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曆練那麽長的時間,他學會的幾項保命道理最重要的幾條之一就是,護身的法器在沒有啟動之前一定要保護好,隻有啟動了的護身法器才叫護身法寶。


    其他的,那都叫法器。


    所以,每次使用重要的法器等物品時,他都會率先弄出來一個假貨吸引他人的注意,在所有人將目光移到假貨上時,他就在暗地裏使用真正的法寶。


    這招,還是他在追殺聖衣門的弟子們身上學到的呢!


    從這點上來看,那群修真界的害群之馬也不是什麽用都沒有。


    楚天雄看著出現在林長空身後的一群妖獸,當即立斷地掏出一支筆,輸送靈力後,抬手對著麵前的虛空一劃……


    什麽都沒發生。


    楚天雄:???


    看著一點動靜都沒有的筆,當即對著手中的筆加大靈力的輸入,隨後再次對著虛空一劃。


    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楚天雄抬頭,看著安靜地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什麽都沒做的林長空與他的那些召喚獸們,那淡然的姿態,一看就有問題。


    將他們掃視一圈後,楚天雄的目光又重新落到林長空的身上:“你對我做了什麽?”


    聞言,林長雲淡風輕地笑道:“我們隻是做了你對我們做的同樣的事罷了。”


    說著,他扯了扯綁住他的鎖鏈,金紅色的鎖鏈紋絲不動。


    看著他扯鎖鏈的動作,楚天雄嗤笑:“別白費力氣了,那是縛魂陣,束縛的是你的神魂。”


    說到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肯定地道:“爾等在山腳下布置了陣法?”


    這段時間他一直看著他們,爬山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什麽小動作,林長空一進大殿他就動了手,這麽短的時間他是不可能幹出能讓空間法器失靈的事。


    所以隻能是爬山之前做的。


    楚天雄又想到了這群人來到山腳下,圍著禦神山遊山玩水的那段時間,頓時恍然。


    他當時還以為他們是一邊觀賞風景,一邊尋找容易爬的方向,現在看來,這群人純粹是在借機做布置。


    隻是讓他疑惑的是……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楚天雄格外好奇。


    他從沒有在他們麵前露過麵,林長空到底是怎麽發現他的?


    “一開始。”林長空笑著回道。


    “不可能。”楚天雄一口否決。


    林長空歎氣,接著以一副你無理取鬧的目光看向楚天雄:“你看,說實話你又不相信。”


    楚天雄頓時心中一梗。


    “你是怎麽發現的?”


    “想知道?”林長空微笑著反問道。


    楚天雄沒說話,但那盯著他的目光已然給了答案。


    林長空臉上笑容的弧度,再次上翹了些:“那你想去吧!”


    隨即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嘲諷的笑容,眼中滿是不屑地道:“我們可是敵人,你現在還做著意圖傷我之事,那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種對你有利之事?我是什麽很蠢的人嗎?”


    楚天雄深呼吸,雖然已經做好林長空不會告知他的準備,但真當林長空開嘲諷時,心中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冒。


    “倒是嘴硬,別忘了,你的命如今掌握在我的手裏。”


    聽到這話,林長空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鎖鏈,餘光卻搜尋著身後一群“妖獸”中小狼的身影。


    見它出現在白色巨狼的腿邊時,臉上的笑意頓時深了幾分。


    再一抬頭看向楚天雄時,那笑容瞬間變得猖狂無比:“是嗎?那你可以試試,看看我們誰先死。”


    話音一落,他身後的那些“妖獸”們,除去姚大寶與雲非翎外,紛紛變為人形。


    紀南弛手一張,一把通體赤紅色的長刀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還是這個樣子比較舒服。”


