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升官的誘惑,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跟風出手的人也就更多了。


    場麵瞬間失控,有人忙於自保,有人急於脫身,還有人趁亂取利,反正就是沒有人置身事外。


    當第24個人被淘汰的時候,秦子玉眼神示意陳驚蟄,表示淘汰戰可以宣告結束了,淘汰者的名單已經出爐了。


    “公子,還多了24個人呢?”陳驚蟄提醒說。


    “淘汰的人數已經夠了,那動手的24個人,一起淘汰。兩者相加,倒也正好!”秦子玉吩咐說。


    “公子,我等不服!”第一個動手的人大聲抗議說。


    “嗯,你叫什麽名字,說說你的理由?”秦子玉慢條斯理的問道。


    “屬下蔣禮,我第一個出手,又是第一個將對手淘汰出局,綜合實力應該名列前茅,應該有一席之地!”第一個動手的蔣禮回答說。


    “既然你的名字是蔣禮,那我就告訴你理由。護衛也是兵,從你們走進訓練場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是一個整體了,是生死相依的手足兄弟。你們倒好,為了區區一個隊長職務,就敢向自家的兄弟動手。這樣的事情不值得鼓勵,反而要受到懲罰。不知道我的這個解釋,你等滿意嗎?”秦子玉解釋清楚之後,突然提高聲音問道。


    “公子,陳驚蟄統領並沒有限製淘汰的方式,自然也沒有限製我等出手,難道這也是我等的錯?”蔣禮問道。


    “你們訓練有成,就會成為玉雪商會的守護力量。作為商會的一份子,應該知道在商業行動之中,法無明令許可則不可為的道理。”秦子玉耐心的回答說。


    秦子玉接著展開闡述淘汰的理由,作為商會的護衛,說白了就是商會掌櫃手中的一把刀。


    這把刀的存在,就是為掌櫃排除障礙,保證貨物通行。


    倘若這刀有了自己的想法,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今日這個人覺得這樣做對商會好,肆無忌憚的動了手;明日另一個人那樣做對商會有利,於是就有了另外的行動。


    如此這般,商會的管理也就毫無秩序可言了。關鍵是普通人掌握的資料有限,看問題的角度過低,做不到總攬全局,卻又有著破壞大局的行為。結果就是自以為做對了,實則壞了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有利局勢。真要問責,又會以不知詳情為由推卸責任。


    這就好比一個行俠仗義的人,突然看到一群人圍攻一名江洋大盜。出於義憤而插手,妥妥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然而做出來的事情卻是破壞了布局很久的抓捕行動,讓江洋大盜逃出生天,繼續犯案。


    至於明察秋毫的行俠仗義,對於獨行俠來說,根本就是強人所難。故而俠客所謂的行俠仗義,其實就是不問前因後果,隻對眼睛看到的場景負責。


    秦子玉坦言,這是給所有參加護衛訓練的人上的第一課,叫做一切行動聽指揮,令無明確指示則不可為。


    “公子,就不怕用這樣的理念訓練出來的護衛一根筋,一旦所屬站點的掌櫃猶豫不決,就會錯失良機,值得嗎?”蔣禮問道。


    “蔣禮同學,即便是掌櫃的犯了錯,那也是總部用人不當的問題,自有辦法約束,絕對不是商隊護衛自作主張的理由。作為商人,求穩才是正道。若是任由護衛們越俎代庖,商會就沒有規矩了。”秦子玉回答說。


    “公子,那你覺得商隊護衛存在的意義是什麽?”蔣禮問道。


    “在不折不扣的執行帶隊掌櫃的命令的前提之下,竭盡所能的保全自身。隻要人活著,就有機會逆風翻盤。”秦子玉回答說。


    蔣禮還是不懂,可他隻能壓製心中的疑惑,打算先服從命令,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秦子玉看蔣禮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直接說道:“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我看你就不用參加訓練了,到我身邊曆練一下,以後有合適的崗位再安排。”


    “是!”蔣禮大聲領命。


    “公子,你這樣會不會令一切行動聽指揮的軍法條文在執行的時候大打折扣?”陳驚蟄問道。


    “不會,蔣禮已經離開了護衛隊,這就是玉雪商會的態度。”秦子玉說道。


    有了蔣禮的前車之鑒,其他人終於不再鬧情緒了,而是認真的反省了一回,終於明白了舍義取利的重大錯誤。


    墨學院的陸岡送來了兩名天尊境高手,分別是陸金蓮和陸秋雨。


    陸小魚接收二人之後,立即向秦子玉提出了布局荊州的計劃。


    秦子玉看了一下玉雪商會的擴張進程,一時之間難以決斷。


    荊、揚二州,自古以來就是天下雙璧,不僅僅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還有著萬類霜天競自由的絕佳環境。


