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目光凝重地盯著那如猛虎般不斷突進的黃敘,腳步輕緩而堅定地向著秦子玉移動過去。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周圍的氣氛也隨之變得愈發緊張起來。


    禁衛軍的將士們見狀,反應迅速無比,他們立即行動起來,默契地調整著隊形,眨眼間便將趙雲和秦子玉嚴密地保護在了隊伍的核心位置。每個人的神情都嚴肅至極,手中緊握著兵器,全神貫注地戒備著四周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這時,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黃敘即將被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黑衣人徹底淹沒。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如同天降神兵一般驟然閃現。隻見一員老將手持寒光閃閃的戰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猛地一揮,一招橫掃千軍呼嘯而出。刹那間,刀光閃爍之處,鮮血四濺,靠近的黑衣人紛紛慘叫著倒地身亡,瞬間就被斬殺殆盡。


    黃敘呆呆地望著眼前死傷慘重、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屍體,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愣住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看來……是老夫錯了啊!人們常說,慈母多敗兒,可我萬萬沒想到,老夫到老才得了你這個兒子,竟然還養出了你這樣一個家族中的敗類!”黃忠滿臉悲憤之色,聲音顫抖地說道。他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既有失望,又有深深的哀傷。


    “父親,您不該來這裏的!”黃敘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每個字都仿佛重若千斤。


    黃忠望著黃敘,心中充滿了絕望。若是黃敘僅僅隻是因為年輕氣盛、膽大妄為而犯下錯誤,或許日後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但如今他所展現出來的種種行為和態度,與他那不切實際的野心相比,實在是相去甚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地行事,無異於自尋死路。


    黃忠滿臉怒容,雙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他扯開嗓子怒吼道:“敘兒啊!事情都發展到這般田地了,你的計劃已然戰敗,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吧!倘若再如此執迷不悟地負隅頑抗下去,隻會令自己身陷萬劫不複的絕境之中,到頭來必然會落得一個身死魂消、灰飛煙滅的淒慘結局啊!”


    黃敘聞言,心中也是一陣惱怒,他梗著脖子高聲反駁道:“若不是父親大人您突然間橫插一手攪亂局麵,孩兒我早就能夠在那些黑衣人的全力掩護下成功逃離此地、遠走高飛了!又怎會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黃忠一聽這話,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他瞪大雙眼,怒斥道:“簡直就是愚不可及!帝尊陛下既然選擇對這件事放任不管,那自然是胸有成竹,有著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全局。就憑你們那區區幾百名黑衣人,居然還妄想著能在禁衛軍的重重包圍之下掩護你安然逃脫?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秦子玉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情緒,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位雖年事已高卻依舊威風凜凜的黃忠,不禁長歎一聲道:“漢升啊,你今日此舉,可真是在將朕一軍呐!”


    然而,黃忠麵對皇帝的指責卻是毫無懼色,他挺直腰板,義正言辭地回應道:“請陛下恕罪,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黃氏一族承蒙國家厚恩已久,斷不能容忍任何叛逆之徒逍遙法外。所以,即便今天得罪了陛下,微臣也要堅決維護國法綱紀!”


    秦子玉此刻陷入了一種極為尷尬且艱難的境地,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本,如果黃敘能夠成功逃脫,那麽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借題發揮,趁機對黃氏家族施加壓力,以實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誰能料到黃忠竟會在這關鍵時刻橫空出世!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秦子玉精心策劃、蓄意放走黃敘的計謀瞬間化為泡影,完全失去了作用。


    如今,黃敘已經落入了秦子玉的手中,但這個看似“勝利”的結果,實際上卻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對於秦子玉而言,抓到黃敘簡直如同捧起了一塊滾燙無比的山芋,讓他感到棘手和不安。


    如果將黃敘移交至刑部三司會審,那麽毫無疑問,這必將引發黃氏家族與他之間的嚴重對立,甚至可能導致整個黃氏家族對他心懷怨恨,從此離心離德。如此一來,不僅他之前針對黃氏家族所做的種種謀劃都將前功盡棄,而且還極有可能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而難纏的敵人。


    但是,如果選擇特赦黃敘,那無疑是公然踐踏法律的尊嚴和權威。這樣做不但會引起民眾的不滿和質疑,更會讓那些一直對他抱有期望的人失望透頂。到那時,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恐怕也會因此受到極大的影響。


    秦子玉就這樣被困在了兩難的困境之中,左思右想,始終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盡管內心焦急萬分,但事已至此,他也隻得咬緊牙關,強打起精神繼續苦苦思索應對之策。


    黃忠望著正在冥思苦想的秦子玉,那一瞬間,他心中的不忍之情如同流星般一閃而過,但很快便被理智所壓製住了。因為他深知,此時此刻,秦子玉所麵臨的抉擇關乎整個國家的律法和正義。


    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與權衡,秦子玉最終還是毅然決然地做出了那個艱難的決定——維護法律的尊嚴。於是,他親自將黃敘送到了刑部,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田豐見狀,立刻命人將黃敘帶走,並妥善安置。隨後,他又貼心地派遣人手護送黃忠返回府邸,以確保其安全無虞。待一切安排妥當後,田豐這才悄悄地進入宮廷,準備向秦子玉密奏。


    “陛下,此案究竟該如何審理,還望您明示!”田豐畢恭畢敬地向秦子玉請旨,語氣中充滿了對皇帝的敬畏。


    秦子玉聞言,不禁皺起眉頭,無奈地吐槽道:“唉,貴妃黃舞蝶方才才替朕誕下一名皇子,朕怎能轉瞬間就將她兄長處死呢?如此行事,豈不讓人心寒啊!”


    田豐聽出了秦子玉話中的為難之意,卻並未因此而退縮,反而毫不客氣地質問:“難道陛下是想讓微臣充當這個惡人嗎?”


    麵對田豐的質問,秦子玉長歎一聲,感慨萬分地道:“愛卿有所不知,新秩序的建立與鞏固實屬不易,朕身為一國之君,必須以身作則,堅決維護法律的尊嚴,絕不容許有任何的折扣和讓步。否則,律法一旦失去公信力,國將不國啊!”


    田豐心知秦子玉所言非虛,盡管心有不甘,但也明白自己已別無選擇。於是,他咬咬牙,硬著頭皮接下了這樁棘手的案子。


    待到離開刑部大院之時,一直跟隨在旁的趙雲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憂慮,忍不住開口勸諫道:“陛下,田大人向來為人剛正不阿、鐵麵無私。如今黃敘將軍落入刑部大牢之中,恐怕是凶多吉少,難逃一死啊!”


    “子龍啊,黃敘所犯之罪乃是謀逆,罪在不赦,朕別無選擇呀!”秦子玉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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