    也不知道他師弟是不是因為帶崽,以至於思維上向帶崽的野獸上靠攏。


    他變為妖獸時,他師弟看著他的目光非常不友好,特別在他靠近小師侄時,那目光恨不得將他給殺了。


    以至於讓他不得不離得遠些,但縱使這樣,他師弟還時不時跑過來與他切磋。


    後來他發現,隻要他變成人形,這種敵視才減輕了不少。


    要是他恢複成人形時被他打敗了,甚至離他小師侄的距離更遠了,他師弟的敵視就會全然消失。


    紀南弛:……


    紀南弛將腦海裏早年跟著萬獸宗弟子學的妖獸知識給挖出來,努力在還記得的殘存知識裏將獨屬於雲荼狼的知識從腦海中的某個角落給挖出來。


    成功從不太清晰的記憶裏找到了,雲荼狼帶崽的注意事項。


    成年帶崽的雲荼狼攻擊力會變得非常強,他們會警惕任何對幼崽有威脅的生物,但凡有人靠近它們的幼崽,都會被殺死。


    紀南弛沉默,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不然,為什麽比他更具有威脅性的妖皇與魁胥等這些真正的妖,靠近他小師侄時,他師弟怎麽就沒反應?


    直到他看到條蕖麵無表情地在自己本體上折枝葉時,頓時恍然大悟。


    是儲備糧啊!


    難怪他師弟不會起殺心,誰又會對食物起警惕呢?


    紀南弛心情複雜。


    收拾好雜亂的思緒,紀南弛看向變回人的沈唯,莫名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動。


    小師侄還是有救的。


    至於依舊保持狼形的師弟……那不重要。


    隨即二話不說,提刀便衝向了楚天雄。


    楚天雄看著衝過來的人,立刻躲開,一邊躲,一邊用陰鷙的目光看著林長空:“看來,你是真不怕死。”


    林長空聞言,並沒有說話,他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後,整個人如同勁鬆一般佇立在原地,墨色衣擺垂落如靜水無波。


    那些纏繞在他身上的金紅色鎖鏈在此時倒不像是枷鎖,反而像裝飾,襯得他整個人莊重又華麗。


    他抬眸看著在紀南弛刀下狼狽竄逃的楚天雄,眼那高高在上的不屑讓楚天雄憤怒。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楚天雄的雙眼開始泛紅。


    林長空那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的神色,讓他想起了當初他為弱者的那段屈辱。


    當初,那些比他強的人就是這麽看著他的!


    明明他是林家族長的嫡長子,卻因為資質差,活得還不如府中的仆人。


    親生的父親視他為汙點,親生母親甚至養一個外來人來替代他,取代他的位置。


    就連他視為救贖,與他有媒妁之言的未婚妻也因為他的弱小毫不猶豫地將他拋棄。


    所有人都放棄了他,這讓楚天雄知道弱小即是罪的道理。


    他不甘心,他想變強!他想證明給所有人看,弱小並不是罪!


    然後,他就遇到了宮闕。


    對方打破了他的決心,證明他是錯的。


    在這個世界,弱小就是罪,而弱者,不配活下去。


    於是,他自己創造了一個世界。


    他成為了這個世界中最強的人。


    弱者不配活下去,所以這個世界的那些實力高的人就成為了他的血食。


    隻是如今,他似乎又變成了弱者。


    不!他才不是弱者!


    楚天雄雙眼猩紅,周身的怨氣驟然爆發,這爆發的怨氣愣是接住了紀南弛一刀,隨後嗖地一下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紀南弛皺眉:“好濃的怨氣。”


    剛剛那一刀雖然砍中了,但他覺得那一刀,可能對對方造不成傷害。


    下一秒他的感覺就被證實了,隻見一身淺雲色華服的楚天雄周身被灰黑色的怨氣所籠罩。


    肩膀那處傷口在怨氣的籠罩之下,飛速愈合。


    紀南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神色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怨魔。”紀南弛沉聲道。


    他的話音落下,妖皇等人的麵色也嚴肅了起來。


    本以為就是一個靠特殊秘法掌控小洞天世界的元嬰期,沒想到居然是一隻怨魔。


    “什麽是怨魔?”姚大寶看著在場一片凝重的神色,想湊到沈唯身邊詢問,但看著沈唯身邊那隻巨大的白狼,隻能放棄,轉而小聲地詢問身邊的林長空。


    維持著端莊且優雅的世家公子模樣的林長空頓了下。


    因為,這個問題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他也不知道怨魔是什麽。


    “是執念成怨,然後怨氣成魔的執念。”解答他們疑惑的是沈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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