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甲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您這是要我幫您填?好的,先生,麻煩您再說一次您的名字。” 嚴敘扶額,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嚴景清,可是卻被一個清亮的女聲阻止了。 “……嚴少?” 嚴敘一轉頭就看到一身著職業裝、端莊大方的女人站在電梯門口,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嚴敘挑了挑眉。這女人認識自己? 女人見他望過來,立馬麵帶笑容的走上前,“嚴少,您這是……來找總裁?” 女人雖然微笑著,但眼底的防備沒能逃過嚴敘的眼。莫名被忌憚,嚴敘有些不悅,但想到這人認識自己也就釋然了。估計這女人是把自己當成來找嚴景清麻煩的了。這女人應對能力還算不錯。 “我要見他,麻煩你帶路。” 聞言,女人眼底閃過一絲驚疑,想了想才道:“好的,您請這邊來。”說著,手一擺,請嚴敘往總裁的專用通道走。 嚴敘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但能為嚴景清著想這一點來說,他很喜歡。點點頭按照女人指示的方向走,對於女人暗地裏不動聲色的打量也沒在意。 看著他們往總裁的專用通道走去,前台小姐們都十分驚訝。 “哎,那帥哥是誰啊?好大牌啊,居然勞煩總裁的首席秘書帶路,還搭乘總裁專用電梯!”乙好奇的道。 “或許是哪家少爺吧。人長得挺不錯,就是冷酷了點。”丙評價道。 “那個……你們沒有注意到李姐對他的稱呼嗎?”被嚴敘無視的甲弱弱的說道:“還有,他剛才好像說了他的名字,我沒聽清,你們有聽到嗎?” “嚴少?李姐是這麽叫的。”乙想了想道。 “嚴少?你確定沒聽錯?”丙一聽急問。 乙點點頭以示確定,丙猛地驚呼起來,“天啊,真的是嚴少?但感覺不像啊!我去年還見過他來著,那時候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眼高於頂,看人總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感……” “嚴少是誰?”甲好奇的問。 “咱們的太子爺,日後嚴氏的掌權者,傳聞張揚跋扈的二世祖……” 聽到身後的議論,嚴敘麵不改色。身邊的女人既美女秘書看他冷著張臉不說話,微笑著搭起話來,“難得嚴少有時間來公司看看,總裁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他當然高興啦,說不定還以為是自己改變主意了呢。嚴敘心裏吐槽道。看身邊的女人還能這麽淡定的打探他的來意,想來人流感一事並沒有對嚴氏造成損害,那嚴景清應該也沒問題吧? “我剛替總裁買了點心回來,沒想就見到嚴少,許久不見,差一點沒認出來。真是抱歉!前台的女孩子大都是新人,不認識嚴少 ,還請嚴少不要見怪!”美女秘書杏眸微彎,眼波流轉間把嚴敘的神色盡收眼底。 嚴敘朝她手裏一瞥,眉頭緊皺,“什麽點心?他沒吃飯?” “總裁中午一直在開會,沒能趕上午飯,而且最近禽流感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家都不敢在外麵用餐,所以……”美女秘書笑著解釋,還把手裏提著的木盒拿給他看。 嚴敘看了眼上麵寫著“百年老字號禦園香酥”,詫異道:“他喜歡吃這個?” “是的,總裁其他點心都不大喜歡,唯獨對禦園這家百年老字號的點心情有獨鍾。”美女秘書笑眯眯的道,“嚴少很難想象的到 吧?總裁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喜歡吃酥餅?” 看這女人似乎對嚴景清十分了解的樣子,嚴敘突然覺得很不高興,自己和嚴景清生活了十幾年,居然沒一個外人了解他的喜好? “午飯就該正正經經的吃飯,點心什麽的,拿來喝喝下午茶還好,正餐就不應該了。你是他秘書吧?作為一個好秘書,在這方麵 ,你不應該隻考慮他的喜好,更應該注重營養搭配和身體健康!” 美女秘書一怔,杏眸微睜,見鬼似的看著嚴敘。她做了嚴景清的秘書這麽久,這是首次有人和她這樣說,尤其這人還是大名鼎鼎的嚴二世祖,這不能不讓她驚訝! 這時電梯停了,電梯大門自動打開。這一層都是總裁專用,除了辦公室,還有臥室、小型娛樂室、吧台什麽的。嚴敘看了眼外麵的布局,長腿一伸,跨出電梯,同時一把 奪過美女秘書手上的木盒,然後不容拒絕的道:“東西我送過去,你下去吧。” 