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士,您女兒來了。”


    “……”


    夏尋正坐在床上發呆,聽見這句話時,心髒猶如被鐵錘重敲了下,酥麻感在全身蔓延開。


    什麽?


    她的女兒來了?


    夏尋猛地起身,衝到鐵門前,用力扯動。


    鐵門的小窗上鎖,無法看見外麵。


    可能感覺到,門外來了不少人。


    “吧嗒——”


    鐵鎖撬開的聲音響起,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


    夏尋站在原地,靜靜地望向外麵。


    隻見——


    幾個黑色保鏢中間,站著一位模樣漂亮清麗,氣質優雅恬靜的女孩兒。


    女孩兒雙手覆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明亮的雙眸裏積著淺淺的淚水。


    同樣目光深深地看著她的方向。


    四目相對。


    幾乎第一眼,夏尋就認出眼前的人。


    小五。


    她的女兒。


    “還認識你母親麽?”管家低聲問道:“閣主說了,給時間讓你們母女敘舊。”


    “……”


    沈千嫿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地盯著夏尋。


    雖然腦海中沒有母親的記憶,可這張麵容卻格外熟悉。


    太像了。


    四姐姐、六妹妹,還有霧霧……


    多多少少有點像她。


    尤其霧霧。


    她和眼前的女人最像,尤其是眼睛,溫情之餘還有倔強。


    “吧嗒——”


    鐵門再次上鎖,幹淨卻封閉的房間裏,隻剩下麵對麵的兩人。


    “你……”


    夏尋站在原地,完全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孩子。


    她嘴唇微微顫抖,喉嚨仿佛卡住東西,又堵又澀。


    大概有十六年沒見了吧?


    她的孩子過得什麽生活?有沒有怨恨她們?


    恨好像也應該。


    她們確實沒怎麽盡到做父母的責任。


    “你是小五麽?”


    夏尋艱難蠕動嘴唇,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


    沈千嫿深深盯著夏尋,在聽到“小五”二字時,眼眶瞬間濕紅:“你是……媽媽?”


    媽媽?


    這個稱呼,又熟悉又陌生。


    夏尋用力點頭,淚水再也無法忍住,奪眶而出。


    “媽媽。”


    沈千嫿蠕動嘴唇,聲音帶著哭腔,“你真的是媽媽?”


    太不真實,好像做夢。


    “嗯。”


    夏尋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盯著沈千嫿,哽咽道:“我真的是媽媽,小五。”


    “媽。”


    沈千嫿鼻尖一酸,張開雙手撲進夏尋懷裏,“你去哪兒?我們好想你!”


    我們?


    聽見這話,夏尋心髒倏然一緊,臉頰埋在她頭發裏,避開攝像頭,用力壓低聲音:“寶寶別說話。”


    “……”


    沈千嫿瞬間意識到什麽,接下來的話卡在喉嚨裏。


    “寶寶,告訴我人數。”


    夏尋攤開手,淚眼婆娑地盯著沈千嫿,感動之餘還有幾分恐慌。


    “……”


    沈千嫿調整角度,在母親掌心之中,寫了個很小的“7”。


    夏尋震驚地看向她,睫毛劇烈抖動。


    她寫的“7”,是指兄弟姐妹七個人?


    “……”


    沈千嫿怕她不懂,又在她手上繼續寫:“7,安。”


    7個人,全部安然無恙。


    “……”


    夏尋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盯著沈千嫿。


    “……”


    沈千嫿點頭,笑出眼淚。


    沒錯。


    就是媽媽您想的那樣,兄弟姐妹七人,全部平安。


    “……”


    領會到沈千嫿的意思,夏尋忍不住再次將女兒擁入懷中。


    “對不起,嫿嫿。”夏尋不停道歉,“爸爸媽媽沒照顧好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媽,這些年你也過得不好吧?”


    沈千嫿深呼吸下,沙啞著聲音道:“我知道,事情的發展非你們能控製。”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父母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還拚命讓她們兄妹活下來。


    真的夠了。


    “對了,爸爸呢?”沈千嫿追問道,“他也在這裏麽?”


    “嗯。”夏尋苦澀扯動嘴角,握住沈千嫿的手,溫柔出聲:“累不累?先坐下歇會兒!”


    “好。”


    沈千嫿乖乖坐到椅子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許多疑惑,逐漸清明。


    靜默幾秒。


    沈千嫿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揚起蒼白的小臉,低啞詢問:“媽媽,當年的海難是他製造的。”


    “這些年,你和爸爸一直被他困在這裏,是麽?”


    “嗯。”


    夏尋盯著她,眼底升起落寞,“小五,你怎麽會被他抓過來?”


    當初她和北棠費盡心思,試圖讓七七知道真相。


    告訴哥哥姐姐,遠離是非。


    看來失敗了。


    “不清楚。”


    沈千嫿看了眼攝像頭,知道老東西在視奸她們,有關兄妹的事,隻字不提。


    “他想跟我合作,我拒絕了。再醒來,人就被綁到這裏。”


    沈千嫿握住夏尋的手,喉嚨幹澀,“媽媽,他是誰?”


    “壞人。”


    夏尋對厲梟的厭惡毫不掩飾,平靜出聲:“他想讓爸爸媽媽幫他做壞事,我們不願意。”


    “所以,他搞出這麽多事情……”沈千嫿聰明,一點就通。


    “媽媽,他說他是我舅舅?這是真的麽?”


    “不是。”


    夏尋狠狠看了眼監控,中氣十足否認,“他不配做你舅舅,媽媽也沒有這樣的哥哥。”


    “……”


    沈千嫿抿著嘴,覺得這件事很複雜。


    一時半會兒,聊不清楚。


    “這些年,還好麽?”夏尋知道厲梟在監控裏盯著,等著嫿嫿說出其他人的下落。


    她不可能讓他知道,其他孩子還活著。


    真讓他抓到……


    夏尋神經繃緊,後果不堪設想。


    “嗯。”


    沈千嫿紅著眼點頭,緩緩回答:“一切安好。”


    大家都很好。


    “媽媽就放心了。”夏尋露出笑容,沙啞著聲音道:“厲梟在研究人類基因,你爸爸的基因很奇特,接近特殊基因。”


    “厲梟為了計劃能成功,利用我們做實驗……”


    除了七七,其他六個孩子全是通過采用她們的基因,通過“特殊方式”培育出來的。


    所以六個孩子“出生”時間非常近。


    知道厲梟要將六個孩子當實驗體後,她們想盡辦法,奪回孩子。


    後來……


    她們隱姓埋名,顛沛流離,開啟很長一段時間的“逃命之旅”。


    “你也是他的目標。”夏尋並不打算隱瞞,全盤托出後問:“嫿嫿,害怕麽?”


    厲梟這個禽獸,什麽喪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來。


    嫿嫿落在他手裏,不會好過的。


    “……”


    沈千嫿握緊手指,嘴唇泛白。


    實驗體?


    原來這才是抓她的原因。


    難怪剛才媽媽不讓她提及其他人。


    還好。


    她沒讓厲梟知道,認親了幾個人。


    若真要死……


    死她一個,換其他人平安。


    值了。


    ——


    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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