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這裏有人。”外麵響起了小劍驚喜的聲音。


    “小心一些。”竟然是恭親王孫楊景韜的聲音,看來小劍還算機靈,知道此事不能求助皇城衛,要見到皇上也不容易,便去了恭親王府,隻是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楚青鉞看著周邊變得模糊,手心還有餘溫,但葉懷昭卻不見了蹤跡。


    “小刀,小刀!”小劍的腳步一重一輕,顯然是還有傷在身。


    “傷的有些重,放心,不過都是皮外傷。”


    “公子,公子,你在哪裏?”小劍見小刀昏迷不醒,越發擔心起楚青鉞來了,聲音都不由自主帶了些顫抖。


    “公子公子,你怎麽傷成了這樣。”小劍看著楚青鉞是傷,手都不知道先碰哪兒?


    “嘖!”楊景韜緊隨小劍之後,看到他的慘樣揶揄道:“獸大夫給你包紮的傷口嗎?醜成這樣。”說完又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外麵的小刀:“不過也算好的了,還給你包紮了下,小刀兄弟的傷口都要被泡爛了。”


    楚青鉞沒有回應他的調笑,“謝猛和路…”


    “我們遇到謝猛了,他帶著阿大,所以我們才這麽快找到你,現在他們去找路雄飛去了。”


    “多謝了!”楚青鉞對楊景韜點頭示意。


    “誰這麽大膽子?”楊景韜看著一地的屍體,足足有三四十具,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楚青鉞冷笑了一聲,沒有吭聲。


    楊景韜的眼神卻逐漸的冷了下來,之前的事情他已經聽小劍講過了,但夜裏的雨下的太大,所有的痕跡都被衝刷掉了,他們找人頗費了一番功夫,但萬萬沒想到現場如此慘烈,想來前一夜兩人都是九死一生。


    小劍扶著楚青鉞坐了起來,擔憂的看著他,但礙於現場這麽多人,一直沒有問出來。


    小刀重傷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楚青鉞滿身是傷,其中有一半人都是死在他手上的,那麽公子一定是動武用內力了,但是他的毒。


    “那個莊子你們搜查了沒?”


    楊景韜點了點頭:“放心,派了穩妥的人去,我跟著小劍先來尋你了。”


    楚青鉞一臉凝重的對著楊景韜說到:“我想借你的人,往軍中送封信。”


    楊景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殺手,“你懷疑?”


    楚青鉞點了點頭,“外麵雨小一點,我們就直接進宮。”


    “我跟你一起去。”


    “好。”楚青鉞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任由楊景韜帶來的大夫為他重新上藥。


    小刀被抬回了楚府,楚青鉞直接被抬進了宮。


    楊景修早就接到消息在禦書房等著,但看到楚青鉞傷的坐都坐不起來,還是呆住了。等揮退了左右,方才開口問道,“是誰?”


    “他們喚他水大人,就是那日被阿檀逼走之人。”楚青鉞直視著年輕的帝王,楊景修眼神閃爍。


    “陛下,臣與他素來沒有私仇,他此次不惜暴露也要置我於死地,怕是…”


    楊景修臉色鐵青,“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給我交代是小事,陛下擔心養虎為患啊。”楚青鉞說的直接。


    “聽說,你們是去了城北的一個村子出的事?”


    楚青鉞麵無表情的說道:“是,恭親王孫帶人去查了,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


    “傳恭親王孫。”


    楊景韜進殿後正要行禮,卻被楊景修扶住,“你我堂兄弟,不必多禮,你且將你查到的事情細細說來。”


    年輕的帝王還是一樣的沒架子,但楚青鉞和楊景韜都不敢小覷他。“那城郊的莊子,看上去不大,實則是兩處宅子連在一起的,裏麵乃是一個地下賭場,而且堵的極大。”楊景韜不疾不徐的說道:“我們去的時候,裏麵的錢財都已經被搬運一空,宅子也被放火燒毀,還好天降大雨,有一些賬本被搶了回來。”說完便將一本燒的黑乎乎的賬冊殘本呈了上去。


    “地下賭場的進賬,每月可達百萬兩,但不知運到了何處。”


    楊景修的臉色變得鐵青,國庫中拿不出銀子,他便從內庫私庫中出,但城中一個賭場,每年的賬目上居然有上千萬兩的白銀,那麽這些錢到底去了哪裏?


    “臣誤打誤撞,進入了那個錢莊,本來是想幫鶴鳴山的一名守衛查清他兄嫂死亡的真相,卻不料惹了殺身之禍,而且若是臣沒有聽錯,其中有兩名殺手,是用的北戎一個部族的語言,他們一般都在肩膀上或是背上紋身。”


    楊景韜點了點頭,“四十八具屍體中,有八具身上有紋身,三人為狼,五人為鷹。”


    “那不是鷹,那是隼,隼族的人,現在北戎的王後,就是出身自隼族。”


    “陛下,臣聽到一樁舊聞。七年前在鶴鳴山,張天師曾攛掇先帝修建皇澤觀為三清真人塑金身,並且在那設立了煉丹爐,但被天雷天火給毀了個幹淨,山上的守衛據說也大半死於雷火中,那些黃金呢?”


    楊景修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事我有印象,開工祭天還是我代父皇去的,當時父皇篤信三清教,民間也跟著信,民間百姓自然也跟著信,捐了很多的香火錢,金身便是用那些錢造的,百官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楚青鉞卻輕笑了一聲,“陛下有沒有想過,若是金身建成,會有多少百姓爭相向三清真人供奉?”


    “嘶。”楊景韜在一旁忽然出聲,“這與賭場獨出一轍啊,聚少成多,法不責眾。”


    “我近日到了後山,查看過那煉丹房的廢墟,裏麵有大量的已經生鏽的鐵塊,究竟是作何用途?還有那些黃金,去向了何處。”


    楊景修臉色晦暗不明,送走兩人後。對著暗處說道:“阿檀,去將洪恩公公叫來,再去請我外公來一趟,你親自去,將他拿下。”忽然又輕笑一聲“怕是已經跑了。”


    “當年他罵我與虎謀皮,看來還真是不冤啊。”


    楊景修看著窗外傾盆的大雨,陷入了沉思。


    助自己奪位之人,竟然是包藏禍心之心,那些從祖父、從大周朝手中搜刮的金銀,怕是早已流向了敵國。可笑的是,就算事情再重新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與他合作,登上這九五之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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