美女秘書被他幹淨利落的動作唬住,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嚴敘提著木盒瀟灑的走人。 “靠,這貨是嚴敘?確定不是那廢材找人來耍老娘的?”美女秘書死死的盯著那消失在眼前的高大身影,滿臉懷疑。打死她都不相信這是那目中無人的二世祖!被怠慢不但沒發飆,還破天荒的關心起總裁的身體健康來?說的話也有理有據讓她反駁不能,甚至她剛剛還感覺到了一絲絲王八之氣? 這完全超出的她認知範圍! 這貨如果不是轉性了就絕壁是找人假扮的!美女秘書深以為然,隨後嘴角一扯,不屑的冷笑。 轉性?可能嗎?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她倒要看看這貨到底在玩什麽! 44 提著木盒晃悠著走到辦公室門前,嚴敘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開門進去了。原本以為看到的會是一臉嚴肅的坐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地工作著的人,沒想映入眼簾的卻是這人安靜的睡顏。 看到這人完好無損的,一直提著的心才真正放下來。可是…… 嚴敘不悅的皺眉,居然就這麽睡著了?有這麽困嗎? 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嚴敘輕手輕腳的走近正不顧形象的趴在桌上安睡著的人。心想,還好剛才沒有大手大腳的把這人吵醒。 走到跟前仔細一看,發現這人即使睡夢中也緊皺著眉頭時,滿眼擔憂。幾天沒見,似乎這人的氣色沒之前好了。 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麽煩惱?嚴敘很想伸手去撫平那眉宇間的褶皺,可又怕把這人驚醒。這人的睡眠質量並不好,還是他回來之後才有所提高的。這幾天沒盯著他,就變成這樣子了,真是……看來以後得好好看著這人才行。 目光從那緊皺著的眉頭滑下,滑到那一排猶如扇子般濃密的長睫毛上,想起小時候這人笑得一臉開心的捧著他的臉說“弟弟的睫毛好長好漂亮啊”的樣子,不由緩和了臉色。好看神馬漂亮神馬的,其實這人才是。那時候的嚴景清整一個粉嫩嫩的小正太,可是虜獲了嚴家上下所有女性生物的心。 目光再往下移,略過俊秀的鼻子來到殷紅的薄唇上,目光閃了閃。似乎這人對著他的時候,這張薄唇總是會揚起好看的弧度…… 他不知道在別人眼裏的嚴景清是怎樣的,但他可以肯定,隻有自己眼裏的嚴景清才是特別的,毋容置疑。 腦海裏又蹦出童養媳三個字,嚴敘頭疼的撫額。如果他們沒有關係,嚴景清又是女的話,這童養媳的名頭肯定是坐實了的。可是 ……嚴敘眉頭緊擰,狠狠的警告自己: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和你血脈相連的家人!不是那些你隨隨便便可以玩弄的存在! 努力把心底的聲音抹滅,嚴敘苦惱的歎了口氣,似乎有什麽已經掙脫了他的控製…… 看著那安靜的睡顏,嚴敘想把人叫醒可又舍不得。這人會這樣不顧形象的趴著睡肯定是累極了,可這樣子睡會不會著涼啊?還沒吃午飯呢?會不會餓啊?又想到,如果看到他這樣毫無防備的樣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話,不由拉下臉來,很是不悅。 他就對那個女人這麽信任嗎 ? 正糾結中,那小扇子輕輕的扇了扇,狹長的鳳眼緩緩張開…… “……小敘?”嚴敘遲疑的喚了聲。眨了眨眼,待確定眼前冷著張臉的人是嚴敘無誤時,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呆愣。 “醒了?”嚴敘看到他睜開的眼滿是血絲,頓時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冷聲道:“怎麽回事?你怎麽把自己累成這幅樣子? ” “沒什麽,隻是昨晚沒睡好而已……”嚴景清臉色一僵,不大自然的笑笑,言辭間有意無意的避開嚴敘審視的目光。 察覺到他的躲閃,嚴敘眸色一沉,目無表情的盯著他。原本就不悅的心情,更是惡劣。 嚴景清在說謊。他居然對他說謊! 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嚴景清在說謊的時候,一般都是不願意看著對方的眼睛的。