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子周聰就是在一陣顫抖之後忽然爆了,噴了一地的血肉都還沒來得及清掃,大夏皇後……準確來說,應當是前任大夏皇後目睹親生兒子在眼前如此淒慘的死去,嚎啕大哭暈了過去,被太監宮女扶下去歇息了。


    這才過了多久。


    轉眼間,坐在龍椅的新帝周德玄也臉色慘白抽搐不止,這可把王治象、歐陽修遠等一眾大臣嚇的不輕,就連太子黨們也不例外,畢竟無論如此,他們都是大夏人。


    前太子周聰已死,如果剛剛坐上龍椅的周德玄再步其後塵。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大夏江山,可就真的完了!


    “不……不用禦醫……禦醫不管用,朕……朕沒什麽事,皇兄……皇兄會幫我——諸愛卿稍安勿躁,朕會與皇兄一起……一起解決這場禍事,還大夏江山一片安寧……”


    周德玄抖得厲害。


    但他的雙手死死地抓住了龍椅的扶手。


    沉寂不久的大夏天子殘魂再度蘇醒,不過這一次,大夏天子殘魂沒有掌控主動,隻是在教周德玄該怎麽做。


    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小時,貪玩的周德玄在書院裏沒聽講,對著先生留下來的課業抓耳撓腮時,就是皇兄抱著書本來給他開了小灶,才免於被先生打掌心。


    “牢牢記著,你已經坐上龍椅,你就是大夏江山之主!”


    “山湖四海,日月乾坤,皆屬於你。”


    “氣運縹緲,但在這疆域之內,莫非王土,你是大夏皇帝,你一定能夠做到……”


    大夏十九郡的王朝氣運,之前有十八郡都被袁天乾通過命線係在了自己身上,而如今這些命線已經被徐年切斷,這十八郡的國運自然而然便落在周德玄的身上。


    國運有多重?


    說輕,自然是虛無縹緲,如同輕煙。


    說重,也是實實在在的社稷之重。


    剛剛坐上龍椅,都還沒有祭天告祖過的周德玄,無論與他個人有關的修為還是作為大夏皇帝的根基,都不算深厚,突然間這十八郡的國運都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自然是難以承受。


    這才會抖如篩糠,冷汗涔涔。


    就如病弱之人,猛然下了一劑大補藥,難免虛不受補。


    如果是太平時日,周德玄尚且能把這些王朝氣運暫且散在大夏社稷之中不去多管,但如今大夏山河岌岌可危,急需要這份國運之力,來補上天缺!


    “朕……朕能夠做到!為了皇兄,為了大夏江山……徐國公身為大焱人,都在奮力補天,朕……朕為大夏天子,麵對這發生在京城當中的禍事,豈能無所作為……”


    “這社稷……朕,若是扛不下來,還有誰能扛?徐國公、王大人他們會怎麽樣,環兒姑娘、萍兒姑娘、柳理理姑娘、蘇師師姑娘、陳如是姑娘……她們又會是什麽下場?”


    “所以,朕……扛的住!”


    “這天命,就該歸在朕身上——”


    周德玄咬緊牙關,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冷汗如瀑般流淌浸濕了衣物,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愈發厚重,直到最後他雙手猛然一拍龍椅扶手上的龍頭,暴喝一聲站立而起。


    他站在這太慶殿上的最高處,伸出的一根手指,直指著天穹上的滲出黑水的窟窿。


    “朕,不管你是什麽天地氣運還是王朝國運,既然是大夏之屬,便是朕之物,現在朕命你!把這天給朕——補上!”


    在這刹那間。


    王治象等一眾大夏老臣都有些恍惚。


    在他們麵前的已經不再是那位遊手好閑的宣親王了。


    而是大夏新帝。


    不是先帝。


    雖然新帝與先帝確實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這一次他們沒有人會認錯。


    沒人把太慶殿上指天下令的陛下。


    錯認成先帝複生。


    “轟——”


    一聲巨大的顫鳴。


    王治象他們隻覺得腳下的皇宮似乎都在震動,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地板還是屋頂分明都紋絲未動。


    是什麽在動?


    “吼!!!”


    皇宮各處,大片大片的金光蔓延而出,在太慶殿的上方匯聚成一頭金色真龍的虛影。


    真龍仰天長嘯,揮舞著五爪。


    橫過天際。


    衝向了天上那個愈發嚴峻的窟窿,窟窿裏麵的黑水已經不再是緩緩滲出,而是直接落下,猶如一掛黑色的瀑布。


    轟隆隆——


    天地震顫,金光爆發,黑煙滾滾……


    徐年在這霎那間都暫避了鋒芒。


    過了片刻後。


    金光與黑煙都不見了蹤影。


    徐年抬頭看去,隻見天上的窟窿還在。


    但是已經不見黑水落下了。


    解決了?


    徐年沒有遲疑,連忙調動著天地之力,要去修複這天上的窟窿,但也就在這時,隻見一道道虹光就從窟窿裏麵傾瀉而出——


    “神源!哈哈哈——如此多的神源!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一道童子身影忽然禦空而起,直接飛向這傾瀉出神源的窟窿。


    國師府的看門童子!


    徐年目光一凝,已經調動起來的天地之力轉換了方向,壓向看門童子,卻見一件紫袍從廢墟當中飛了起來,披在了這童子身上,然後紫袍上的白鶴與流雲一同轉動。


    天地萬物,便在這刹那間陷入凝滯。


    就連徐年和他調動的天地之力也不例外。


    下一個刹那。


    徐年身上的白衣同樣浮現出雲鶴之相,掙脫了束縛,但是看門童子已經到了窟窿底下,傾瀉而出的一道道虹光絕大部分都被這近水樓台的童子截斷,留在了體內。


    在超乎想象的磅礴神源助力之下,童子的氣息節節攀升。


    本就是四品境。


    幾乎瞬間就已經觸碰到了人間的極限。


    突破到三品境的門檻,在此時此刻似乎已經變得脆弱不堪!


    童子放聲大笑:“徐年!想不到吧?枉你機關算盡處處落子,可有想到我還有後手?命數、生死……哈哈哈!我袁天乾修道一千二百餘年,豈會破不了這區區死劫?”


    徐年麵沉如水,萬千道法衍化成神通,轟向這將要超脫人間的童子,但是那件就代表著大夏國師身份的紫袍,卻自行飛出化作了一張遮天大網。


    “轟隆隆——”


    紫袍在瞬息間破碎不堪,但是這些道法神通也都被攔了下來。


    童子的氣息已經直逼三品境!


    他瘋狂大笑:“人間留不住我,我當踏足——”


    在這漫天神通碰撞出來的火光當中。


    有一抹不起眼的朱紅。


    一閃而沒。


    如同轉瞬即逝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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