有半點冷靜可言。


    “吳有奎,你到底是哪邊的人?你是不是和熊天韋合夥在算計我們大焱?我告訴你,若是我大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陳家虎嘯騎定將踏平你們這四麵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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