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 或許這個習慣被他掩飾得很好,可他就是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份的關係,嚴景清小時候很聰明卻也很敏感。他總是會不經 意的去留意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人的神態更是觀察得細致入微。他十分善於捕捉別人外露的情緒從而做出相應的舉動以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因此無論是與人交談還是聆聽別人的傾述,他都是下意識的去注意對方的麵部表情,尤其是眼神。眼神是最能體現人情緒 變化的所在,所以一般情況下,他都是會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出某些結論。出於這樣的心理,當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緒被別人察覺的時候,他都會無意識的移開眼睛,盡量不與對方直視。而出現這種行為的時候除開尷尬不好意思之外就隻有一種情況 ,他在說謊自己為難可是又不想對方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高興的一種敷衍的方式,尤其對象是他的時候這種情況就顯得尤為明顯 ! 察覺到氣氛突然凝住,嚴景清臉上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轉頭看著角落的萬年青,帶著一絲清冷的倔強。 連著幾天沒休息好,嚴景清整個人變得十分憔悴,眼下又是腰背挺直嘴巴輕抿緘默不語的樣子,看得嚴敘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這他媽的怎麽回事?他才沒見這人三天好吧?就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也不要這樣好吧? 嚴敘氣得隻想罵娘,可看到這人這個樣子,明顯的不正常,心裏的擔心早就壓過了憤怒。深深地吸了口氣,緩和了臉色,道:“ 困了的話就去臥室睡,不要睡這,很容易著涼。”說完,把盒子提過來,麻利的拆開,“不是沒吃飯嗎?先吃些點心填下肚子。晚點和你一起去吃晚飯。” 聞言,嚴景清一愣,回過頭來直直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小敘……” “快點吃!吃完去休息!”嚴敘耐住性子把盒子端到他麵前,厲聲道。 看著放在前麵色澤金黃,香味誘人的酥餅,嚴景清雖然一點食欲都沒有,可還是拿起一塊在嚴敘的虎視眈眈下默默吃起來。 嚴敘黑著臉看他動作呆滯的拿起酥餅就吃,心裏的火蹭蹭的往上躥,可越是生氣就越是擔心。 太不正常了!嚴敘壓著心裏的怒火環視了一圈,看到冰箱時,立馬走過去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牛奶去加熱,然後才端給嚴景清 。 頭有點暈,感覺有些惡心,嚴景清吃了兩塊就再也吃不下了。看到嚴敘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就好奇的坐在那傻傻的看著他忙乎。 “把牛奶喝了去休息!”嚴敘回頭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又看他神情懨懨的,掃了眼木盒,發現才少了一兩快。 怎麽才吃那麽一點?嚴敘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有些燙,心中一緊,連忙把額頭貼過去。 嚴景清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剛想退後卻被人用手固定住了頭,而後一張俊臉在眼前呈放大狀 ,接著額上多了一個不同於自己的清涼溫度。 心中一顫,嚴景清眼神慌亂的移開眼。 確定額上傳來的溫度十分灼人,嚴敘微微退開,對著還呈呆愣狀的人火大的吼道:“你搞什麽啊! 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 嚴景清眨眨眼,後知後覺的用手摸了摸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發燒了?難怪覺得頭暈沉沉的,四肢軟綿綿的,還有些惡心 。” 