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翰采哪怕心裏麵憋屈的要死,他還是壓抑住心裏麵的衝動。


    麵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詢問顧靈,“夫人,今天娘來找我,說是我娘家的表妹,因為年齡大了,再加上長的不好,所以想為我娘家表妹求一個保障。”


    顧靈挑挑眉,“這個簡單,回頭我讓管家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保管讓表妹嫁的風風光光。”


    黨翰采的汗水都掉下來了,他可不敢答應,他太清楚他娘的想法了。


    其實就是為了讓表妹進府,不要斷掉和舅舅那邊的聯係,如果表妹真的另嫁他人。


    除非嫁的比黨府還要好,否則他娘不會善罷甘休的。


    黨翰采一想到他娘到時候又要找他鬧,黨翰采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一陣疼痛發麻。


    他不敢怨恨生養他的親娘,隻能把這股怨恨無形之中加注在顧靈這個娘子的身上。


    但是他又不敢說出來,畢竟還對對方有所求,就隻能這麽硬生生的忍著。


    這股怨氣在心裏麵逐漸攀升,一直攀升。


    “夫人,我娘的意思是………。”


    黨翰采表現的萬分為難,他緊緊的咬著下嘴唇,顧靈差點忍不住幹嘔。


    黨翰采上哪裏學的這個做派?不會是跟那三個青樓女子學的吧!


    想想都有些惡心。


    “你的意思是說,娘讓你把表妹納進來做妾?”


    黨翰采有些難堪的說道:“夫人,不是做妾。”


    顧靈冷冷的看著黨翰采,“不是做妾,難道是要做妻不成,不知道相公你是不是也是和娘一樣的想法?”


    顧靈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黨翰采心裏麵有一陣的慌亂。


    他連忙擺擺手,否認道:“夫人,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娘讓我把表妹娶進來做平妻。”


    顧靈宛若看智障一樣看著黨翰采,“黨翰采,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們黨家,誰允許你們娶平妻的?”


    黨翰采在一天之內接受他娘的逼迫,還要扶低做小的在顧靈的麵前乞求。


    他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他不由自主的就黑下了臉。


    “夫人,女子要遵從三從四德,看在你嫁進來幾年的份上,我娘對你算是比較客氣的了,你也不應該恃寵而驕,我娘想讓我把表妹娶進門來做平妻,也是為了和舅舅那邊打好關係,你不應該因著一些爭風吃醋而至我的前途於不顧。”


    看看人家多會說話,張口就是上綱上線,以前的黨翰采完全沒有這樣的底氣。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那三個揚州瘦馬身上感受到了久久未感受的男人尊嚴。


    所以現在她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而已,他就開始上綱上線了,真是不能捧啊!


    “既然如此,相公裏的心意已決,自然妾身能夠做到,沒什麽事情,相公你就先回去吧!”


    明晃晃的下著逐客令,黨翰采深深的看了一眼顧靈,轉頭狠狠的一甩袖子,撂下一句狠話。


    “夫人,我會讓我娘選一個黃道吉日把表妹娶進來做平妻,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相處,不要做一些爭風吃醋的事情,影響到黨家的名聲。”


    說完就轉身出去,速度非常的快。


    顧靈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這還是書香門第,也不知道哪個書香門第會娶平妻。


    也就隻有那些不講究的小商小戶,才會在走商的途中在路上娶一個平妻,家裏麵還有一個正妻料理家事。


    那也隻是說的好聽而已,三媒六聘,官府備案,這種才是正正經經的娶進門的。


    平妻說的好聽,不也還是妾。


    或許是黨翰采不願意在伏低做小,也或許是為了給他量一個保證和心安。


    他全部一手包辦娶平妻的事宜,這件事情搞得很轟動,滿城都是議論紛紛的聲音。


    顧靈原本以為非常愛惜羽毛的黨翰采會就此收手,畢竟平妻好聽,但律法不支持。


    但沒想到的是,黨翰采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哪怕外麵已經鬧得風言風語。


    他也沒有提起過這個想法,反而借機前來找顧靈吵了一架,說顧靈府裏麵管家不嚴。


    順便剝奪了顧靈的管家權,顧靈本身也不想管這個破家,黨家雖然不是什麽破落戶。


    但是一個個的講究吃穿,還有送禮這些同窗這些,每個月都是一大筆開銷。


    憑著他們黨家的這點收成,如果不這麽大手揮霍,其實能夠比一般的商戶過的富足很多,不然怎麽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可是他們不知道節儉,反而肆意的揮霍,剛開始他們還低調一些,後麵原主接過管家權之後,也不忍心相公和婆母吃苦。


    也希望他們在外人麵前有麵子,就拿自己的嫁妝來貼補,這麽一貼補不就是足足三年。


    三年的時間,足夠養大很多人的胃口,一開始隻是黨家母子倆,偶爾還要給同僚或者是其他的人送送禮,這些都是小錢。


    慢慢的,黨翰采不在意這些,反而提出要給族裏修建學堂,讓他們黨家這一姓氏的孩子都能夠讀得上書。


    以後說不定能重振黨家的威風,原主倒是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嫁妝足夠豐厚。


    再加上建學堂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更加傾囊相助,隨後就是建慈幼院,然後又是各種扶貧。


    反正就是錢嘩啦啦的流了出去,每過半年都有人前來拿錢。


    後麵過足了大善人的癮,黨翰采又不想親身的參與這些雜碎的事情中。


    他就把事情美其名曰的推脫了出去,說是要給原主一個在黨家立足的機會。


    這在顧靈看來,純粹就是虛偽,要什麽立足,他們那一隻都不知道偏到哪裏去了。


    要不是因為手裏還有點餘錢,人家哪裏會找得上這孤兒寡母,這也是黨翰采這對母子倆有點錢之後就飄了。


    人家隨便恭維兩句,他們就飄飄,不知所以然。


    這種人就是純粹的小人得誌,而且還著重強調要用黨翰采名聲來做。


    又想做善事,又不想付出,又想得到原主的東西,又毀掉了原主的一輩子,實在是太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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