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什麽時候計劃這一切的?”


    李承澤動了動手腕,發現掙脫無果後無語地吹了一下自己的劉海。


    知道這人嬌氣,卿顏鬆開了他,用絲帛綁住李承澤的手腕,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葡萄塞進他手裏,卻沒有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坐回了原地。


    見她這樣子,李承澤氣笑了,他問道,“你要拉我上船,總得給我透個底吧,不說話還算什麽策反?”


    卿顏表情木木地,輕輕抬手示意他暫且別說話,“等我緩緩,扯到傷口了...”


    疼死她了!


    李承澤:“......”


    “別這麽看我,我又不是鐵打的,會痛不是很正常嗎?”


    卿顏點了點身上幾個穴位為自己止血,順便思索待會兒該從哪條路出去。


    “你覺得月棠和範閑多久能找到這來?”


    李承澤上下拋著手裏的葡萄,沒有一點喊人的意思。


    卿顏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淡然說道,“不知道,沒想過。”


    “就像你一樣,我從來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不指望有誰能來救我...”


    多情之人實則最是無情,故作癡傻之人也許也是清醒。


    目的已經達成,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卿顏笑眯眯地朝李承澤逼近。


    “來吧李承澤,是時候把你的召喚獸叫過來了。”


    手刀劈下,霎時間,府裏騷動四起。


    “必安 ! ”


    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過後,卿顏算是‘借機潛逃’了出來,甩開謝必安,她跌跌撞撞地往挽月樓跑去。


    進了暗巷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才發現自己還穿著染血的舊衣。


    “完蛋,忘換了...”


    要是被月棠看見,又該擔心了。


    這麽想著,卿顏長歎了一口氣,她躍上屋頂,尋找著最近的一家店鋪。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這街上,拐角處,茶攤上那幾個麵孔,不是她家挽月樓的暗探嗎?!


    還有屋頂上那個飛簷走壁的,王啟年?!


    瞅這一個個氣勢洶洶,滿臉肅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土匪下山了。


    大事不妙啊...


    卿顏跳下屋頂,隨手扯了一張路邊的藍色披帛丟下銀子,迅速抓了一個自己人。


    “小六,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麽?”


    小六:“! ! ! ”


    名喚夭柳的暗探看見卿顏,表情卻似見鬼一般,這熱淚盈眶的,還以為卿顏死了呢...


    “月棠姐姐,月棠姐姐,大人在這裏啊! 是大人,活的大人! ! !”


    尖銳的爆鳴聲響起,一瞬間街上的人全都如餓狼一般眼泛綠光轉頭盯向卿顏。


    好家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一整條街上的,都是自家人啊?!


    月棠,夭柳,王啟年,鄧子越,挽月樓的,個別幾個鑒查院的,都齊了!


    “你,你們怎麽了...”這架勢屬實嚇人,卿顏往後退了一步,裹緊了身上的外披,瑟瑟發抖。


    “小範大人,國師大人在這裏啊!!!”


    隨著王啟年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卿顏隻覺耳邊掠過一陣勁風,下一刻,她被人死死抱在了懷裏,耳邊是對方急促而粗重的喘息。


    “阿顏...阿顏...”


    清冽的熏香裏有著一股極淡的血腥氣,卿顏想要去看範閑的表情,一個滾燙急切的吻卻突然落在她的嘴角,轉瞬即逝。


    “老王,馬車!”


    還不等卿顏有所反應,範閑已經將人打橫抱起藏進了馬車,速度之快,連月棠都趕不及看上一眼。


    被這一串動作弄得頭腦發懵,卿顏坐在範閑的腿上不知所措。


    就這一息之間,她身上的披帛被拉開,露出了那些細碎慘烈的傷口。


    範閑粗糙的指腹的指腹小心翼翼地觸在她腕間的紅痕,卻又立刻收回,似是怕弄疼了她。


    卿顏能感覺到,範閑的手在發抖。


    “我沒事,真的,皮肉傷隻是看著嚴重...”


    她想要解釋什麽,卻在範閑的眼睛望過來那一刻逐漸噤聲。


    “別動,我看看好不好...”


    範閑一寸一寸將她的衣袖推上去,看到鐐銬留下的痕跡時,他體內,真氣大亂。


    強行咽下喉中的血腥,範閑吻上了那些傷痕。


    “是不是很痛...”


    沒有人知道這兩天範閑心裏在想什麽,那個沒有月亮的深夜,他褪去所有平和的假象,手中的茶盞碎裂,他漠然地看著指縫中流下的血,克製著心中的殺意。


    他討厭這個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世界,更討厭那些把他唯一的慰藉奪去的人。


    “不疼。”


    那雙柔軟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襟,隻一句話就讓範閑的心尖戰栗,刺痛不已。


    卿顏貼在他溫暖的頸側,重複著,“不疼...一點都不疼,所以...別難過。”


    痛苦不會因為說出了來就減少,與其讓人擔心,不如這樣就好。


    “騙子...”


    寬厚熾熱的掌心忽然將她的臉捧了起來,範閑抵著她的額頭,雙眼浮上血色。


    “你總是騙我。”


    “你明明一直都是一個人,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月棠,不相信任何一個人...”


    “你明明和我一樣,不喜歡這個世界。”


    “可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你將所有一切都做好了,自己卻不見了...”


    細密的親吻落在眉眼,鼻尖,唇角,呼吸間,隻有範閑身上熟悉的熏香和暖意,退無可退。


    “我知道你很疼,我也好疼啊,阿顏...”


    那是無法言喻的心痛,愛欲和疼痛混合在一起,在看到那一身血跡斑斑時,全部爆發。


    在範閑決定殺進二皇子府找人時,王啟年說他瘋了,可是他還覺得不夠,人間如煉獄,憑什麽收到傷害的,是他的阿顏,憑什麽他就該對害人者忍讓三分,心慈手軟呢。


    “阿顏,別再離開我...”


    在這荒唐不公的世間,你是我最後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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