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目完成對漢軍部署的調整後不久,轉頭攻打風雲鎮的頭曼正率領部隊急速前進著。


    為了給風雲鎮守軍來個突然襲擊,頭曼完全放棄了任何形式的試探性進攻。他孤注一擲地將所有兵力一次性投入戰場,試圖一舉突破對方防線。


    始終保持高度警惕的張目看到大批狼騎兵洶湧而來,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喜悅之情。


    軍中嚴陣以待的二十架床弩瞬間發揮威力,接連命中敵軍。早已做好充分準備的弓箭手們也不甘示弱,箭如雨下,戰果累累。


    這場激烈的戰鬥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但令人驚訝的是,狼騎兵一方的人員傷亡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他們在戰馬上的損失卻遠遠超出了頭曼所能承受的範圍。


    麵對如此慘重的戰馬損耗,頭曼心急如焚。他立刻召見桑巴,並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們這次的進攻損失太大了!將近一萬匹戰馬就這麽白白犧牲了,而狼騎兵每個人隻有一匹戰馬,另外僅有一萬匹備用馬匹。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單於,經過詳細偵查,榆樹溝的秦子玉隻有區區一萬銅麵軍而已,如果我們將隊伍分散開來,或許有望成功返回榆關。”桑巴語氣堅定地說道。


    頭曼歎息一聲:“化整為零確實不難,但如此一來,前鋒營近期所俘獲的大量人口和財物便無法一同帶走了。依我之見,大軍仍需統一行動,全力以赴在榆樹溝尋找突破口才行啊。”


    桑巴頷首示意,表示讚同。緊接著,他麾下的狼騎兵如一陣疾風般向北疾馳而去,並迅速抵達了榆樹溝。


    頭曼凝視著那波濤洶湧、渾濁不堪的護城河,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絕望之情。


    這時,桑巴輕聲向頭曼提議道:“單於,有時候舍棄一些錢財,可以避免更大的災難啊!”


    頭曼聽後,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反問:“你這話是何意?”


    桑巴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冷酷地說道:“我們一路劫掠而來的三萬名青壯,一直被視為無比珍貴的財富。然而事到如今,要想把他們安全帶回遼闊的草原,恐怕已是希望渺茫。不如廢物利用一番,讓他們運送沙袋填平護城河。我倒是要看看,對麵的漢軍將士做何選擇?”


    頭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沒錯,如果對麵的漢軍膽敢射殺那些被我們用來填河的代地百姓,那他們必然會與我們結下不解之仇。而倘若漢國那位備受尊崇的上將軍秦子玉過於頑固守舊,不懂得變通之道,那麽我們便能夠安然無恙、毫發無損地退守榆關。”


    然而,當涉及到要讓掠奪而來的代地百姓去搬運沙土填河時,頭曼內心卻充滿了矛盾和掙紮。畢竟,這些百姓一旦喪生,不僅意味著自己的財富將大幅減少,更可能引發其他嚴重後果。他不禁陷入沉思,眉頭緊鎖。


    終於,頭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開口詢問道:“那麽,你認為由誰來監督管理這群年輕力壯的人更為妥當呢?”


    此時此刻,桑巴心中暗自思忖著,絕不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成為狼騎兵們憤恨的目標。


    經過一番權衡利弊後,他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或許可以讓沙巴負責此事。這樣一來,即使真的引起民憤,處理起來也相對容易些。”


    說罷,他偷偷觀察著頭曼的反應,生怕自己的建議會引來不滿或指責。


    頭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嗯,果然還是你的想法更為恰當。那麽就由沙巴來負責此事吧,你前去轉達我的命令給他,告訴他,如果情況需要,可以采取一些嚴厲手段,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桑巴恭敬地接過頭曼遞來的文書,然後馬不停蹄地直奔沙巴所在地,將頭曼的旨意原原本本地傳達給了他。


    榆樹溝南側的前線陣地,守衛軍校尉趙安焦急地向站在高處觀察敵情的上將軍秦子玉詢問道:“將軍,匈奴人竟然逼迫代地的老百姓去填平溝壑,我們該怎麽辦才好啊?”


    秦子玉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反問趙安:“依你之見,應當如何應對呢?”


    趙安一臉決絕,義正言辭地回答道:“那些參與填溝的人,無疑都是在幫助匈奴作惡,絕對不能輕饒他們!必須立刻將其全部處死!”


    秦子玉聽後,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繼續追問:“但是你是否考慮過,填溝的代地青壯年足有三萬之眾。如果我們執意要對他們進行射擊,那麽我們還能剩下多少箭矢和弩箭來抵禦休整完畢、精力充沛的匈奴狼騎兵呢?”


    趙安不禁愣住了,臉上浮現出憂慮的神色,歎息著說:“這可如何是好呢?難道就這樣坐視不管嗎?”


    秦子玉苦笑道:“你讓人朝對麵喊話,就說漢軍將士不忍心傷害代地百姓。若是他們堅持替匈奴人填溝,那就一起做狼騎兵的俘虜好了。從今以後,代地將不再設防,從而淪落為狼騎兵的跑馬場。”


    趙安遲疑道:“這樣的喊話有意義嗎?”


    秦子玉歎道:“你去試試吧,若是三萬代地青壯願意赴死,那咱們就可以全殲頭曼的狼騎兵。若是他們因為貪生怕死而繼續填河,那咱們就做好撤退的準備,向西進入青鬆嶺,與夏侯青合兵一處。”


    趙安不敢怠慢,立即組織人手進行喊話。


    三萬代地青壯聞言,紛紛有所意動。隻不過他們用眼角的餘光瞄到了匈奴人的刀鋒,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彌漫全身。


    “哥,咱們真的要乖乖聽匈奴人話,然後被帶到大草原上做一輩子的奴隸嗎?”一位身材瘦小的少年小聲問道。


    少年叫荊安,被他稱做哥的青年是荊平。


    荊平聞言,心中便有了定計,於是就吩咐說:“小安,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回頭,拚命的遊過護城河,隻要到了榆樹溝,就安全了。”


    “哥,我怕,你跟我一起走!”荊安勸道。


    荊平苦笑道:“荊安,別傻了,若是沒有人帶頭衝擊匈奴人,誰都逃不掉。都說燕趙皆慷慨悲歌之士,代地兒郎也不遜色。從今以後,我荊平也算是響當當的英雄豪傑了。”


    荊安哭道:“哥!”


    荊平笑道:“不要哭,要努力的活著,拚命的活著。”


    荊安還是很傷心,可他在這一瞬間長大了,知道了生命的意義。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活著,讓天下人知道代地有豪傑,名字叫荊平。”荊安努力的挺直了小身板,臉上露出了充滿希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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