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做什麽事,他身為臣子隻能看著等著,哪裏需要知道因果。@@@沈念在想什麽,齊君慕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上了朝便在禦書房召見了林蕭。還未談正事,林蕭便拐彎抹角的問起沈念住在宮裏的事。齊君慕也不好說沈念的那些家事,更不願意提自己心軟了那麽下的事。他道:“朕與鎮北侯有國事商議,商量太久,天色太晚,就留他住了一宿。”林蕭心裏自然以為這是皇帝的計策。齊君慕不願把話題一直留在這個事情上,又道:“這事也是朕要同舅舅說的。”林蕭臉色一正,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齊君慕道:“現在國庫充足,朕欲從戶部拿出些銀子修繕西境邊防。這銀子數目不在小數,朕想讓睿王前去送銀子。”“睿王?”林蕭恍然,一時間根本沒想起這個睿王到底是誰。等想明白他臉色都變了,他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睿王,齊君宴,景帝長子,生母王皇後,自裁宮中。睿王身為嫡子,年幼時也十分聰慧伶俐,王皇後死後,他才慢慢愚鈍。有人說他是裝的,有人說是嚇的。但不管是真是假,林蕭都覺得他不該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王皇後是犯了錯自裁是真,景帝不喜齊君宴也是真,可齊君宴有嫡子身份更是真。有著這樣身份的人,林蕭覺得他被世人忘得幹淨才好。齊君慕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非要親自把人提溜出來,引起眾人的視線。齊君慕對林蕭的擔憂很是清楚,他不好說常勝日後會把西境葬送的事,隻道:“朕明白舅舅的擔心,隻是睿王一直深居王府。他的身份在那裏擺著,不是他不動別人就忘記的。”“再者說,押解一次銀子而已,朕也想看看睿王心思在何處。”林蕭琢磨了下皇帝這話,他肅然道:“皇上是打算以此來試探睿王?”齊君慕笑而不語。林蕭認真想了一番,最後還是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皇上三思才好。”“舅舅,朕心意已決。”齊君慕道:“再者說,朕讓睿王出麵,還想讓常勝幫朕查查沈念。”冷不丁又放出個大雷,林蕭覺得腦子都快不夠用了。皇帝這是想一出是一出,常勝在西境怎麽就能查到沈念了?林蕭的臉色來回變換著,齊君慕提了提這些,反正不管林蕭同不同意,這事他不會更改的。“皇上對鎮北侯當真這麽不放心?”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蕭突然開口道。齊君慕沒有吭聲,在林蕭眼中,這就是默認。沈念這個人,除了做事手段太過劍走偏鋒外,林蕭還挺喜歡的。隻是他那沈家軍就是懸在皇帝頭上的一把劍,站在皇帝的立場,林蕭覺得沈念不交兵權這事有點礙眼。但還不到眼中刺的地步。如今聽聞齊君慕繞了這麽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查沈念,他心裏覺得挺可惜的。帝王的疑心,對將領來說是脖子上的劍,一個弄不好就會見血,就會人頭落地。皇帝和林蕭的談話進行到這裏就進行不下去了,林蕭離開禦書房後,齊君慕就直接下了聖旨。這次去的除了有齊君宴,還有工部侍郎刑意。這些人都是有官有名頭的,程錦的名字就顯得格外特別。這道聖旨一出,朝堂上都炸開了鍋。同意的有,反對的更多。他們吵吵鬧鬧,齊君慕穩坐龍椅上,冷眼旁觀著。等眾人吵累了,他道:“此事就這樣,左相和戶部盡快安排銀子。”戶部尚書苦著臉,隻可惜他不能像前朝那些戶部尚書一樣哭訴沒銀子。景帝在位時,不愛奢靡之事,大齊庫房留下不少銀子。現在齊君慕開口要用,戶部尚書就算再怎麽舍不得,也隻能苦著臉同意。西境的事安排好了,齊君慕就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即將歸來的齊君灼身上。那個刺客阿朵早已經秘密送到了京城。齊君慕並沒有把人直接關押到刑部大牢,而是在京城買了處宅子,把人看守起來。他沒有審訊阿朵,也許是信任齊君灼,也許是想要一直逃避這個事情。如今眼看著齊君灼就要回京了,齊君慕決定在他回京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因為西境之事朝堂議論紛紛,最後自然又扯上了沈念,說好事都便宜他了,現在他一個近衛都成了皇帝派去西境的重臣。鎮北侯榮寵可見多盛。這計策是沈念和皇帝一起出的,事情真的出來了,官員的言辭還是要比想象的鋒利。沈念為了博取一點好感自覺避嫌,有那麽些時日沒見過齊君慕。