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宗。


    道祖所創,被譽為萬千道法的源頭。


    白瑞。


    道一宗的護宗神獸。


    他什麽樣的道修天才沒見過?


    便是天生道胎的當代行走呂盼,在白瑞的眼裏也就是出彩而已。


    但是察覺到徐年身上貨真價實的成道境氣息之後,白瑞可就是大受震撼,瞠目結舌了。


    “呂小子,你……你和我說說,距離我們上次在蜃龍夢境中相見,是過去了多久?難道已經有數百年了嗎?不對,也不對,若是數百年,你怎麽還在山下行走,我這小侄女也不該還是這麽小……”


    呂盼其實多少能夠理解白瑞此時的震驚。


    曾幾何時,徐年也把類似震驚的一次又一次帶給了呂盼,或許是因為震驚的次數多了,呂盼都已經麻木了,以至於在鶴離郡知道徐年已經成道時,甚至都有點習慣了,沒那麽驚訝了。


    “白前輩,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我們道一宗雖然高坐山上,但山下仍是人外有人。”


    呂盼此刻說出的這句話,是他下山遊曆人間,所收獲的第一個感悟。


    通體雪白的瑞獸實在是難掩驚訝,一雙銅鈴大的眼睛裏浮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當然知道人外有人,但是這才短短半年沒到,這小子便從五品境躍到了三品境,這也太不是人了!這便是道祖轉世重修一趟,也不一定能這麽快吧?”


    呂盼隻能無奈地笑了笑。


    這要是告訴白前輩,徐道兄年僅二十歲,白前輩怕是會咬著自己的舌頭。


    “吱吱吱!”


    酥酥站在徐年肩頭,小爪爪插著腰,一臉得意洋洋。


    “什麽?他二十……唔?嘶——”


    白瑞瞪大了眼睛,不甚咬到了舌頭,但這也沒能阻止他吐露出自己的震驚:“小侄女,就算你看這小子順眼,你也不能騙你白大伯啊,他真就二十歲?”


    “吱吱!”


    酥酥用力地點了點頭,因為被白瑞懷疑,還有點不大高興,小腦袋微微上揚,這小表情就算是聽不懂狐狸話的呂盼也能看懂,大概是在說愛信不信。


    “我這不是不信,是不敢信啊,恐怖如斯,當真是恐怖如斯,這難道便是大世到來出人傑……”


    白瑞感歎了一陣。


    眼看這話題跑的沒邊了,徐年咳嗽了兩聲,出聲道:“白前輩,所以現在是要呂行走借我問道劍一用,看看我能否感應到道一宗?”


    白瑞看向徐年的目光比之前複雜了許多,他點點頭說道:“對,不過這也要看你和問道劍是否契合……哦,差點忘了,之前在蜃龍夢境裏,呂小子便借了問道劍給你用過了,你和問道劍的契合度當時就能看出來了,很高。”


    “契合不成問題,你小子的修為境界也比呂小子高出很多,反正人和劍都是現成的,你便先試試。”


    “若是不成,再想想其他辦法。”


    呂盼拔出問道劍,遞給了徐年。


    徐年握劍在手。


    問道劍與之共鳴。


    大道氣息與萬千道韻流轉而出,霞光明滅之間,雷電風火陰陽冰霜……種種道韻輪流衍化,相輔相成之間似乎能衍化出無窮無盡的玄妙。


    白瑞都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呂小子,你三品境時,有把握做到這一步嗎?”


    呂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雖然說的是不知道,但沒這個把握,也已經是答案了。


    白瑞伸出巨大的爪子輕盈地拍了拍呂盼的背,看起來有幾分誇張與滑稽,但他確實是在安慰呂盼:“不要灰心,呂小子你確實已經很厲害了,這小子就是個讓人看不懂的妖孽,咱們山上清修,能夠日益精進跟自己比就行了,不必和這人比。”


    呂盼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不需要這種安慰,畢竟剛下山先後遇到了陳沐婉和徐年時,他就已經懷疑過人生了。


    現在早就已經釋然了。


    徐年問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呂盼開口說道:“問道劍是道一宗的傳承之物,其內的萬千道韻本就來自於道一宗曆代前輩們的感悟,是以這柄劍與那座山的淵源極深,道兄隻需在心中想著道一宗,順著劍中緣法所指引,便可找到道一宗的山門所在……嗯,至少正常情況下,能通過此法找到道一宗。”


    想著道一宗?


    呂盼、白瑞都在那座山上生活,自然對道一宗熟悉,但是徐年可沒去去過那座山上,隻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那座山上的風光,這要怎麽想?


    “小徐子,不用想什麽道一宗,還記得別人是怎麽評價道一宗的嗎?”


    “萬千道法源頭。”


    “你便順著這問道劍上的道韻,逆流而上追溯而去,便可找到道一宗的所在……”


    在徐年想要開口詢問些道一宗的細節,好有個具體的山門形象在腦海中想象時,統子哥的聲音先一步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道法源頭?


    追溯劍上道韻,尋找那座山門。


    這似乎比呂盼說的心中想著道一宗更為虛無縹緲難以把握,但這對於徐年而言卻成了得心應手,畢竟他沒見過道一宗,難道還沒有領悟過問道劍上的道韻嗎?


    正好是舒適區。


    徐年微微閉上眼睛。


    劍上道韻與徐年身道韻的共鳴愈加強大,就像是萬千溪流終歸入海。


    無論是問道劍還是徐年。


    都不是這海。


    道一宗才是道法源頭。


    徐年順著劍上道韻溯源而上,他的意識升入了天空俯瞰大地,又在極短的時間內閱盡了千山萬水,最後定格在了四處地方。


    不過當繼續深入後,卻又恍惚覺得這四處氣息截然不同的地方是同歸於一處。


    白瑞問道:“怎麽樣,可有找到方位?”


    雖然說光有方位也不夠,呂盼也能感知到方位,隻是找過去後發現一無所有,但徐年境界更高,那些能夠誤導呂盼的假象,未必能夠蒙住徐年。


    徐年沉吟了片刻,他感知到了四處地方,原本想要說明方位還有些困難,但借助天機一算,便發現這四處地方都不是無名之地,很好指出。


    “有找到方位,而且是四處,隻不過我看見的不是道一宗,而是……四大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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