嚴敘心急如焚,看他還氣定神閑的坐在那感慨,黑著張臉怒氣衝衝的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一把把人拉起來,“傻笑什麽!還不趕緊去看醫生!” 嚴敘一氣之下忘記控製力道,嚴景清被他這麽一拉,整個人猛地被拉離座位並向一旁倒去,嚴敘趕緊伸手把人扶住 ,於是嚴景清一頭撞進嚴敘懷裏。 頭抵著嚴敘堅硬的胸膛,鼻端傳來男性幹爽的味道,嚴景清全身僵硬,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原本沒什麽血色的臉漲得通紅,嘴唇紅紅的,臉紅紅的,這才有了一個正在發燒的人該有的樣子。 察覺懷裏身體的僵硬,嚴敘驀地變得十分煩躁,沒放開手不說更是用力的把人摟緊來。“我們現在去醫院!” “不去!”嚴景清聽他說要去醫院,立馬回過神來,用力的掙了掙,想要推開嚴敘。 “生病了就要去看醫生!”嚴敘冷冷的道,不顧他的掙紮,二活不說把人抱起來。自從修真之後,嚴敘的力氣非常大,嚴景清原本就清瘦,才那麽百十斤,嚴敘絲毫不費力的就抱起了他。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突然被人打橫抱起,嚴景清又羞又,一雙水亮亮的鳳眼狠狠地瞪著嚴敘。“小敘!” “去、醫、院。”嚴敘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道。 “我說了不去!”嚴景清怒瞪他。 嚴敘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額角青筋凸顯,“閉嘴!不要再讓我聽到不去這兩個字!”語氣冷冽如冰霜,周身的氣焰狂飆,室內的溫度陡然降低了一大截。 看他似乎真的是憤怒到了極點,嚴景清垂下眼瞼,嘴唇緊抿。他還沒見過嚴敘這樣生氣的樣子,就是以前他們言語不和,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也沒有。憤怒得就像一座火山一樣,隻要輕輕一碰就要爆發…… 嚴景清抬眼,對上那被怒火燒得通紅的眼眸,張了張嘴,最後妥協的道:“不去醫院,回家叫李醫生過來好不好?” “你在開什麽玩笑?”嚴敘不再理會他的堅持,把人抱著就走。 “小敘!”嚴景清驚叫起來,“放我下來!” 嚴敘不聽,一直把人抱出辦公室,直朝著電梯走去。嚴景清急得胡亂掙紮,真要被他這麽抱下去,那他以後都不用來公司了!可惜他那麽點力氣怎麽能抵得過嚴敘。 “小敘,放我下來。”掙紮無果,嚴景清咬咬唇,按捺住胡亂跳動的心,伸手抱住嚴敘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 嚴敘前進的腳步微頓,側頭看著懷裏的人,“不鬧了?” 嚴景清瞪他一眼,嚴敘正在氣頭上,他可不能再激怒他,隻好紅著臉點點頭。 嚴敘狠狠地掐了下他的臉,“真是會折騰!不就是去醫院嗎,有什麽好怕的?你知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嚴景清一驚,睜大眼瞪他,不說話。嚴敘氣得不打一處來,“我一聽到有嚴氏的內部員工感染上了禽流感就立馬跑過來,你倒好 ,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居然發燒了?發燒了還不肯上醫院?真是被你氣死!” 嚴景清一愣,看著嚴敘的眼睛問:“小敘是擔心我被傳染了才……?” 嚴敘默,嚴景清呐呐的道:“染上禽流感的那人早在一星期前因為身體不適已經請假了。”說完,看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嚴敘 ,商量道:“我沒有被傳染病,那我們不去醫院了?” 嚴敘無語的翻翻白眼,“沒得商量!” “去就去,那你放我下來……”嚴景清咬牙道。 看他頂著張紅彤彤的臉,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與自己直接對視的羞憤的樣子,嚴敘想了想才把人放下來,隻是,“下次再這麽不自覺,我就直接把你抱出去!” “你!”嚴景清還沒站穩就聽到這麽一句威脅,腳下一軟,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嚴敘穩穩的把人接住,“你看你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我還是抱著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