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名不死之身的六品境武夫刺客?”


    “嗯,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過斷頭穿心這種致命傷都沒法直接殺死那些刺客,剛開始遇襲的時候,我們便因為這些刺客的不死之身吃了大虧。”


    “傷亡怎樣?”


    “我靠著大皇兄給的命字木牌保住了命,使團裏死了三十七人,其中擔任護衛一職有二十三人,占了大多數,鴻臚寺裏的大夏人傷亡更加嚴重,聽說是有近百人殉職。”


    徐年正在聽九公主講述著衝著大焱使團而來的大夏鴻臚寺刺殺大案的始末。


    聽到九公主靠著命字木牌才保住了命,陳沐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豈不是說刺客幾乎已經得手了,要不是恰好殿下身上有這保命用的法寶……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交談之間。


    九公主把徐年和陳沐婉帶到了鴻臚寺深處的一間房間。


    房間門口既有大焱使團護衛在站崗。


    也有大夏高手在駐守。


    見到九公主領著兩人到來,兩方護衛都是躬身行禮,然後為九公主推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便是撲鼻的血腥氣。


    “……徐公子回來了?”


    一身朱紅的朱樓大樓主寧婧靠在房門一側的牆壁上,房間裏濃鬱的血腥氣似乎都壓不住她手中酒葫蘆裏的濃烈酒香,徐年走進房間時,她正抬手灌了一大口。


    咕嚕咕嚕喉嚨湧動,還有少許酒水從唇角跑了出來,順著下頜流淌,在修長的脖頸上留下淺淺的水漬。


    徐年說道:“之前使團遇襲,還要多謝寧樓主出手相助。”


    寧婧慵懶地笑著:“徐公子欠我一顆五品境的人頭,但卻還了我一顆袁天乾的人頭,他這人頭可是四品境,或者說是……半步三品?這就成了我欠了徐公子。”


    \"所以謝就不用了,倒是徐公子若是願意說的話,不如和我說說你們墜入天外之後的事情吧。”


    “想必是到了沒有了先賢大陣庇護的人間之外?”


    “可曾見到了天魔?”


    徐年搖了搖頭。


    雖然在路上確實遇到了天魔,但他和陳沐婉都按照魏前輩的吩咐閉上了眼睛,連天魔到底是什麽樣都不知道,應當不能算是見過。


    “確實和寧樓主猜想的一樣,我們墜入了沒有先賢大陣庇護,魔氣遍地的魔土當中,雖然有遇到天魔但卻沒能見到,隻是看見了些魔氣滋養出來的怪物。”


    寧婧隨手擦去了唇角淌出的酒漬:“遇到了但沒見著?那有點可惜了,不過……能夠平安回來了就好。”


    “要是你們兩個回不來,這會兒那位才坐上龍椅的大夏新帝就該要急死了,可惜你們回的也稍微晚了點,要是早兩三個時辰……嗯,好像這麽說也不對。”


    “要是你們沒有遇險,這些刺客即便是有不死之身,大概也不敢襲擊鴻臚寺。”


    確實是這麽個理。


    徐年和陳沐婉墜入天外再回到大夏京城,滿打滿算也沒超過一天,刺客就偏偏挑在了徐年和陳沐婉不在的這個空檔動了手。


    顯然是早有預謀,隻是在等這麽一個良機。


    徐年把大樓主之前給的酒葫蘆還了回去。


    寧婧晃了晃已經空蕩蕩的酒葫蘆,笑著揚了揚眉:“看來這酒也合徐公子的口味?”


    徐年認真地說道:“墜入天外之後,還遇到了一位值得敬重的先賢,是他帶著我們找到了回人間的路,也是他們一直在人間之外守護著人間,所以就借大樓主的酒,敬了那位先賢。”


    寧婧望著空空的酒葫蘆,略微收斂了慵懶之色,微微頷首:“能慰先賢,這酒也是不枉被釀出來了。”


    房間裏麵,除了倚在牆上的朱樓大樓主之外,還有大夏王朝的宰相王治象帶來的隸屬於大夏三司的精銳。


    如今仍然是大夏文臣之首的老人有些神情有些肉眼可見地疲憊。


    但見到徐年和陳沐婉,他還是露出了一個由衷地笑容:“見到徐國公和陳姑娘平安歸來,我這心裏的一塊石頭也是落了地了。”


    這處鴻臚寺深處的房間如今用來關押著襲擊了鴻臚寺的刺客。


    得益於這九名刺客的不死之身,這些刺客都還算是活著,即便是最開始潛入刺殺了九公主,大焱使團護衛統領接連幾刀大卸成了整整七塊的刺客,也仍然還有生命跡象。


    隻不過縱然在房間裏的提審犯人都是大夏三司的精銳,但麵對這些嚴格來說也隻能算是沒有死透的斷肢殘軀也有些既考驗著心理承受能力,也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好在除了這些沒有死透的斷肢殘軀之外,還有三名被寧婧親手製伏,手腳俱全的不死刺客。


    但總體來說,這審訊的過程也並不順利。


    隻剩斷肢殘軀的那些刺客就不用說了,即便是身體俱全的三名不死刺客此刻的狀態也有些蔫了,大夏三司的精銳無論是審問還是上刑,這三個活口都沒什麽反應。


    不是咬著牙關強忍著不開口·的那種沒反應。


    而是仿佛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了。


    對外界的任何動靜都沒什麽回應。


    親手製伏了這三名刺客的寧婧撇了撇嘴,說到:“剛剛製伏這三人的時候,這三個人還像個寧死不屈的硬漢一樣,叫嚷著大夏英魂不滅、身雖死誌氣猶存、竊國賊子有種就殺盡大夏男兒這類的痛快話。”


    “那時候上刑審問還有些反饋,稍微問出了點線索吧,雖然也不是什麽要緊的線索,但隨著時間流逝,這三個人的狀態就漸漸變成現在這樣了。”


    “用針在他們身上戳上一下都不曉得動彈兩下,像個活屍。”


    “沒意思,嫖客在青樓裏遇到這種態度的姑娘,都得要罵上兩句不敬業。”


    放在青樓姑娘身上,這種死魚一樣,怎麽戳都不一動不動的狀態是不敬業。


    但放在刺客身上,這可就太敬業了。


    大夏首輔王治象歎了口氣,跟著說道:“他們身上這種不死之身,看起來是有時限的,隻是在一段時間內可以不死,如果把生命比喻成一團火,他們的生命之火便像是怎麽都撲不滅的猛油烈火。”


    “但撲不滅,卻也燒的很快。”


    “這油一旦盡了,這撲不滅的猛火自己就燒完了。”


    在角落裏,刺殺了九公主的刺客頭顱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就像是離水的魚一樣,他的那雙眼睛更是如死魚一樣沒什麽光澤,隻是一味地睜大,倒映著房間來眾人的身影,裏裏外外都透露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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