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褪去了狂傲表象的烏諾,暴虐的令人心驚。“!!!”餘澤的舌頭雖然沒有停下,他的內心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而那深藍色眼中凝繞的卻是一如既往的寡淡。他猜到烏諾的身份並不奇怪,當年在神域格鬥大賽上主神悉數在場,他記住了七個人的容顏。唯有烏諾的神座是背過來的,似乎是不願意看到打打殺殺的愚蠢凡人,更不願意被眾人叨嘮而喪失睡眠。餘澤對他的唯一映像便是他最後轉頭交談時偶然露出的猩紅瞳孔。結合前兩個世界之事,餘澤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這個男人是烏諾,並且是真身降臨。“嘶……”餘澤舌尖加重的力度惹得烏諾呻吟出聲,而下個瞬間餘澤的眼中便劃過一閃而逝的狠光,他就這麽用力咬了下去,頓時鮮血充斥著他的口腔,而餘澤的頭顱也被吃痛的男人猛然後扯。看來賭錯了啊。烏諾的弱點並不在咽喉,不是所有人都如自大的前榮耀之神那般,大咧咧的將弱點放在這般明顯的部位。餘澤看著烏諾全然爆發的神力,麵上露出了惋惜和認命之色。他在偷襲失敗的瞬間便已做好了犧牲這具軀體的準備,也做好了暫時藏頭露尾的打算。畢竟他如今的力量,還對付不了所謂的活了無數年的主神們。餘澤仰著下巴再次盯住烏諾的雙眼,竟有一瞬間被男人驚人的眼神給駭住。烏諾那總是充斥著散漫的瞳孔中如今是化不開的血色,眼睛深處還掩著幾分自嘲之色。“別再這樣看著我。”“再這樣看下去,我會做出什麽事,我自己也控製不了啊。”他之前喝了太多酒,抽了太多煙,然而這些東西根本麻痹不了所謂神明的軀體。如今烏諾卻想借著這種勁頭做出些讓餘澤刻骨銘心的事,去懲罰他的膽大包天。滔天殺意和繾綣愛意一瞬間縈繞在屋裏,在這種萬般危險的情況下餘澤反而冷靜清醒。餘澤受得了,隔音隔視線的光幕卻受不了烏諾這等氣勢,驟然間全部粉碎。“發生什麽事了?!”半睡半醒的奈可和亞伯被這可怕的氣氛驚醒,他們猛然睜開雙眼,視線不約而同焦灼在躺倒在地的兩人身上。如今的烏諾哪管什麽王牌軍、什麽對戰,他從不是什麽善人。他如今的憤怒,就算是毀掉這個城堡、毀掉這顆星球都難以平息。烏諾右手禁錮著餘澤的頭顱,雙腿狠狠壓製住對方想要反撲的舉止。他空出的麥色左手慢慢擦拭著咽喉的血跡,然而咽喉處仍是血流不止。“諾蘭,你竟然襲擊長官?!”亞伯見狀立馬腦補了一係列劇情,他快速給餘澤羅列了罪名。然而他暗含興奮的指控話語,地上的兩個人皆是恍若未聞。“想要嚐嚐我的血?直說啊。”“它可是很貴的。”烏諾舔著左手染上的鮮血,英挺的麵容上滿是暴虐。他右手一個用力摁住了餘澤的脖頸,俯下身開始蠻橫地嘶咬著餘澤的唇舌,所有的鮮血悉數湮沒在唇舌之間。“……”傻站著的亞伯和奈可被這番出乎意料的景象衝擊著大腦,頓時覺得眼前渾渾噩噩看不分明。烏諾沒有理會他們,他猩紅色的瞳孔裏隻剩下餘澤一人罷了。他想要弄痛他!想要征服他!想要撕破那冷淡的表皮!想要將他鎖在自己的神殿中!“不要再說話,不要再惹怒我。”“想殺我的人……無人幸存。”如果理智這東西能夠完全消失就好了。烏諾一邊說著一邊再度運轉神力,咽喉處的咬傷終於止住恢複,而餘澤淺淡的薄唇也在他的肆虐下變得紅腫不堪。烏諾覺得自己快瘋了,他甚至心裏反而希望餘澤的口中再吐出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隻要這小子再稍微激怒他一點,他大概就能狠下心順勢而為……“不是你先戲耍我的麽?或許我該叫你別的名字?”“導演烏諾,雷帝封絕,中將凱撒。你喜歡哪個”餘澤伸出舌頭舔去了唇上粘膩的觸感,幹脆想要激怒烏諾借此離開如今這副軀殼。“叫我烏諾。”“謊言之神,烏諾。”那個男人的唇齒間是還未散去的殺意,他用沙啞的聲音第二次拋出了神明的橄欖枝。“雖然討厭將一句話說兩遍。但是啊,跟我走。”“跟我走。”“榮耀、力量、權勢,予取予求。”烏諾的麵容因為暴虐而微微扭曲,餘澤不知道男人是耗費了多大的耐心才能這般平穩地和他交談,他知道的是,這是這個男人給的最後一次機會。然而餘澤輕輕勾起唇角,隻聽他啞聲說道:“啊,我拒絕。”第39章 機甲王牌兵(十)餘澤低啞的聲音徘徊在不大的房間裏,話音剛落,遠處的亞伯和奈可就同時吐血倒在了地上,隻因那個散發著滔天怒焰的男人。“餘澤。”“餘、澤!”烏諾硬生生從喉嚨裏擠出了那兩個字來,猩紅色的瞳孔裏一閃而過的是荒謬和痛楚。一向無法無天的烏諾流露出的神情更像是隻受傷的孤狼,他整個人顯得血腥而蠻橫。“拒絕我……又拒絕我……”烏諾閉了閉眼,他情不自禁地收緊了放在餘澤咽喉處的手,麥色的手背上因為用力而暴出了根根青筋。男人幾近著迷地享受著掌控生命的樂趣,襯衫下露出的緊實線條訴說著危險的魅力。烏諾知道,他隻需微微用力便能拗斷餘澤的脖頸,這樣自己就不必再聽那惹人生厭的話語。“你當真就什麽都不想知道?當真就……沒有心嗎?”烏諾壓抑著聲音,麵上的溫柔表情仿佛是在和愛人在呢喃情話。然而男人的手掌卻仍在下移,他堅硬的指尖摁在餘澤的心髒之上,通身令人戰栗的殺意隻增不減!“心?”餘澤故作詫異地挑起眉梢。“神祇最不需要的,不就是心嗎?”“亙古悠久的壽命,無窮無盡的欲望,翻天覆地的力量。有了這些,還要心做什麽?”他明明是被人掌錮住,眉宇間反而皆是無辜和豁達,餘澤根本沒有半分性命交於人手的覺悟。“是了,你可是那個膽大包天到咬斷了主神咽喉的餘澤啊。”烏諾聞言聲音愈發低沉,被激怒到了極致後他陰沉的麵色便再無半分變化。隻見烏諾像是想起了什麽,薄唇勾起了惡劣不堪的弧度,他用著最為平靜的嗓音附在餘澤耳畔私語。“那就讓我們的新出爐的榮耀之神猜一猜。”“猜猜那星際三萬年的世界裏,有多少神明知道這個消息。”“如今的星際三萬年啊,可是熱鬧的很。”烏諾嗤笑著說道,危險的聲音頓時充斥著餘澤的大腦,他在用子虛烏有的話語去撩動餘澤冷硬如鐵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