    說白了就是亂,揚州水匪縱橫,荊州山匪更是日出為民,日落為匪。


    以玉雪商會現在的實力,強行入駐荊州就是千裏送人頭。


    秦子玉有心布局荊州,可是又擔心實力不足。


    陳立夏建議說:“秦哥,不如我坐鎮甲03宿舍,驚蟄姐也留下訓練一半的護衛。穀雨姐則帶著另一半人出征荊州,這樣既可以看到兩種練兵之法的差距,也可以取長補短,從而製定更加有效的訓練計劃。”


    “布局荊州,需要通過四道關卡,夷陵、麥城、白帝、江夏。夷陵險、麥城亂、白帝渚,江夏稅。”秦子玉歎道。


    “秦哥,布局荊州是所有商會想要通行天下都繞不開的一道坎,玉雪商會隻能迎難而上。若是猶豫不決,待到商會發展進入瓶頸階段再規劃就晚了。”陳立夏勸諫說。


    “布局荊州事關重大,玉雪商會也沒有能力承擔試錯成本。不過你說得對,人生難得拚一場,是非成敗轉頭空,沒有必要瞻前顧後的。”秦子玉笑道。


    秦子玉很快就想通了,少年人就應該有銳氣,哪怕是行商,也得有孤注一擲的膽識。


    失敗了怕什麽,積攢力量從頭再來。年輕就是底氣,可以不斷試錯,從來都不會缺時間,自然就不用謹小慎微了。


    秦子玉立即調度資源,令陳立夏和陳驚蟄留在甲03宿舍訓練護醜,然後就帶著陸小魚、陸金蓮、陸秋雨、蔣禮以及四千一品學生離開了萬族學院。


    臨別之際,九大科目的老師聯袂而至,把年度學習任務交給了秦子玉。


    待到其他老師留下年度作業離開之後,陳慶之才小聲的提醒說:“秦子玉同學,你們這次遠征荊州,是時候了解一下兵法作戰篇的內容了,這是你今年的學習任務,務必要融會貫通。”


    秦子玉打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裏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


    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故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糧不三載;取用於國,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


    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於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車罷馬,甲胄矢弩,戟楯蔽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


    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 稈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故車戰,得車十乘以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


    故兵貴勝,不貴久。故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秦子玉將整篇文字刻入腦海之中,再結合布局荊州的行動,似乎有了融會貫通的跡象。


    陳穀雨主動擔任起了整個隊伍的指揮官,歸元境第一層的蔣禮做了一名伍長。


    商隊走出臨江郡地界之後,並沒有直接向北翻越大山,而是沿著山腳下的大道向東而行。


    進入荊州南郡之後,陳穀雨並沒有急趕路,隻走了4個小時,就令大部隊暫時休息,同時召喚隨行的蔣禮,交待新任務。


    “蔣伍長,帶上你的人,在大部隊前方一裏搜索前進。”陳穀雨吩咐說。


    蔣禮帶著人出發之後,陳穀雨又讓人安營紮寨。


    商隊核心位置,陸小魚也沒有讓第一次出任務的兩大高手閑著。


    “金蓮姐,你多辛苦一下,盡量避免不必要的犧牲。”陸小魚吩咐說。


    “是!”陸金蓮點頭應承道,絲毫沒有天尊境高手的傲嬌。


    “盡量低調一些,盡量不要刺激到別人。荊、揚二州一直名聲在外,這裏麵的水實在是太深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翻車。”秦子玉提醒說。


    “公子放心,我會注意的!”陸金蓮和顏悅色的說道。


    她雖說對秦子玉的了解僅限於紙質資料的解讀,卻對陳穀雨非常了解。如今陳家的天之驕女都能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她也不願意自取其辱。


    更何況陸小魚這位陸家少族長在隊伍裏,若是折了秦子玉的麵子,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姐,咱們天尊境就這麽沒有排麵的嗎?”陸秋雨通過私聊渠道問道。


    “到了這裏,咱們不是高高在上的支脈守護者,而是小姐的護衛。你若是無法適應身份變化,我可以找白袍帝尊申請換人。”陸金蓮通過私聊渠道解釋說。


    陸秋雨嚇了一跳,忙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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