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白落霜微微抬眸,清冷的眸子裏露出一絲譏笑,紅唇蠕動:“要是嫁給賀淮序的是白落溪就好了。”


    “可惜,偏偏不是她。”


    短短幾個字,殺人誅心。


    “白落霜——”


    白夫人被氣到,猛地站起身,表情猙獰,“嫁給賀淮序又如何?還不是抓不住他的心!”


    “結婚多年,同床共枕的次數,十隻手指頭都數得清吧。”


    白夫人上前一步,趾高氣昂地盯著白洛霜,毫不留情挖苦,“若不是那場意外,估計賀醫生連你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


    被戳中痛處,白洛霜垂在身側手緩緩收緊。


    確實。


    她雖然是南洲豪門大族白家的嫡長千金,奈何生母早亡,繼母刻薄,父親更是不在乎她這個孤女。


    豪門交流、名媛聚會……


    代表白家出席的從來都是白落溪。


    若不是那場轟動整個南洲的“意外”,估計沒人知道,白家還有位大小姐。


    “那又如何?”


    白洛霜揚起白皙精致的小臉,目光悠悠地盯著對麵得意的繼母,聲音慵懶:“隻要我一天不和賀淮序離婚,賀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我的。白洛溪想坐?排隊吧!”


    “你這個小賤人!”白夫人氣急敗壞,揚起手掌準備往白洛霜臉上招呼,“輪得到你到我麵前顯擺?”


    “啪——”


    白洛霜雖然看起來柔弱,可奶奶從小偷偷帶她練跆拳道,身手好著呢。


    她直接截住白夫人的手,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老賤人,也輪不到你在我麵前說三道四。”


    “……”


    白夫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著白洛霜。


    她剛才罵自己什麽?


    老賤人!


    “我雖然在賀家不得寵,但好歹頂著賀少奶奶的頭銜。”白洛霜緊捏著白夫人的手,一字一句不緊不慢道:“今天這巴掌落下來,打的可是賀家的臉,你覺得賀家會是什麽反應?”


    “……”


    白夫人辱罵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裏。


    是啊。


    再怎麽樣,都不能得罪賀家。


    “砰——”


    白洛霜將她的手甩開,再厭惡的擦拭幹淨,“我去看望奶奶了。”


    “……”


    看著白洛霜的背影,白夫人氣得牙癢癢,偏偏又無可奈何。


    整個南洲,除了神秘的地下城組織,賀氏集團的勢力最強。


    因著兩家聯姻,白家拿到不少好處。


    更何況。


    以後白洛霜和賀淮序離婚,落溪還要嫁進去,更不能將關係鬧僵。


    至於這個小賤人——


    等賀淮序將她踢掉,有的是辦法對付。


    ——


    後院。


    白洛霜剛進門,便看見坐在樹下搖椅上的老夫人。


    “大小姐回來了。”聽見動靜,老夫人身旁的嬤嬤驚喜出聲,“老夫人,您乖孫女回來了。”


    “霜霜?”


    老夫人緩慢地轉過頭,看見白洛霜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激動朝她招手:“丫頭,你回來了。”


    “奶奶。”


    白洛霜調整好情緒,擠出笑容走上前,蹲在老夫人身旁,握住她的手,“聽說您最近身體不舒服,怎麽沒派人通知我?”


    “老毛病了。”老夫人拍了拍白洛霜的頭,目光溫柔的不像話,隻因生病,氣息不太穩:“怎麽就你回來,姑爺呢?”


    “淮序出差,等他回來,我帶他過來見你。”白洛霜勾動唇角,盡量維持平靜。


    “也好。”老夫人拍了拍白洛霜的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瞧著姑爺爺是厚道人,肯定會善待你的。”


    賀淮序來過兩次,在她的請求下,每次表現都很好。


    奶奶特別喜歡他。


    “奶奶……”


    白洛霜張嘴,聲音哽咽得不行。


    她喜歡賀淮序的事,隻告訴過奶奶。


    奶奶以為她得償所願,過得很好,可是……


    她愛上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嬤嬤,是不是該吃藥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白洛霜看向身旁的老嬤嬤。


    “啊對對對。”


    嬤嬤趕緊將中藥端過來,給白洛霜使眼色,“老夫人嫌藥苦,上午就喝了半碗。”


    “你個老貨,竟然告我的狀。”老夫人臉色一變,急忙解釋:“霜丫頭,你可別聽她胡說,我吃藥可老實了。”


    “是麽。”


    白洛霜忍不住笑笑,輕聲細語道:“奶奶,趁藥還熱著,您趕緊喝了吧。”


    “……”


    老夫人看了眼黑乎乎的湯藥,肉眼可見的抵觸。


    可對上自己孫女認真的神色,還是乖乖端起藥,強忍著不適喝下。


    “奶奶,這會兒風大,我陪您進去睡會兒。”


    白洛霜滿意地笑笑,扶著老夫人走到臥室。


    “霜丫頭,你就在這陪奶奶。”


    老夫人高高興興躺下,抓住白洛霜的手。


    “好。”


    白洛霜替老夫人蓋好被子,待人熟睡,才起身走到院子裏,臉上笑容消失:“奶奶的病,醫生怎麽說?”


    “您都看出來了?”嬤嬤輕歎口氣,麵露悲傷之色,“老夫人的病是陳年老疾,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越來越嚴重。”


    “前段時間,她感染風寒,身體又更差了些,隻能用藥吊著。”嬤嬤繼續解釋,“老夫人怕您擔憂,不許我說。大小姐,對不起。”


    整個家,也就大小姐真心關愛老夫人。


    “嬤嬤,辛苦您。”白洛霜抿著紅唇,輕聲提醒:“盡量讓奶奶靜養,尤其別見那對母女。”


    每次見完她們,奶奶心情都不好。


    “我明白。”嬤嬤點頭。


    話音剛落。


    房門忽然敲響。


    “大小姐,先生回來了。”來人是白父身旁的秘書,“讓您去大廳。”


    “知道了。”白洛霜點頭,眼底的溫情不再:“我即刻過去。”


    “是。”


    秘書走後,嬤嬤拉住白洛霜的手,滿臉擔憂地盯著她:“最近家裏的合作不太平,傳言說是賀家搞的鬼。先生大概會將這筆賬記在你頭上,您可得小心。”


    “要不,您現在回去?”


    先生總不敢追去賀家。


    “謝謝嬤嬤。”白洛霜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我是賀家人,父親不敢對我怎麽樣。”


    雖然不得寵,但賀少奶奶的身份確實管用。


    反正要離婚了。


    用用又如何?!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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