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拖著沉重的左腿,回到了他的家鄉。


    八年了,爸!八年沒見了!


    葉飛眼含熱淚,站在村口。


    村口那棵老榕樹還是那樣茂盛,但葉飛,卻變成了一個瘸子!


    “這是小飛吧,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一位老者來到葉飛身旁,微笑著說道。


    “是的,坤叔,我是葉飛。”


    葉飛看著慈祥的老人,他認識坤叔,隻是比八年前蒼老些,外貌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坤叔拉著葉飛的手,激動的說道。


    “來,先到坤叔家喝口水,家裏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慢慢和你說。”


    葉飛沒有說什麽,這些年經曆了無數次的生死,葉飛有了超人的預感,感覺可能有什麽不好事發生。


    葉飛邁出右腿,左腿再慢慢跟上。


    “小飛,你的腿這是?”


    坤叔看著葉飛的腿,無比的驚訝!


    “沒事,摔傷的。”


    坤叔沒有說什麽,默默的在前麵帶著路。


    葉飛慢慢的跟在坤叔後麵,這條鄉村小路他很熟悉,閉上眼睛,他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但現在,回的是坤叔的家,不是他的家。


    “小飛,來,喝口水先。”


    坤叔倒了杯水,放在葉飛跟前。


    “坤叔,您說,家裏都發生了什麽事?”


    “小飛,你慢慢聽我說。”


    坤叔的聲音有些激動。


    “小飛,你父親不在了!”


    雖然葉飛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還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疼!很疼!


    母親去世早,從小葉飛就和父親相依為命,直到他十八歲去當兵!


    當兵八年回來,卻是陰陽相隔!


    葉飛還是原來的表情,隻是輕聲問了一句:“我爸是怎麽走的?什麽時候的事?”


    “是張徳彪!前年他看上了你家老房子那塊地,叫你爸賣給他,你爸不賣,然後張徳彪不知道從哪弄了張危房拆遷合同,拆房子的時候你爸就在房子裏!”


    坤叔老淚縱橫,憤怒的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沒人管嗎?”


    葉飛憤怒到了極點!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麽變化,隻是那長滿繭的雙手握成的拳頭已經哢哢作響。


    “報案了,派出所公安局的都來了,但張徳彪手上有危房拆遷合同,還有張房屋轉讓合同,上麵有你爸的簽名和手印。所以上麵隻是當做意外事故做結案處理了。”


    “小飛,叔對不起你,幫不了你什麽,當時我們也找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哪,就把你爸葬在後山的菜地旁了。”


    坤叔已是泣不成聲。心中有愧疚,有無奈!


    “謝謝叔,我想去看一下我爸!”


    “好的,我這就帶你去。我去拿點香紙!”


    無名菜地,無名草堆,無名墳!


    葉飛父親就埋在這裏!


    葉飛雙膝跪在墳前,點香,燒紙。


    “爸,您安息吧!我會給您一個公道的!”


    血債血償!


    葉飛還是麵無表情。戰場上經曆過無數的腥風血雨,葉飛的意誌早已如鋼鐵般硬!但,血濃於水。此時,葉飛心中在滴血!


    “坤叔,您先回去吧,我想在這陪會我爸。”


    “好好,你陪你爸說說話,回去了到叔家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我還有事要處理。謝謝叔,等下次有時間了,我再去看您!”


    “你有事就先忙著,有什麽要我幫忙的,盡管說。”


    “好的,謝謝叔!”


    坤叔走了。


    葉飛看著坤叔蹣跚的背影,一個地道的農民,遇到這種事情,也真是難為他了。


    葉飛跪在墳前,終於哭了出來!


    “爸,我對不起你!”


    葉飛在磕著頭,一下,兩下,三下、、、、、、


    山上,遠處有著不知名的鳥兒在叫。


    “吱呀……吱呀……”


    聲音叫得很淒涼!


    哭了出來,葉飛心裏好受多了。


    心裏好受了些,但傷痛還在。


    葉飛點了根煙,插在了墳前。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爸,兒子回來了,兒子有很多話想和您說。”


    “爸,我在當兵的第二年,就選入了省的猛虎特戰隊!”


    “第三年我進入了國家最神秘的部隊,龍魂影子部隊!”


    “第四年我就做了隊長。爸,您知道嗎?我有個代號,叫水牛!您知道他們為什麽叫我水牛嗎?因為我拳頭力氣很大,我曾一拳打死一頭水牛,所以他們就叫我水牛了,您說我是不是很曆害!”


    葉飛一邊說,眼淚一邊流。


    但他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無比驕傲!


    “爸,我的腿受傷了。可能這輩子都瘸了,但我不後悔!”


    “兩個月前,有一夥恐怖分子要偷渡到我們國家,我們在邊境激戰了三天三夜。我們全殲了他們。”


    說到龍魂,說到殲敵,葉飛的眼神亮了起來,這種驕傲,隻屬於軍人的驕傲!


    葉飛看著自己的左腿,用手揉了揉。


    “我為了救我們的戰友猴子,左腿中了一槍,後因失血過多,肌肉萎縮,所以現在走路不方便。”


    “不過沒事,我是為國而戰,別說一條腿,就是犧牲生命,又如何!”


    “保家衛國,本就是我們軍人的使命!”


    “我們在保家衛國,在流血犧牲,而我的家,竟然被人拆了!我的親人,我的父親,也沒了性命!”


    “爸,這筆帳,我一定要算!”


    “血債血償!”


    葉飛憤怒了!無法無天的人,法治不了,那就我來治你吧!


    我就是你的法!


    葉飛在墳前說了很多話,八年!八年要說的話!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爸,今晚我就在這陪您睡。記得小時候,我總是喜歡枕著您的手臂睡,睡得特香!今晚就再讓我枕著您的手臂睡吧!”


    葉飛躺在墳前,望著星空,他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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