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亞伯與餘澤爭鋒相對時,突如其來的低沉聲音讓快要精分的他整個人僵住,亞伯一轉頭就看到門外舉著黑色卡片的凱撒。亞伯瞳孔頓時一縮。他當然知道凱撒手中的黑色卡片是什麽,那是飛船上的通行證。隻要拿著它隨意在門前刷一下,所有的房間欣然對你敞開。而凱撒擁有這東西根本沒什麽好奇怪的,因為這艘飛船本就劃分在他率領的兵團之下,甚至就連他們這些集訓者即將前去的封閉式星球,也是凱撒晉升中將時國王劃分給他的私人領地。“嗯?”男人尾音透著性感撩人的磁性,他微眯的眼睛席卷著霸道的威勢。此刻亞伯腦子裏一團亂麻,他隻能反射性地站正軍姿,鞠著躬朗聲說道:“長官!萬分抱歉!”“嘖。我手下可沒有你這個兵。”凱撒半睜著猩紅色的瞳孔,不過是嗤笑著說了一句,那頭的亞伯已經開始露出萬分榮幸的表情,仿佛是他瘋狂的崇拜者一般。“是!非常抱歉!”一旁的餘澤看著亞伯的演技,都不免心生讚歎。這樣看來間諜也不好當啊,那高高在上的亞伯竟然立馬能變得如此服帖,簡直讓人大開眼界。“出去。”“是!”亞伯一邊回應一邊將背脊挺得筆直,以最嚴謹的姿態走出了餘澤的房間,然而他與凱撒擦肩而過的一瞬間,眼中不由劃過探究之意。凱撒來找餘澤,到底是為了什麽?這兩人之間哪會有什麽交集?“……”亞伯一走,空曠的屋內隻剩下餘澤和凱撒,兩個人靜靜對視了片刻,沒有人率先開口。終於餘澤皺著眉從測試儀器中走了出來,深藍色的瞳孔中直白地露出了詢問之意。這個暴君來找他做什麽?難不成是為了秋後算賬?凱撒似乎看懂了餘澤的表情,他冷著臉一言不發地來到了餘澤的身前,過高的身姿使他的目光極具侵略性。餘澤忍不住微微眯起眼,借此掩住瞳孔深處的戒備之色。而下一秒凱撒便扯住了他剛扣好的衣領,稍微一個用力,餘澤高挺的鼻梁就正好撞到了男人堅硬的胸膛,他甚至還能近距離感受到對方那略顯冰涼的體溫。這溫度好像有點不對?畢竟之前是那麽的熾熱……餘澤抿著唇趕緊打斷了自己不著邊際的腦洞,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麽,現在這場景不是應該先找對策嗎?就在餘澤想要出聲詢問之時,凱撒慢條斯理地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雄鷹狀的長條形肩章,大氣精美的肩章上還鑲著一顆銀質的星星,那星星象征著他們這群集訓者的軍銜。“一等兵。”凱撒沙啞著聲音沒有直接念出餘澤的姓名,事實上餘澤覺得這男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知道這是什麽嗎?”凱撒伸出粗糙的手指,狀若不經意地劃過餘澤的脖頸,最後停留在了右肩處輕輕敲打了幾下。“這是軍人的榮耀之物。”餘澤麵無表情地回到,他繃著臉看著凱撒低頭幫他佩戴肩章。這隻手明明剛才還在肆意觸碰他的身體,現在突然做出這麽莊嚴的舉動,餘澤現在的感覺實在是有點微妙。“既然知道,就時刻收好。”凱撒微微俯下身,唇舌間的濕氣噴灑在餘澤的耳邊,帶起一陣戰栗。這男人的動作……是不是太過曖昧了?“——就算上床上到不知天南地北,也要收好。”而凱撒的下一句話更是讓餘澤差點繃不住表情。這種話已經可以算是性騷擾了吧?!“下次爬床我可沒那閑工夫幫你送回來。而到時候……”凱撒側過身體轉而禁錮住餘澤的下巴,那猩紅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是顯而易見的惡意。“你就給老子打包滾蛋吧!”餘澤勉強聽完了對方的話語,頓時臉色一黑。什麽叫下次爬床的時候?這種事他絕逼做不出來的好嗎!餘澤幹脆聰明地退後一步,學著亞伯的動作站好了軍姿,隻不過他沒有鞠躬,而是選擇將右手抵在了左心髒上,一副銘記於心的模樣。“是!長官!絕不會有下次了!”凱撒看著餘澤一副此生絕不再犯的表情,感受著懷中空蕩蕩的溫度,慢慢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來,而他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有他自己清楚。餘澤永遠猜不到,一本正經的凱撒現在腦子裏想的是:嘖,這小子突然這麽耿直做什麽?聽不懂我在鼓勵他繼續努力爬床嗎?凱撒沉默了半響,最終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將視線投向了屋內的測量儀器上。“基因指數98?”“是。”話題轉到正事上後餘澤突然鬆了口氣,天知道眼前這個教官腦回路是這麽長的,他自認智商不低,也還是完全跟不上對方。餘澤垂下眼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自己的基因指數。他暴露出天賦根本不是為了打亞伯的臉,他是故意的。他沒有那閑工夫應對無數人的白眼和刁難,也沒那閑工夫去費盡心思抓住亞伯身為間諜的把柄。所以他隻能引蛇出洞。亞伯勢必要對凱撒下手,現在又開始忌憚起他來,難免會加快動作。一急便有了破綻。更何況餘澤有自知之明,亞伯要對付的重頭戲是凱撒,他不過是附帶的那個。這樣一來他能借亞伯的手扳倒凱撒,又能使亞伯暴露出來,實在是兩全其美。到時候基因最高的他自然成了救世主,在那場王牌軍的對戰上力挽狂瀾。帝國勝利後他會理所當然地聞名星際,借此在最大程度上搜集信仰之力。凱撒定定地看著眼前之人那毫無波動的表情,似乎想透過他清冷的表皮看穿這小子在想些什麽。“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破格錄取嗎?”凱撒漫不經心地撫摸亞伯留下的機甲空間按鈕,隨口問道。“因為‘幽靈’選中了我。”餘澤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知道凱撒又要搞出什麽事來。“這隻是其一。”“你是因為我,才能踏上這個飛船。”凱撒的話語讓餘澤愈發疑惑,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根本沒出現過這個原因。“世人皆知,帝國排名第一的機甲‘欺詐師’是進攻型機甲,其實並不是。”“它和帝國排名第六的機甲‘幽靈’是同一個製造師製造的,皆為刺客型機甲。”“刺客型機甲,隻有一架之時頂多用來暗殺突擊,而若是兩架同時出現……”“便是橫掃戰場的殺器。畢竟沒有人能夠時刻防備著兩個殺手。”凱撒眯起猩紅色的瞳孔,寬大的右手將黑色的碎發攏到腦後,露出鋒銳的眉與更加銳利的眼。這一段格外長的話語在餘澤聽起來反而更像是在解釋,解釋他為什麽沒有立即處置自己爬床的過錯。“既然你基因指數還不錯,那麽我問你。”“你,諾蘭·維克托,可有成為帝國主力的覺悟?”“你,諾蘭·維克托,可有成為與我並肩作戰之人的覺悟?”“當然!長官!”餘澤右手握拳敲擊在心髒上,甚至由於過度用力而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他第一次收斂了複雜的心思,露出軍人效忠的神情。凱撒如今所給的,本就是他求而不得的機會。他願意在戰場上光彩奪目,他也願意做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